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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侍者没有接续后话。因为“只可惜”后的言辞是用不着接的。
乾老板俯首惶恐,快与地板接触的嘴脸在望见擦得反光的青砖上微微映出自己的嘴脸时,做了个鬼脸。
左侍者又冷笑一声,道:“总之,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绝不能让你的手下追击方外楼的任何人,小心上当。”顿了顿,“这是大人的意思。”
乾老板立刻感恩叩首,恰时道:“侍者长途跋涉辛苦了,请到东厢歇息。”半晌没有声息。又忽然响起极轻的脚步声,便有一双黑色略沾尘土的布靴踏在乾老板低垂的眼前,就像要从乾老板匍匐在地的手背上碾过。乾老板眼睁睁蔑视那只靴子,动也没动。
靴子很快又抬起,抬在乾老板手背之上,落在乾老板身边,碾着地,走过去了。
直到脚步声消失了很久,乾老板才慢慢直起上身。跪在冰冷地板上,伸了个懒腰。晃着膀子站起,往出走,老贴身儿从大门边哈腰凑上,紧张道:“大哥,他跟你说啥?”
乾老板被大太阳晃得直眯眼,一把搭住老贴身儿肩膊,将体重移了一半过去,边迈步边道:“走,收钱去。”
“收钱?”老贴身儿一愣,“收啥钱啊?”
“赵三孙子的税钱!”乾老板忽然停了脚步,眯眼望一望头顶冬阳。将小坎肩儿脱下。“嗬!这天儿!可真他妈热!”
一片狼藉。
此处只可以狼藉形容。
几丈方圆之林地,寸草不生。低于周遭地皮略有八尺。本身便是一凹穴,却在穴中还有一洞,深亦几丈。洞内铺满厚厚干草,洞外铺满各种虫尸、蛇尸,豺狼虎豹的尸体。
有些尸体已化成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