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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崇祯其实明白平衡的道理,而且他对周延儒十分看重,不愿周延儒因此下台。所以周延儒得以拖着钦差调查之事,等待孙元化出手反击。根据孙元化派人送来告知的计划,他认为有些把握,只是带信让孙元化不要过于弹劾文登营,作为唯一能数次击败明军的将领,陈新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其实是很重的,他要孙元化把着力点放在内臣监军上,对陈新则主要弹劾其人品低劣。但昨日他在宫内的线人传来消息,说吕直刚刚传来六百里快报,似乎是不利于孙元化之事。
此时听了吴宗达问的问题,周延儒自然也不会出来回答什么,还是梁廷栋答道:“登莱相距遥远,入援当走海路,或许……”
崇祯突然冷笑一声,“吴大学士此言问得甚好,朕这里正好收到一封登莱监军的急报,至九月五日,登莱仍未出兵,登州水营船只竟然全部需要修缮,这便是年靡军饷九十万的数万雄兵。”他的声调渐渐变高,“水营船只没有好的便罢了,却有一艘船是好的,只不过上面装的不是兵将。船上除了有三名巡抚官署的参随,还有一个人。”
崇祯缓缓环视众臣,周延儒感觉情况十分不妙,果然听崇祯大声叫道:“还有一名建奴,经登莱辽民辨认,此人乃李成梁之侄孙,现官至建奴游击。”
众臣被这颗重磅炸弹震惊,惊愕的互相交换着眼色,周延儒的身子也微微抖动了一下,要说孙元化贪墨军饷他们毫不奇怪,但要说孙元化通奴,那他们是决计不信的,就说隔着那么宽的辽海,建奴也给不了他什么好处。
温体仁自然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他故作讶异出列道:“皇上,此事骇人听闻,臣斗胆一问,此消息来自何处?”
崇祯对座下的曹化淳点点头,曹化淳站出来大声道:“登莱监军,内官监吕直急报,九月五日于登州外海俘获形迹可疑船只一艘,追上之时,船上有人顽抗,被吕直所领水师斩杀后,在内仓发现数具尸体,似自相残杀而死,经吕直随从辨认,其中三人乃巡抚衙门参随,怀揣书信一封,另一人作建奴打扮,怀揣夷语所信一封,皆未署名,汉语所书口气似我大明一官员,吕直不敢擅处,两封信已随吕直急报送达。建奴首级亦同时送到京师,经兵部一辽东老吏再次辨认,确乃李成梁之侄孙李思忠,官至建奴游击。”
崇祯道:“把书信给几位阁老看看。”说话时,他声音已冰冷至极。
曹化淳将几封书信递给周延儒和温体仁等人,周延儒拿到一看,这封竟然真的像孙元化手迹,上面写着,“兵马行期可缓,只以船只当修为由,兵数必不过四千,然以一百万两只得复州半年并五百包衣首级,恐难支付,议改为五十万,至于调遣文登营至辽西一事,因其皮岛一战折损甚重,廷官恐反对再予调派,至多其中一部,只可勉力为之……”
周延儒第一反应便是吕直的奸计,而且不算特别高明,孙元化再傻也不会去跟建奴做这种生意,他也拿不出那许多银子,相信的人不会多,但唯一可虑的就是果真有一个建奴,而且还是汉人游击,但他马上便想到了陈新,必定是陈新抓到此人,安排了这个陷阱,可恨这个陈新宁可不要这份军功,也要拿来陷害孙元化。
周延儒看完不理会伸手的温体仁,直接给了侍郎徐光启,徐光启对孙元化同样寄予厚望,全没想到会成眼前的情况,他看完后两手颤抖,噗通一下跪下对皇帝道:“皇上,此乃建奴离间之计,不可轻信,四人若是有所串通,又岂会在船上自相残杀,若是自杀,为何又不销毁信件,更是说不通。况孙元化本性淳朴,绝无可能做出如此无耻之事,老臣愿以满门合家老小性命,担保孙元化乃忠心为国之人,请皇上明鉴。”
温体仁不等周延儒开口,抢先道:“徐大人所言甚是,老臣附议。”
周延儒惊讶于温体仁的表现,还没反应过来,吴宗达就接着道:“臣也信孙大人之忠心,然更需观其行,登莱兵马久拖不发,却无端让人心中起疑,即便孙大人并无此心,亦会让旁人误解,于孙大人终非幸事。”
梁廷栋立即站出道:“臣认同吴阁老所说,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臣也不信孙大人会做出如此大逆之事,但孙大人自任巡抚以来,行事确有可商榷之处,除发兵日期之外,此次身弥岛大捷,登莱报功文书迟迟未报,皆因孙大人不予副署,以致兵将升迁抚恤无已为凭,岂非寒了壮士之心。通敌此事即便我等不信,亦应速速派员核查,也好还孙大人清白。”
徐光启不知是计,赶紧答道:“臣附议,请皇上派员核查。”
周延儒暗叫不好,这时候派人去核查,孙元化能落个什么好,就算查不出事情,也会被催得派兵,到时大凌河就和自己相关了。但此时各位大臣纷纷上来附议,他只能接受这个大局,正打算争一争人选,崇祯就开口了。
大明天子忍不住内心的不悦,站起来大声道:“登莱管辖东江,乃应对建奴重要之一方,绝不可有居心叵测之人,既有嫌疑,便当核实,着命吴宗达挑选得力御史,并兵部侍郎一人,赴登州查验真伪,有则就地锁拿,无则督促进兵,克期必至。大凌日夜围困,岂容敷衍塞责,本兵另文询文登营陈参将,抽调部分军兵随行,以为大军胆魄。”
他说完转身就走,曹化淳赶紧喊了一声,“退朝!”然后追着去了。
廷臣纷纷散去,周延儒面色沉静的盯着温体仁,温体仁摸摸花白的胡子,满脸微笑的对周延儒躬身一礼,带着吴宗达大摇大摆的走了。
周延儒沉沉的叹口气,现在大凌河之战,和他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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