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灾民下车以后,鬼子将他们赶进了三层小楼,中途有一个男性灾民冲出人群企图逃跑,鬼子并没有着急追赶,也没有开枪,任凭那灾民跑向围墙,墙高只有两米,那男性灾民虽然被绑了双手,却仍然试图跳上墙头,一串火花过后,男灾民跌回了墙内,从地上不停的蜷缩抽搐,鬼子一直到这时候才跑过来将他拖了回去。
这一情形令左登峰眉头大皱,鬼子之所以不开枪是因为75部队所处的位置并不偏僻,如果贸然开枪会造成民众的恐慌,也会引起民众的注意。而那几条大狼狗先前一直跟着灾民在跑,却并没有前去撕咬他,这就说明那些狼狗没得到鬼子的命令是不会主动攻击的,鬼子所依仗的就是围墙上面的电。
纪莎和贾正春曾经说过鬼子利用活人做人体试验,这些灾民被抓证实了他们说的是实话,他们一直想要进入75部队搜寻鬼子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是否可以跟他们联手发起一次行动?
左登峰从脑海里思考着可能行得通的办法,很快的,一个计划浮现了出来,由他假装灾民被鬼子抓进军营,军车开进鬼子军营之后,由纪莎他们正面发起进攻,鬼子遭遇攻击一定会全力抵抗,此时必然会放松对那些抓进军营灾民的管,因为在鬼子来灾民已经被抓进来了,没人能穿过电逃跑。所以在纪莎等人撤退之前,鬼子都不会去管那些灾民。此时鬼子的注意力都在外面,他就可以趁乱从他们背后下手,逐一杀掉自己的仇人并帮纪莎找到鬼子使用活人做实验的罪证。
虽然有了计划,左登峰并没有急于付诸实施,一来这个计划实施的前提是联系到纪莎她们,二来这个计划还有很多细节问题需要推敲。
凌晨五点,左登峰简单的眯了一会儿,睡醒之后再度观察,中午时分,外面传来的敲门声惊醒了窑姐,是她的同行喊她去逛街。
窑姐匆匆起床穿好衣服跟她们去了,将房门钥匙留给了左登峰。众人走后左登峰也出了门,解手过后从商铺买了一个旧水壶,日后吃饭喝水都必须加倍谨慎。
到了东城,左登峰买了一只公鸡去十三,到了破庙之后发现十三正在晒太阳,肚皮是鼓的,不问可知自己猎到了食物,十三见到左登峰很是高兴,左登峰陪着它坐了一会儿,下午一点多起身离开了。
回到窑子,窑姐恰好也回来了,为左登峰带回一包点心,左登峰没接那包点心,掏出一枚大洋递给了她。
“你是不是怕我在点心里给你下药啊?”窑姐冲坐着窗边凝视窗外的左登峰说道。
“是。”左登峰并未回头。
“小兄弟,你多大了?”窑姐走到近前打量着左登峰。左登峰脸上的污垢并不是很厚,大致轮廓还是得出来的。
左登峰闻言皱眉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在鬼子那个防疫站?”窑姐根据左登峰的视线方向猜到了左登峰不是在大街,因为左登峰是直视而不是俯视。
“你怎么知道那里是负责防疫的?”左登峰皱眉反问。他没有隐瞒窑姐,他要从这里住好久,他知道瞒不住。
“八卦楼的那些妮子说的,她们跟那里的鬼子认识,隔一段时间那些鬼子医生就会到八卦楼给她们打针,说是能防花柳病。”窑姐伸手南指。
“真的假的?”左登峰皱眉反问。
“打针是真的,防花柳病是假的,该得还会得,不过我可没有那病。”窑姐说了一半急忙撇清。
“你最好别让他们打针,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左登峰冷哼开口。
窑姐见左登峰一直不愿说话,也就识趣的不再打扰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从楼道内吆喝其他的窑姐打牌消磨时间。
随后的十天里左登峰一直住在这里观察75部队的情况,75部队每两天会出去抓一次灾民,半夜十二点出发,两点左右回来,人数不等,多的时候二三十,少也有十几个,回来之后一律撵进小楼,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院子里的烟囱每天清晨四五点钟都会冒烟,这个时候天还没亮,冒出的黑烟也不引人注意。
就在左登峰摸清了鬼子的活动规律想要离开的时候,窑姐病倒了,高烧,咳嗽,左右的窑姐都没人过来探望,左登峰见状便外出给她买来了西药,战争令西药极为稀缺,加上鬼子的管制,西药大幅涨价,一根小金条只换来了十片阿司匹林。
当左登峰将药片和热水递到窑姐手里的时候,窑姐愣住了,她知道西药的珍贵,她不敢相信左登峰会给她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犹豫了许久,窑姐接过药片,以水送服了下去。
西药见效很快,傍晚时分窑姐的高烧就退了下去,左登峰见她好转,便告辞离开。
“这里还有八片,你好好放起来,我要走了,你保重吧。”左登峰将包有药片的纸包塞到了窑姐的手里,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你是好人,我把房钱退给你。”窑姐见状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留着吧。”左登峰并未回头。这个窑姐之所以要退还房钱自然是因为左登峰在她生病时为她买来了药品。
“等等,你等等。”窑姐闻言急忙下了床,赤脚跑过来拉住了左登峰,“我本来想留给以后娶我的那个男人的,给你吧。”窑姐说着开始解腰带。
“你这是干什么?”左登峰皱着眉头阻止了她。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我身上只有这点地方是干净的了,”窑姐泪水夺眶而出,“你要不嫌……”
左登峰此时终于明白这个窑姐举动的含义,也明白了她内心的感受,她病倒在床得到药品时的心情和他躺在树下拿到瘸子那包草药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从良吧。”左登峰沉吟片刻从怀里掏出一根金条塞到了窑姐的手里,转身走向房门,“我很正常,只不过我喜欢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