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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中午,唐努乌梁海博勒图斯镇以北约七公里,在呼啸的西风中,纵马赶来的独立骑兵旅旅长迟春先终于放下了鲁山已经冷却的尸体,他用袖子擦了擦满面流淌的泪水,“究竟是怎么回事?”
自感严重失职欲自杀未成的司令部警卫营长易海龙哑着嗓子说,“司令视察了黄司令的部队,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股俄军,他们突然从那里冲出来,”他红着眼指了指西面的一片灌木林,“他们突然开火……”
迟春先突然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易海龙十几个耳光,“博勒图斯镇不是司令部所在吗?你的警戒线是怎么布置的?为什么不加强侦察?你要自杀?你确实该死!但不准自杀,去,找到那股敌人,把他们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是!”满嘴都是血沫子的易海龙立正敬礼。
“等等,迟旅长冷静!”炮兵司令黄锦辉拉住了暴怒的迟春先,“敌人基本被消灭了,还抓了十几个俘虏。”
“你小子也该死!为什么不派兵保护司令?”迟春先对黄锦辉大吼。
这是冤枉黄锦辉,漫说他不负鲁山的警卫之责,他手下的炮兵只有拖炮的挽马,怎么跟得上鲁山所带的骑兵警卫连?
黄锦辉低了头不吭气,心里也懊悔的要死,要是留住司令吃饭就好了……
进军唐努乌梁海就要冒着与俄军正面交锋的危险,尽管军情局及北方军区情报处证实唐努乌梁海地区并无俄国人的正规部队,有的只是警察。但鲁山不敢大意,所以,他不顾龙谦的命令,亲自统军远征唐努乌梁海。决心一战收复外蒙的全部领土。鲁山精心挑选了部队,除了迟春先经过加强的骑兵旅,鲁山还编组了一个大编制混成旅,两个精锐的步兵团。两个辎重团。还有来自郑双庆第9师、熊勋第5师的四个炮营。为了统一管理这些来自不同部队的炮兵,鲁山委任北方军区老资格的炮兵指挥官黄锦辉为远征军炮兵司令官。统一指挥来自不同建制的四个炮营。
“还有你!为什么要让司令去视察炮兵?嗯?”迟春先转向了参谋处长石年奎。北方军副司令官兼参谋长范德平奉鲁山将令返回长春后,石年奎就是远征军事实上的参谋长,负责司令部的参谋业务。
石年奎眼睛红红的,无法回答迟春先的责问。他是鲁山的参谋处长。有什么权力决定司令官的行止?谁又能想到已被远征军控制的博勒图斯镇一带出现了哥萨克骑兵?鲁司令死了,堂堂的军区司令官死于冷枪之下,这如何向总统交代?如何向北方军的袍泽交代?早晨时分,鲁司令还说,今天是我们的开国纪念日,北京不知有多热闹,真想回去看看啊……言犹在耳啊。转瞬之间,生死暌隔了……
“司令有什么交代没有?当时是什么情况?”迟春先逐渐冷静下来,叫回了准备出发的易海龙。
“司令胸口中弹,摔下马昏迷了。抢救……却止不住血,司令醒来后,说部队由你指挥,将他埋在这里就行……”易海龙蹲下,再次嚎啕大哭起来。
“要报告上面……”迟春先再次用袖子擦眼,“先将司令送回司令部,封锁消息,不准让部队知道。”
“是……迟旅长,已经电报长春及总参谋部了……也不知他们收到消息没有……”石年奎艰难地说。远征军带了三部进口自德国的海军型电台,一部跟着鲁山,一部留在了哈特库勒,还有一部远在后方。电报是个好东西,但隔着数千里,中间还有无数山峰,石年奎望望东方纳马纳山的身影,鲁司令预先在那里留下了一部电台作为中转之用,显然,他预料到了信号受阻的情况。现在,北京会收到报告吗?长春会受到电报吗?远征军失去了主心骨,该如何办?还要继续进兵吗?鲁山的计划是继续西进,一直占领唐努乌梁海全境,彻底肃清俄国人的势力,往西,还有漫长的路程呢。
看到迟春先望向自己,黄锦辉说,“迟旅长,我怀疑俄国人出兵了,司令遭遇的,可能是俄国兵的前锋。赶紧将你的骑兵旅收回来吧。”
迟春先吃了一惊。他的骑兵旅是远征军的前锋,目前尚未发现俄国人的正规部队啊,如果……迟春先的脑袋立即大了。
“立即通知部队停止前进,后队变前队,梯次退回博勒图斯!不,多带些人,将他的连都带上!”迟春先对跟随他的参谋说。
远征军目前的位置在唐努乌梁海南翼博勒图斯镇与哈特库勒镇之间。唐努乌梁海是一个内陆湖泊,南北长约120公里,东西最宽处约40公里。唐努乌梁海西北不到200公里就是著名的北海(贝加尔湖),贝加尔湖西面就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要点厄尔口城(伊尔库茨克),那可是不亚于赤塔的俄军要塞,如果俄军从厄尔口城南下至此,直线距离不过300公里,对于剽悍的俄国骑兵,也就是两三日的路程。
而远征军的骑兵主力——迟春先的独立骑兵旅已经前出博勒图斯镇,混成旅一部(一个加强的步兵团)占据了哈特库勒镇,掩护了主力的北翼,混成旅主力正在两地之间,向博勒图斯镇进发。哈特库勒就在唐努乌梁海南端,距离这个大湖不过几公里的路程。鲁山用兵大胆中不失持重,占据哈特库勒显然是担心北面的危险。
迟春先在派出部队通知骑兵旅主力收缩回博勒图斯之后,与黄锦辉等人护送着鲁山遗体回到了远征军临时司令部所在地博勒图斯镇。
下午两点半,为鲁山清洗了身子,换了一身干净的军服并安排人手制作棺木后,在远征军简易的司令部,迟春先召集远征军主要军官开了个会,独立骑兵旅参谋长段兴茂。混编旅旅长阎进东,炮兵指挥官黄锦辉以及司令部参谋处长、后勤处长等军官研究了眼下的局势。
“迟旅长,司令既然有交代,我们听你的命令就是。”阎进东旅长道。“但是。我不建议继续西进了。粮草征集比预想的困难,而且。司令走了……”
“胡说!”段兴茂大吼道,“司令走了,我们更要打!一直打到俄国去,将俄国人杀光!老子跟他们不共戴天!”
段兴茂是鲁山进北满后收编的第一批胡子。从连长一路干到了团长,对鲁山的感情很深。
“老段你冷静些,”迟春先摆摆手,“锦辉你说说。”他更重视黄锦辉的意见。论资格,黄锦辉这位参加过西沽之战的山东老兵比阎、段深的多。
“我同意段旅长的意见。就兵力而言,我军基本完整,靠抢劫或许也能解决粮草问题。天气逐渐暖和了……可鲁司令不止一次说过,唐努乌梁海地区比外蒙情况更为复杂,当地居民对国家的认可已经很弱了,很多人都不会说汉语了。大家也看到了,越往西,汉人越少,连蒙古人都不多了,说不清是些什么民族……抢劫只能更增添对立,这里据厄尔口城(伊尔库茨克)不远,万一俄国人出动正规军,哪怕是来两三个骑兵师,我们就很困难了,关键是武器无法补充,炮弹打一发少一发……还有,总部有明确指示,如果俄国人出兵,必须得到总部的允许……”
听了黄锦辉的分析,迟春先沉默了半晌,转脸问刚进来的情报处长史银贵,“那几个俘虏招了没有?”
考虑到可能发生的情况,远征军带了好几名俄语通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