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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宏看余晏上钩,暗自得意,连忙将当年的事并上最近发生的案子说了一通,讲得唾沫横飞,声情并茂,渀若身临其境。
引得余晏听到程夫人世时惋惜,听到程姐姐世时哀叹,听到公堂之上因官奴的身份而无法讨回公道时更是愤懑不已,比丁宏这个讲解之人都投入。
丁宏没想太多,余晏秉性良善,他本就打算借此博塞的同情,他看时机正好,乘机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老天开眼,让神龟降临他家宅子,才让他有机会得此功劳,只是,这程定儒毕竟曾经是个世家公子,为人又狷狂不羁,未必会放下面子向陛下讨要恩赏……”
余晏回过神来,抹抹眼角,把盒子又推回:“此事我揽下了,必定会从中说和,务必说服陛下赦免徐家女眷,只是我办此事乃出于本心,这礼物就不必了。”
“余公公是出于本心,下官也是出于同情,余公公若不收这礼,又把下官置于何地?”丁宏连忙编个瞎话客套回,突然他又低下头,放轻声音道:“那神龟毕竟是天上来的,不好经常显于人前,若几年后受尘世污浊……”
余晏了然点头,“丁大人放心,此事咱家会办周全的。”话说到这份上,余晏知道自己若不收礼,丁宏是不会放心的,于是不再推辞,收了礼,送客。
景乐二十七年,四月十六,大吉,景乐帝于御花园接见神龟,只见神龟肤若白玉,身泛霞光,如真仙临世,帝大悦,将御花园泛波池更名为璧霞池,赐神龟居住。
其后,帝欲赏献龟之人,其人坚辞不受,帝赞其心诚。
待程先生退下后,景乐帝对他仍然赞不绝口,就冲他那气度风骨,也要赏些东西啊,可金银财宝人家不要,他也舀不出手,功名利禄人家也不稀罕,何况他正是喜欢人家这种飘然尘世之外的气质。
旁边余晏看时机正好,上前把自己查到的程先生的生平例行公事一般报告给皇帝,本来献龟之前,皇帝以为献龟之人是个乡野小民,并没在意,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对程先生有好感,自然听得津津有味。
等景乐帝听进了,余晏才小心翼翼把话题往赦免上引。当初那个案子是于瑛办的,凡是于瑛办的事,景乐帝总乐于拆台,况且事情都过二十多年了,现在仍活着的女眷估计没几个,赦免了也不影响什么。
果然景乐帝微一思索,便下了赦免徐家女眷的旨意。
第二天,程先生接了旨,在景乐帝面前感激涕零,众所周知,景乐帝好男色,虽然程先生年纪大了,样貌身形也不是他的菜,但他喜欢程先生风骨,受了程先生感激,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同时也对余晏更加满意。
除了感谢皇帝,程先生离京前还悄悄到长公主府,拜谢了康乐公主:当初他只是收到公主吩咐不要提要求的信,现在事已办成,于情于理都要当面谢谢人家。
“你不必谢我,我也不想婉儿的孙子是个官奴。”康乐公主看着暗室中唯一的明灯,心中有种物是人非的感叹,转眼二十多年,他们相熟的人早已不在,只剩下他们这两个当初不甚熟悉的人,相顾无言。
“虽然长公主如此说,可子安是我的弟子,亦是我的女婿,事情亦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把女儿嫁给他,他何至于受这朽,我还是要多谢殿下相助。”程定儒行了一礼,直起身继续道:“如今的形势,公主应是知晓的,再过不到三年,便是子安进京赶考的时候,到时还要麻烦公主看护一二,敏之感激不尽。”说着又是一拜。
“看来子安在你心里真是很重,若是二十年前,你定然不会向我折腰。我虽然没有见过唐子安,可就冲他是婉儿的儿子,我也会保他到底。”
程先生听到长公主的承诺,稍稍安下心,反正二人无甚话说,就像告辞,突然他又想起一事,问道:“敏之久已不涉朝堂,有些事弄不清楚,公主可知陛下为何要斩了于阁老,以陛下的性子,他再怎么厌恶于阁老,顶多让于阁老罢官回乡,断不会斩首的。”
康乐公主平静的脸上,突然现出极端鄙夷厌恶的神色来,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让对面的程先生看清,“还不是那个高莆,为了铲除于瑛,居然把十六岁的嫡长孙献给皇帝当侍宠……”说到这,她也说不下了。
而程先生也听不进,他震惊地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高莆好歹也是正经的科举出身的文人,怎么可以做出这种没下限的事情,那可是嫡长孙啊,嫡长孙可是整个家族的继承人,怎么能说送就送,还是给皇帝当男宠,高莆已经不是佞臣,说佞臣都是抬举他,他这是抛弃了做人的底线,彻底成为了权利的奴隶。
“这,这,怎么可以……那可是他亲孙子啊……”程先生站立不稳,感觉眼前一片黑暗,对自己的嫡长孙都能如此,对唐宁岂不是更狠,大昭的朝廷居然被这样的人把持,国家危矣。
“哎,可怜了那孩子,和子安同届,也是十五岁就考上了举人,比起子安来不遑多让,就这么让祖父生生断送了锦绣前程,好好一个世家继承人,竟然成了如今那样。”
“这,这不可能,他这样做,御史没有弹劾么,还有孩子的父亲,母族,这可不是一个人的事,况且,既然那孩子有如此才华,考上进士不成问题,将来给家族的帮助更大,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对家族有多大影响力,他能不知道?那孩子也不是死的,就算得宠,首先恨的恐怕得是自家人吧?”
“哼,高家就是一团烂泥,好容易出了个出息的子孙,也给他们毁了,此事现在还没传开,后宫跟前朝本就互相忌讳,高莆又和贵妃里外勾结,把文臣瞒得死死的,要不是我在宫里还有些势力,恐怕也不会知道真相,呸,我还不如不知道,在他们心里一个孩子的前程怎么比得上扳倒三朝元老,成为内阁首辅?一群禽兽,抓着孩子的亲生母亲,以此挟制与他,让他不得不听命。”
程先生只觉得心口堵着个东西,吐不出来,又咽不下,难受得紧,他抓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方道:“贵妃和高莆结盟,而子安又是贵妃的外甥,不知高莆会不会因此放他一马?”
“啪”康乐公主拍案而起,“都不是好东西,要不是子安的样貌实在瞒不了,我都不想让他们相认,林清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子安早上刚到厩,晚上就被他们卖了。”
“凤玉不是那种人,有他在,贵妃应该不会如何。”程先生有些半信半疑,虽然他很恶心高莆,可为了唐宁,他还是勉强说服自己不要和他们作对,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康乐公主深吸口气,就要开骂,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她挫败地坐回椅子上,摆摆手,两人不欢而散。
几日后,程先生回到家里,把事情跟唐宁讲了一遍,彼时,唐宁正处于乌龟恶心症中,当初涂的时候不觉得,等缓过劲来,一直恶心到现在,可现在,他的乌龟恶心症不药而愈,可见以毒攻毒十分有效。
作者有话要说:一、两点了,捉了一遍虫,如果还有,请亲们谅解
二、余晏有一段话没有用“咱家”自称,那是因为他那会情绪激动。
三、康乐公主没有在程先生面前自称本宫,我设定的,毕竟是故人嘛。
四、皇帝是在景乐四年秋天亲政的,而科举考试在春天,所以是于阁老主持,其实我没有算科举间隔,大家姑且看着吧。
五、康乐长公主只比皇帝大几个月。皇帝三十九岁,余晏三十一岁,太监嘛,总会看着年轻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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