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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潇湘先是从任忠峰那里得知庄小姐的闺名原来叫凝佩,紧接着又知道她如今住在临水老栈,一时难以按耐得住冲动,驱车前来拜访,但佳人并不领情,说夫君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不便出来相见,就这样拒绝了他的一片盛情。
夏侯潇湘觉得心里痒得更加厉害了,想起之前在九华山,眼睁睁看着属意的佳人嫁作他人妇,自己却还在山下痴情等待,雷西幽以大局为重劝他赴浙,而且还非常不理解的嘟囔:“如今她已是个有夫之妇,公子何必还那么惦念她!”
有夫之妇?说得好!夏侯潇湘觉得自己阅女无数之后,口味确实变了,以前是非处子不碰,但后来发现,每次都要把那些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的青涩娇嫩少女调教成妩媚成熟的少妇,实在是太麻烦,太费神了,还是那些对男女之事熟稔的少妇让人舒服,她们风情万种,技能熟练,闺房之中的作风比那些生涩的美少女可大胆多了,真正让他领略到了做男人的快乐,想想凝佩小姐,她一定不会再是从前那个仍带着些许青涩的少女了,以她那种绝代芳华,定然是个魅惑苍生的绝代尤物,要是能把她拥入自己怀中恣意轻薄,那种滋味,肯定是非常刺激的!
而最刺激的是,在这之前还得把她那个讨人厌的夫君给干掉,说起来,他也挺辛苦的,要不是他,凝佩小姐也不会变成妩媚尤物啊!嘿嘿,哈哈哈——
一旁的雷西幽看公子的脸色非常奇怪,却不敢多问什么,只好埋头装傻。
慕轩带着槿儿、梅澹仔在城里逛了个把时辰,中午在盛德酒楼吃饭,之后又上悦卿茶楼待了半个多时辰,槿儿说少奶奶应该回来了,他才起身回客栈。
在客栈那条街的后街,有条小弄堂直通前面那条街,他们就抄了这近路,小弄堂曲曲折折,也不宽,并肩走两个人都显得挤,左右都是灰色的墙砖,经年久了,满是苔藓,地上铺的是青石条,缝隙中也长着苔藓,走在上面有些滑滑的。
慕轩走得不快,最后的梅澹仔也走得挺慢,这让中间的槿儿感觉怪怪的,公子怎么好像有点紧张啊,难道怕少奶奶责怪没带她出来玩?成亲之后,公子好像确实胆小得多了!是“惧内”之症越来越严重了吧?
慕轩确实紧张,他这个血狼军的缔造者,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被人盯梢了!暗中盯梢的两人非常有耐心,跟他们不下两个时辰了,慕轩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但肯定没好事,所以,他决定冒一次险,给暗中这些人一个出手的机会,这弄堂僻静少人,对方如果想干点什么,应该是个好地方,只是,对他们三人来说,这么做实在很危险,弄堂两边都是高过两丈的山墙,一旦有变,别说槿儿,就是如今轻身功夫不错的梅澹仔也不容易脱身。
对方果然没有让慕轩失望,就在他们走到弄堂拐角处时,对方发动了攻击,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挟着凌厉的刀光,一上一下从后面袭来,幸好梅澹仔早就得到了慕轩给的讯号,骤然遇袭却没有慌张失措,回转身,卧倒在地,一横右袖中的匕首,挡了矮个子蒙面人刺来的一刀,而慕轩腾身跃起,早就扣在手中的石子弹出,将身在空中的高个蒙面人搂头一刀给震偏了,而后他落在槿儿身边,将槿儿掩在自己身后,右手已经撤出腰间银箫,连着挡了对方的七刀;同一时刻,梅澹仔也已经跟那个蒙面人过了五招,他专门练的是近身小巧功夫,在这窄弄堂里如鱼得水,而对方手里那单刀长有二尺四寸,施展起来实在不便,五招一过,就觉出不对头了。
几乎就在同时,高个蒙面人也觉得不对,方慕轩选这个地方走,很有可能是引他们入彀,他赶紧喊一声:“风紧,扯乎!”——哦。真是这么喊的呀?
矮个蒙面人正一刀劈向梅澹仔,闻声手一震,劲道就弱了一半,准头也差了一寸多,梅澹仔相当轻松的避开,却见对方转身就跑,而高个蒙面人却是向前面跑,梅澹仔跟慕轩原本就没想追,立足才稳,猛听头顶一声断喝:“你们快走,我断后!”
慕轩听出那断喝声中藏着嘶嘶声,情急之下,喝一声:“趴下!”这是冲梅澹仔喊的,而他自己回左臂一搂槿儿的纤腰,顿足飞退,将她挤到墙边紧贴着墙,同时右臂不住挥动银箫,嘶嘶声很快就没有了,抬头看,也早就没有了发射暗器者的踪影。
慕轩在自己右臂上连着点了几处穴道,槿儿看在眼里,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明白肯定有问题,急着问:“怎么啦,你受伤了?”方才跟公子身体紧紧相贴,自己胸口分明感觉到了他胸前的壮硕,她的脸蛋儿正发烫呢!
