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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善脸上露出悠然自得的笑容,说:“付百户,别急躁,姓方的留在余子俊那里,肯定没错。”
付化清露出不解的神情,张善背后的智囊奚罗仁神秘的一笑,悠悠开口说:“方无铭拘囚在总督府,如果出了意外,就是余子俊的责任;如果不出意外,等方无铭遭到惩处之后,血狼军上下对坐视不救的余子俊就不会再奉若神明,其他卫所对他的寡恩无情自然会觉得齿冷,届时,余子俊在这里就难以立足,恐怕只有灰溜溜走人一途了。”
“嘿嘿嘿——嘿嘿——”张善不管付百户有没有想明白,自顾自得意地笑上了,付化清忙也跟着“呵呵”笑了,奚罗仁却非常矜持的闭上了嘴,只是在眼中闪动着得意的光芒,要是余子俊真能被挤走,那自己在监军面前就是大功臣了,到时候,谋个一官半职应该不成问题了吧!哈哈——哈哈哈——
无铭在房中呆着,身上所有可以当武器的物件都由他自己主动交出去了,连血狼军常年穿着的软甲都脱了,他一身轻松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想,居然没过片刻就睡着了。等他醒来,外面已经暗了,有人敲门,喊:“将军,吃晚饭了。”
他起来走到门后,门从外面被推开了,送晚饭的居然是总督府的老管家余丰,两个在门口守着的锦衣卫接过他手中的托盘,没让他进门,无铭只能说声:“有劳老爷子了!”这余管家年过六十了,一向把无铭他们当成自己的子侄看待。
老管家笑着点点头,却无视那两个锦衣卫的存在,径自离开。
无铭从锦衣卫手中接过托盘,不忘微笑着说声:“辛苦两位了!”两个锦衣卫面无表情,把门再次拉上了。
无铭在桌旁坐下,看托盘里除了两菜一汤一盘包子,居然还有一小壶酒,他把酒壶拿过来凑到鼻前闻闻,笑笑,把酒壶放到一边,拿起筷子,抓过包子,开始吃了起来。
这顿晚饭他吃得很慢,直到老管家带人送来洗澡水,他才吃完,门口守着的换了两人,他们仍然不让老管家他们进门,亲自动手把托盘拿出来,把洗澡水送进来,无铭洗好之后,洗澡水也是他俩倒的,无铭还从没被人这样伺候过,尤其伺候他的居然是两个大男人、锦衣卫高手,这让他实在非常“受宠若惊”。
他早早的睡下了,说实话,之前他还真没有这样早就上床睡觉过。
接下来的两天,他都是这样悠闲地度过的,他得到的消息是,后天午后,钦差一行将动身返京,他也将被押回京师。
他就安心等着那一刻了。
所有的寒衣终于都做好了,庄庭立即让管家庄勤雇来三辆大车,装车起运,前往大同,他让庄勤带了两人押车,还给吴先生写了封书信。庄勤找的是顺风骡马行的骡车,对方听说是给血狼军送的寒衣,不仅收费打了七折,还答应立即起程,尽快把寒衣送到。
庄家上上下下十多人都在门口给庄管家送行,丫鬟仆妇们都挺激动——一个多月来的辛苦劳作总算结束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怎么会不激动呢!
庄小姐心里也相当兴奋,尤其想到那个人的寒衣是自己亲手缝制的,自己还特意在衣角处绣了一个“方”字,不知道那个人穿寒衣的时候会不会注意到。不过,她随即就又有些惆怅,就算那个人注意到了,会想到是自己绣上去的吗?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等待中的日子似乎过得非常慢,还好风行馆又出了本《三英战吕布》,让她暂时有了些慰藉。
这几天,小晴的日子也非常难挨,她爹月初突然来见庄庭,说等到了年底,就把小晴接回去,家里正张罗着给她找婆家呢。
日子可不管这主婢俩是什么心情,照常日出日落,转眼间,八月十五到了。
黄昏时分,庄家上下忙碌得很,庄庭说大家这一个多月来辛苦了,特意摆下酒宴,犒劳合家上下,上上下下一片欢腾。
白天云淡风轻,今年这个中秋夜的月色应该会非常皎洁的。果然,酉正刚过,月儿就出现在东南方的天空上,大如初升的旭日,颜色橙黄如桔;后渐高渐小,颜色转为银白。皎洁的月光洒遍院中每个角落,花影摇曳,树影斑驳,景致动人。
庄家上下除留了两人守着门户外,其他人都随着主人一家三口在院中赏月。
庄庭坐在石桌旁,端着酒杯,望着另外几张石桌上喝得兴高采烈的下人们,兴致也来了,转头对爱女说:“良辰美景当前,不如弹奏一曲,以助酒兴,如何?”
