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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哪一个家族出了一位皇后,这位皇后还深得圣宠,不必多想了,这定然是这个家族荣耀。
不过,哪一个家族男人做了皇后,还深得圣宠,名声会如何,还确不好说,因为没有例子对照。
不过季大人想到武瞾武后,一个女人能够做皇帝,用无字碑,那么,一个男人做皇后,想来即使任凭后人评说,季衡那样端方人品,后人当也不能说出什么坏话来。
季衡和皇帝之间牵扯,从来就不只是两个人事情,而是将季氏一族都给牵扯了进去。
季衡被传成佞臣,那也是将季氏一族牵扯进去了,这么难听名声,族中也并没有真讨伐季衡,那么,季衡做皇后,季氏一族,想来也并不会反对,再说,之前季衡还救了季氏一族被倭寇抓走几十人呢。
季大人已经有了计较,甚至还指导老妻如何去劝说季衡,许氏自己也有一套说辞,其实她知道季衡弱点,就是吃软不吃硬,再说季衡现怀着身孕,是心软时候。
许氏安排好了家里,就又到了蘅兰行宫里来,皇帝将他安排兰芷楼侧殿里住下,许氏正是到了喜欢小孩子年龄,一遇杨麒儿就能够满脑子浆糊,看着杨麒儿有聪明劲儿时候,她就欢喜高兴得将杨麒儿聪明劲儿夸大地对儿子讲,要是杨麒儿犯傻时候,她就能够被萌得一脸血,哈哈笑着把他蠢事对儿子讲,总之,生活一切乐子都围绕着外孙就是了。
如此过了几日,时间也到了十一月了,外面早又下过几场雪了,到处天寒地冻,只屋子里十分温暖,季衡因怀着身孕,皇帝生怕他出事,很少有准许他出屋子时候,季衡怀杨麒儿时,各种孕期反应都不明显,几乎是完全没感觉地就到了杨麒儿出生时候,这怀第二胎却没有了之前幸运,虽然有调理,但每天定期会有那么两三次孕吐反应,据翁太医说,季衡这已经算是好了,至少不像有些孕妇那般什么都吃不进,一吃就吐。
许氏一直观察着季衡情形,很心疼他孕期各种苦楚,不过季衡怀孕了,除了有孕吐可看出他有了身孕,其他地方,还真是看不出。
季衡还是和以前一样,完全男装打扮,除了面目要柔和很多,其他就没有变化,每日里不是给杨麒儿启蒙认字讲授各地名山大川和物种等等,就是讲各种对孩子教育有益故事,不照顾杨麒儿了,他就自己看书,或者就去睡觉,有时候也去给皇帝整理一番奏折,陪他商议一些政事。
其各项活动,和以前没区别。
许氏没他身上找到女性特征,想到他怀杨麒儿时,身上也没有女性特征,所以许氏后也就只好打消了把他当成女儿念头。
这一天下午,外面又下小雪,从楼上窗户玻璃处看出去,外面白茫茫一片,院子里几株红梅早开了,寒风和雪花里闪现出娇艳红色来。
杨麒儿被乳母带着午睡还没有起来,许氏便也就有了空闲,季衡午睡睡不了多久,早起来坐暖阁榻上看书了,正好皇帝玉恒殿里接见大臣处理政事没,许氏便亲自端了给季衡养身茶来到暖阁,将茶榻上小桌上放下后,许氏就季衡对面坐下了,对季衡道,“衡儿,今日可还好。”
季衡将手里书放下,对许氏笑了笑,说,“就是那个样子,没有不好,母亲,你就不要这般小心翼翼了。天底下那么多女人要生孩子,又有多少是这般胆战心惊。我根本就没事。”
许氏嗔怪地瞥了他一眼,叹道,“你知道你身体不同一般,还责怪我多事呢。”
季衡只好告饶了,说,“母亲,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们太过担心我,让我反倒不自罢了。”
许氏便说,“好,好,让你不自了,我也就不说了。”
季衡已经端了那茶水喝,又问许氏,“你可去看过十一表妹了。”
许氏道,“去看过了,她好着呢,还自己唱曲子,当年她生母就是歌姬还是舞姬出身,一群小姐妹家里无事,也自己唱曲,不过到宫里来了,也自己唱着玩,那像什么话,我就说了她两句,她便道实无聊,又不敢出院落,只求我带几本闲书给她看,我看你这里书多,你什么时候找几本给我,我拿去给她就是了。”
季衡愣了一下,道,“倒是真束着她了。不过我这里书她看来怕也只觉得无趣,我什么时候让人去外面拿些有趣,你再拿去给她吧。”
说到这事上,许氏心思就蠢蠢欲动了,道,“即使只是外人传言太子乃是十一所出,现麒儿还小,倒还好说,等麒儿大了,懂事了,他难道不会问自己生母是谁,不会循着外面传言去找十一吗?衡儿,你这样,为娘是很担心。”
季衡看着许氏,笑了一下,道,“没事,这次怀孩子时候,麒儿不是会一直身边吗,正好让他知道,他就是我生,不就是了。”
许氏吓了一跳,道,“麒儿毕竟还小,他哪里知道什么事情可以说,什么事情不可以说,到时候被别人听去了,那可怎么办。”
季衡道,“麒儿并不是会乱说孩子。他对外人话少,且不愿意搭理,也就只是几个家里人,他才话多且闹腾罢了。再等他长大一些,他也就懂事了,就不会乱说了。”
许氏还是不赞成,但是想到杨麒儿作为太子,要是不知自己生母是季衡,那也确是对季衡十分不利,所以那些担心,也就被她先放到了一边。
她又说道,“即使让麒儿知道,他又不能名正言顺叫你母亲,衡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孩子叫你母亲是什么样吗。这和叫你阿父是不一样。当初我生下你,你第一次叫我娘时候,我心都要化了。”
季衡其实说话说得有些晚,大约三岁才愿意开口,不过一开口就能够流利地表达自己意思,季衡还记得自己叫了许氏一声娘,许氏又是哭又是笑地闹了一半天,他看着面前眼角已经有了纹路妇人,想到当年那个娇美而温柔少妇,不由感叹时光如梭。
季衡说道,“母亲,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