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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将呢?诸统制何在?诸军指挥使呢?”
刘适皱着眉头问道:“你速速把他们都找到帅帐来。()”他心中生疑,jing惕地看了看周围,军卒一个个面se惊慌中带着疑惑,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像是要哗变、造反的样子。卫士见状,也迈动脚步,将刘适护在当中,不过,此时身在东南大营当中,倘若真要动手,这四个人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大帅抱病,今ri不点卯,诸位将军都不在营中。”
刘适这才想起,早在北伐之前,东南行营的军官便不必住在大营里,而是别宅与妻儿居住在一起,这规矩定下来以后,军官们拍手称快,可今ri用人之际,居然一个统兵大将都找不到!
“可恨!”刘适看着眼前的军官,厉声道:“那你来领钧旨,率军进城平乱!”
“啊?大人,末将担当不起啊。”那军官吃这一吓,居然两腿一乱便跪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大人饶命,末将只是个军使,大军平乱,万一出了什么乱子,末将可担当不起。”
不仅他不敢领命推辞,旁边的军卒脸se也大惊失se,不可置信地看着刘适等人。大宋的军制,指挥是最基本的单位,军官是军使,部下最多五百军卒。武昌门外屯着东南大营五万多人马,也就是一百多个指挥,再加常常内外调动,指挥和指挥之间关系也错综复杂,有的很陌生,有的彼此敌视。一个军使突然统领大军出营,是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乱子的。
刘适见状,方才醒悟过来。他虽然是兵部侍郎,但从没领过兵,主要管军籍、辎重、输送这些事情,心情又急切,一时间没想这么多。现在却是后怕,大宋素有好男不当兵的说法。虽说有许多士子投笔从戎,兵部又招募本分百姓充实禁军,但大军营中仍充斥着刺配流犯、凶徒、招安盗匪、失地农民和市井无赖。若没有大将压制,五万人马如狼似虎进了鄂州,万一失去控制酿成兵灾,只怕是比廪生闹事更大的一场浩劫。
刘适犹豫了片刻,还是打消了自己领兵进城的念头,叫过来两名卫士,吩咐道:“本官在此坐镇,你们速去将此间情状禀报回去,请丞相大人定夺。”又对让那军官起来,下令道,“本官奉丞相钧旨,你速派出军卒去请王将军,以及诸统制,军指挥使。()十万火急,无论如何,让他们到营中来见本官。另外,营中军官你还认识哪些,让他们立刻见本官。另外,大营紧闭营门,没有本官的准许,任何人不得出入。”
分派完毕,刘适深吸了口气,按捺住心神,营中军官前往中军帐等候众军官。
两名卫士匆匆离去,沿着原路返回,发现聚集在朱雀大街的人越发多了。数百禁军刀枪出鞘,结成一座横阵护住相府大门,然而,人山人海的乱民相比,这点人马仿佛一叶孤。一团团烂菜叶子,石子从人群中飞出来,砸在禁军身,他们也不敢还手。禁军一旦被人群拉扯出去,恐怕就是被乱棍打死的下场。
“冲进去!驱逐陈东!”“窃国大盗!”
“陈东出来把话讲清楚!”“礼部为什么有意拖延公议弹劾?”
“陈东出来!”“陈东出来!”“陈东出来!”
“陈东再不出来,我们就把他拖出来!”
一阵高过一阵的声音传入签押房内,陈东的脸se极为难看,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人如此污蔑。他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放下时重重在桌一顿。这时,门外响起咚咚脚步声,却是报信的卫士返回,气喘吁吁地秉道:“丞相大人,王都部署抱病不能视事,东南行营大将都不在营中,为防有人挟军作乱,刘侍郎留在营中坐镇,着我等回来禀报陈相公。”
“什么?”邓素的脸se骤变,眼神仿佛针刺一样看着那卫士,“大将一个都不在?”
“是,末将不敢欺瞒。刘大人已差人去请王都部署,各统制,各军指挥使。”
“这,这可如何是好?”鄂州知府柴固一下子便慌了,他满心以为大军一到,外面的乱局立刻荡平,谁料在这要命的时候,王贵居然称病,行营诸将也都明哲保身,这下子,可怎么收拾?鄂州府有衙役数百人,有些老吏一见乱子大了,偷偷脱掉公人皂衣溜回家去躲事,怎么禁军的军官也这般油滑?鄂州号称百万户口,外面乱成一锅粥似的,没有大将统帅禁军弹压,可就无法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