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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财……这个词的解释有很多,可以是置业、投资;也可以是讨债、收账;可以是收彩礼、也可以是贿赂。总而言之,根据钱图所述,这方面的事情,对张家明来说是一个劫点,是败在劫点,还是渡劫成功,这就不一定了。
只是……这纳财后面的林强是什么意思?财运后面的郝伟是什么意思?
“搞了半天,郝伟是财神,我是个衰神么。”林强一时间哭笑不得。
“主管,怎么了?”张家明见林强神情忽明忽暗,以为他是累过了头,幸灾乐祸地劝道,“主管,你也别太累了。实在不行,就白天回去歇歇。”
“jing力没问题,就是想找个地方洗澡。”林强挠了挠脖子,两天没更衣洗澡,貌似身上已经开始发臭了。
“这样……”张家明心思一转,凑到林强耳边笑道,“我刚刚和曾组长聊,他也有些疲惫,这个时间,大家一起出去洗个澡,捏个脚什么的倒也可以。”
林强不知是该骂他还是夸他,张家明别的事不行,琢磨个玩法倒是jing通,明明是审查时间,一堆稽核员忙得热火朝天,两边的领导结伴去洗澡,这可真够逗的。
张家明接着劝道:“主管,其实吧,曾组长还是挺好说话的,要不,我帮您约约?”
面对张家明忽然缓和的态度,林强一时间也摸不透他卖的什么药,只得试探道:“我和曾百川,貌似没什么可聊的吧?”
“嗨!”张家明使劲拍了下大腿,“曾组长,就是面相长得凶狠了一些,其实只要顺着他走,人还是很不错的。”
“顺着?怎么个顺法?”
“这个……”张家明思索一番过后,压低声音道,“主管你最清楚不过,这个检查,目的已经达到了,是可以早些结束的。我下面说的话……只是我个人的臆测……”
张家明说着,声音又压低了几度:“主管……有些时候,咱们银行是对人不对事的,您急流勇退一下,麻烦不就都没了?我打听过了,曾百川原来是祝行的下属,您跟他说两句好话,让他在祝行那边美言几句,说不定也不用去郊亭了,可以往市中心的方向调动,怎么说,也比闹得现在这么僵要好吧?”
张家明打开了话匣子,又非常“善意”地帮林强打算起来:“林主管,你出se的能力是公认的……可是咱们回头想想,最近为什么这么不顺?领导啊,都是因为领导啊!领导确实看能力,但更关键的,还是看你听不听话!你想想,一个不听话的下属,再有能力,领导不也喜欢不起来吗!与其看着这么有威胁又不听话的人在眼前晃悠,肯定是想给弄走的啊!所以主管您啊,有的时候只管顺着领导的意思,别管对错,不就没事儿了?”
“哦……”林强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反笑道,“张家明啊,还真是辛苦你了,开始为我打算起来了。”
“哪里的话!”张家明讪笑道,“我啊……清楚自己,我就是个奴才。我跟主管你不一样,我这辈子,就想安安稳稳过去,就希望国泰民安,别闹那么多事。主管,说句老实话,咱俩有仇么?没有!到头来,就一句话……您会做,我会做!您顺着领导,做该做的事,忘了不该知道的事,不全齐活了!”
“呵呵,既然你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林强神se一转,眯着眼睛笑道,“我和郑帅第一天来的时候,是谁将我们安排在地下室的?”
“我在这里工作得好好的,又是谁想方设法要调我走的?”
“我这个人,虽然脸皮很厚,但是一个月内调两次职,这种程度的侮辱也是无法接受的吧?经历了那么丢人的事情,今后还有哪里敢要我?”
“很多事,我确实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又是谁,将我一步步逼向绝路的?”
林强说着,拍了拍张家明的肩膀:“退一万步说,如果我是个苟且的人,根本就不会被调来这里,我原来的领导,比郝伟要出se太多了,我们也曾配合过,但人的本xing,致使了很多事情的发生,致使他再也容不下我。”
“原来的领导……钱行长么?”
“是啊,我也想金融街支行好好干下去啊。”林强感怀道,“可惜,我是有原则的,不会无条件地献出自己的职业生涯。”
“主管,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林强又是凝目望向张家明,“事到如今,该想退路的是你,无论是王家鑫逃的税,还是你给郝伟进贡的钱,我都已经找到了。营销满一亿之后,我就会通过私人关系将这些证据呈交给分行,分行不受理,我就直接交给审计署和银监会。再没用,我就直接给新闻媒体。准备好面对吧。”
“?!!!!”
张家明的瞳孔骤然放大,脚下一虚,几步踉跄,颤着身子靠到了墙上。他以为林强是穷途末路了,自己才说了这些不该说的话。
然而他现在才搞明白,原来林强,一直没有休息,他就像一只野狗,死死咬着不放,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逃税……什么进贡?”
“呵呵。”林强轻笑道,“别害怕,你又不是主谋,只是个从犯而已。”
林强说着,自己又皱起了眉头:“等等……如果他想的话,把你从从犯变成主谋,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王家鑫购买保险时的银行代表,是你张家明吧?”
“这个还真不好办……”林强抿着嘴嘟囔道,“出了事情,郝伟权当一无所知,都推给你就是了。另外,你也得好好想想,到底应该如何解释每个月消失的那一笔奖金。”
“奖金……连这个你都……”张家明已经慌得不成样子,语无伦次。
恐惧、自保,这才是张家明的软肋,他是一个希望在银行混上一辈子的人,最害怕的,无非就是失去这份工作。
“呵呵,郝伟那个藏钱的账户也够隐秘的,我找了好久才找到。”林强冲张家明挑了挑眉毛,“那个账户很有趣,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