慕轩装作不在意地说:“没事,只是些细针。”他将银箫一举,上面沾着十几支细针,它们只有一寸多长,头发丝那么细。
槿儿松了口气,想:这么细的针扎一下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他们小心翼翼出了弄堂,发现大街上人来人往,自然早就没了刚才那几人的踪影。
回到客栈,慕轩说饿了,让槿儿去厨下做碗面疙瘩——槿儿做的面疙瘩味道非常好,只是做起来费点工夫。
既然公子想吃自己做的面疙瘩,槿儿自然高兴,来到厨下问大师傅有没有荞麦面,大师傅听她说要做面疙瘩,说荞麦面没了,不过他刚给几位客人做了拉面,还有一碗多没下呢,就下给方公子吃吧,槿儿想公子不是挑剔的人,就吃面,面疙瘩下次做给他吃吧。
她端着面条回房来,却见公子高挽着右胳膊的袖子,胳膊发黑,公子左手握着把刀,正给右胳膊放血,少奶奶端着一只脸盆在底下接着,她大惊失色,手里的碗脱手摔地上了,面汤四溅,她裙摆上溅了不少,她却顾不上了,跑近身来,惊慌地问:“怎么啦,公子?”
怎么啦?当然是中毒了。慕轩胳膊上扎了两支细针,当时就觉得麻麻的,知道针上有毒,为了不让槿儿、梅澹仔担心,他才装作没事,回来的路上还悄悄吞了两颗解毒的药丸,谁知这毒针如此厉害,虽然封了周围的穴道,毒没有扩散,但胳膊却黑了一截,看着确实瘆人,凝佩事先得到了夫君的解释,可看他袖子卷起来还是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再看他拿刀在胳膊上划口子放毒血,她觉着自己的双手都在发抖,只是强自忍着罢了。
慕轩多少看出了她的惊惶,故意逗她说:“现在知道嫁给我是多么危险了吧,后悔了吧?”
凝佩瞪他一眼,嗔道:“贫嘴!”只是这么一句话,她觉得心里踏实些了。
慕轩没想到槿儿这么快就回来了,看她着急,赶紧说:“没事,没事,很快就好了,你来得正好,替我做件事。”
“什么事?”槿儿露出戒备的神色,不会又是想把我支开吧?
慕轩笑笑,说:“去把谭掌柜找来,我得找个大夫。”
槿儿“哦”一声,赶紧转身,一路小跑着去了。
“这个小妮子很在乎你!”凝佩幽幽地说。
慕轩没想到她在这种时候居然还想这个,尴尬的一笑,说:“我答应帮她爹伸冤的。”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吗?天知道!
很快,黑色的血没了,之后出来的就是红色的了,慕轩按住伤口,凝佩给他上药、包扎。
谭掌柜很快来了,而且他请的大夫也来得很快,这位回春堂的林大夫医术确实高明,居然看出毒性基本已解,胳膊保住了,只要开些药去去余毒就行了。
谭掌柜派去的伙计很快把药取回来了,槿儿忙着煎好药给慕轩服下,忙得小脸红彤彤的。
这么一折腾,天就黑了,慕轩觉得很饿,槿儿特意弄来荞麦面给他做了面疙瘩,慕轩一连吃了三大碗才停筷,槿儿看他这么好的胃口,这才松了口气。
“到底是谁行刺?”夜间,小两口躺在床上,凝佩心疼的抚着夫君受伤的胳膊,恨恨的问。
慕轩笑笑,说:“看身形,一男一女,你说还有谁?”
凝佩眼眸眨动,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
矮个子蒙面人冲到小弄堂口,听见后面有人喊什么“你们快走”,惊诧之余,却没机会多想,回身看看没有人跟上,赶紧一把扯下蒙面黑巾扔了,她虽然是男装打扮,但认识她的人要是见了,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正是鹰康庄杜庄主的独生女儿杜秋雁,她把单刀丢弃,而后大摇大摆的走出了弄堂,她身上穿的是寻常衣衫,自然不会担心被人注意。
她进了另外一条小弄堂,出了弄堂,再过街,再进小弄堂,这样七拐八弯,小半个时辰后回到了栖身的小客栈,之后收拾行李退房走人,再次七拐八弯走了两刻钟,到了与师兄约定的那家小客栈,到时发现,不但师兄在这里,那个夏侯公子竟然也在。
缪非异常兴奋地向师妹说:“方才多亏夏侯公子暗中相助,咱俩才能安然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