庄小姐本在望着皎洁的月儿出神,听爹这么说,答应一声,让小晴回楼取琴,小晴居然也有些恍惚,听小姐说了两遍,她才小跑着去了。很快,琴捧来了,庄小姐净净手,坐到琴案前,另有丫鬟焚上一炉清香。
仆婢们见小姐要弹琴,也都停下杯筷,凝神静听。
庄小姐略略调了调弦,铮铮瑽瑽的琴音就在整个院中流动,她弹的是首古曲,名为《拜月》,与今夜情景正好相衬,即便是不懂音律之人,也觉得满目皎皎月色,一院枝摇花颤,叮咚琴音盈耳,宛转悠扬入心,加上秋风徐徐,遍体轻爽,真让人心神俱醉,不知此身在何处。
等到琴音消逝很久,大家才回过神来,一时彩声四起。
庄庭击案赞道:“好,好,你的琴艺大有长进啊!”他转头又望一眼妻子,见她正望着爱女微笑,更是胸怀大畅,脱口道:“妻贤女孝,夫复何求!”庄夫人听他说话有些狂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便说什么,只好给他一个嗔怪的眼神,而庄小姐听到这句话,神色有些黯然。
庄庭正自高兴,加上有了几分醉意,丝毫不在意妻子的眼神,更没有留意爱女的神情,自斟自酌了一杯,起身走到爱女身边,说:“让爹也抚上一曲,多时未弹,手都要生疏了。”
庄小姐起身坐到娘的身边,却见爹净了手,坐在案前,听他按宫引商,弹的是曲《乐游原》,她的思绪随着琴音翩然轻舞于月光之下,悠然徜徉于清风之中,似神游四方,却又不知当归何处。
这一夜,曲终人散已是亥末时分,圆月高挂南天,月色倾泻如银,月边只有三颗星星成一线,似伴着始终孤寂的满月。
小晴随着小姐回到闺房,忙着铺床展被,服侍小姐就寝,却见小姐倚在梳妆台前,怔怔出神,她小脑瓜歪了一会儿,给小姐端来香茗,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今儿都中秋了,庄管家应该到大同了吧,说不定,明后天就该回来了。”
庄小姐望一眼她,神情似乎舒展了些,闲坐片刻,就上床就寝了。
窗外虫声唧唧,凉意渐渐透进纱窗来了。
八月十七那夜,月儿居然还是很圆,有人甚至感觉比中秋夜的还要圆,还要美。庄庭喝了两杯酒,独自在院中坐了一会儿,忽然念叨起了庄管家,算算日子,他也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今年冬天,那些无家的将士应该比往年暖和些吧!
人呀真的经不起念叨,庄庭去书房刚坐下,下人匆忙跑来,说庄管家回来了,他一喜,刚说了声:“哦,这么快就回来啦!”就听见外面一个声音凄凄惨惨的叫着:“老爷,出事啦!老爷,出事啦!”声音越来越近,庄庭诧异的站起身来,就见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冲进房来,一见他,扑通跌坐在地,声嘶力竭嚷道:“老爷——”
庄庭一看,吃了一惊,眼前这个还是那个一向沉稳干练的庄管家么?只见他帽带松了,帽子歪着,满头满脸满尘土,左脚的鞋子趿拉着,脚后跟都在外面露着,加上满脸惊惶之色,怎么看,都像是刚从虎狼窝里跑出来,难道遇到野兽或者遭到盗匪抢掠了?
“老爷,老爷,小人该…该死,有负重……重托,”庄勤声音带着哭腔,“小人去——去晚了,无命将军,无命将军——”
庄庭心里没来由的一紧,疾步来到书桌前,急道:“无命将军怎么啦?”
庄勤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咽喉颤动,极力发出声音:“无命将军——无命将军战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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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无斋《讨个老婆真不易》的大大们肯定知道,无斋一向脑子慢、手也笨,如今写这历史类的,查资料占用了很多时间,加上情节的前后照应等等,无斋只能把所能用的时间都花在书上,其他方面来不及顾及,外加基本属于电脑白痴,不少方面不知道怎么操作,比如今天发现自己的书有了封面,却不知道该向哪位大大道谢,只能在这里一并谢过了,实在不好意思!
多谢大大为无斋设计的封面,多谢各位大大的点击与收藏,多谢书友sian1985等的留言鼓励!
无斋如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原谅无斋这个电脑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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