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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头来,费了半天的劲,最终是这样的结局老大,赵小子为了这他狗日的机枢花了至少有一个亿,啧啧……一个亿呀,想起来还蛋疼,这还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花了多少谁知道,咱这趟空手而归,回去等他发飙吧……”布拉格双手抱头靠在树上,嘴里叨叨着,袁飞那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赵炫翼的手段他十分清楚,如果一个棋子能为他所用,他能不惜一切代价去供养,但是一旦这枚棋子废了,他便毫无感情丢弃。这就是赵炫翼,翻脸不认人的祖宗。袁飞心里七上八下,听布拉格的声音似乎并不怎么惧怕,心里还在腹诽,却听布拉格嘿嘿笑道:“赵小子在牛,能怎么的,他就是手段通天能通到一把手那,能大的过阴影两千年来第一人?就算是帝王加纳拿夏夜之也没辙啊哎呀,真他的变态,狂化后就是他的可怕”
袁飞听得他满嘴的火星语一阵头晕脑胀,这货的话没一句靠谱的,但是有一点他今天亲眼所见,如果说来的时候还设想过为了荣蓉与他如何决裂的场景,那么这时他便彻底绝望了,绝望的不是扔了这条命却博不得这令人魂牵梦绕的仙子回眸一笑,绝望的是自己的渺小,就像被从试管里吸出的水滴来到了海边,见到浩瀚无边际的水源一样。夏夜之刚才的眼神里容纳的是这天这地这宇宙,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和传说中的那个帝王加纳一样,看都看不到边,袁飞望了一眼靠在不远处树下默然无语的荣蓉,百感交集,一时自惭形秽,一时又有那么点希望和美好画面在眼前闪现,整整半天了,她没说过一句话,连小女孩芭碧萝过去跟她说话,她都没有开口,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到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想必还为劫后余生前的可怖经历心悸吧心中烦乱不堪的时候,耳中传来凌榛浑厚的声音:“这次的事我会对小翼说,唉,如果他这次亲自来的话,想必此刻连半点想怪罪的心思也没了,能活着……真好”
按照原路返回,比之前顺利的多,或许因为没有目标,众人也放松下来,第二天的傍晚终于回到了来时经过的小镇,许多天未吃熟食的布拉格没放过这个机会,吃了一只烤羊腿,舔着满嘴的油,布拉格贼兮兮对夏夜之道:“你俩发生啥情况了,怎么荣姐儿这副模样,要超脱尘世离去一样”
“吃你的肉吧”夏夜之朝他后脑勺敲了一巴掌,端着几片羊奶面包和一杯油茶走到荣蓉身旁。今夜的风颇有点秋日的味道,荣蓉裹着一条毛毯,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山上寺庙的灯火印在她眼中,耀起了一弧又一弧的光,往昔个流年之中,也曾爱慕过不少容色绝佳的女子,无论是在风光旖旎的风景胜地,还是在喧嚣奢靡的酒吧,站在身侧静静地看着她们出神的模样都是一种享受,这种享受之于他比较简单,基本上升不到成分,本想不做任何打扰,可无奈总被她们发现,然后便是搭讪亲昵抑或在床第之间直来直去,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美女并非真的出神,出神只是吸引猎物的一种的手段,只顾着容貌的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多闲暇出神浪费光阴青春?蕙质兰心哪那么容易遇人如荣蓉这般,不管出神是真是假,恐怕想有颗定心都难,更难的是上去搭个讪,夏夜之怔了一怔,知道自己有些想入非非了,于是自嘲地笑笑,走到她身旁。
“昨天一天你都没有吃东西了,不是像布拉格说的要超脱世间而去吧?”
荣蓉没有理他。
那边布拉格幸灾乐祸地朝这边看着,夏夜之有点挂不住面子,沉下声道:“此番连累荣小姐担惊受怕,虽然目的没有达到,但是我与凌榛他们对小姐的帮助铭记于心,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便请开口”
“我至今从未踏出过这里,常听人们口口相传‘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不知道苏杭是什么样的?”
“苏杭……这个,呵呵,若是你报了很大的期望,恐怕见到后要失望很多不过,还是不错的如果你是对古老文化感兴趣,不如去去东江附近的古镇,如果你对山水感兴趣,黄山九寨都不错你若有兴趣的话,可以先随我们去东江看看”
夏夜之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莫名地跳了跳,这不像是邀请倒像是小儿科的把戏了,刚才脑子里想到的却是这样的不染尘埃的女子走在繁华的东江,会带来一种怎样的震动。那些个阔佬政僚是否会络绎不绝地拥堵在她的门前,渴望一亲芳泽,而这位佳人多半是远观而不可触摸的,那些个可怜人啊……
小小的幻想了一下,见荣蓉盯着自己没有反应,夏夜之老脸有些发红,他虽然不敢确定荣蓉会读心术,但每次眼神触碰都觉得心底再深的秘密都能被挖掘出来,“趁热吃点吧”有点失措地丢下这句话,夏夜之连忙败退。
“你见到过……”
“什么?”
忽然,荣蓉的声音响了起来,夏夜之转过头问道。
“你见到过……潘神吗?”
这个名字许久没有人对他提起了,猝然间冒了出来,就像一块不愿揭开的伤疤,下意识地他摇了摇头:“没见过,听说已经死了”
“那……你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荣蓉避开了眼睛,重新将那对慑人的灵眸投入到寺庙的灯火中,夏夜之轻哼了声,压不住讥诮的话还是吐了出来:“小姐在我水里下药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要向别人问一句这样的话?即管我对小姐从未生过半点恶意,甚至还侥幸救过你一次,小姐照样没有手下留情。想必基纽在你眼中已是邪恶的化身了。”因为帝王加纳的出现,本来悬而未觉的事情都被人搁置了,就连夏夜之自己也差点忘了荣蓉差点毒死他,但是当看到她似乎对这样的事连一点愧疚都没有,心中无名火起,不屑道:“至于潘神?哼,不过是一个奸道邪阴的刽子手在他手中有多少无辜的性命流失无数个夜晚出现在他梦中的都是那些可怜的女人和孩子他想要他命的人多的是早该死了因为他欠下的债太多了……咳”
喉间感到一涩,腥味顺着嗓子钻了上来,溅了一地,被皎月洗成素白的岩石上染了几点斑驳的猩红,荣蓉手一颤,端起的杯子落在地上,“你没事吧?”
“呵见到帝王加纳后还能站着,我已经很庆幸了,‘安然无事’这四个字我压根就没敢想,好在不是什么大事”
“对不起连累你了”
夏夜之震了下,有点难以置信,这话是从荣蓉嘴里说出来的吗?在基纽学堂的那些年被人诟病最多的就是心软,此时一看荣蓉似乎很担心很愧疚,心一下子软了,不过还没等他说什么宽慰的话,荣蓉已然起身,向着简陋的旅馆走去,只余一缕幽香。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唉
夏夜之无奈地摇摇头。
这一晚,凌榛似乎特别有感触,坐在篝火旁喝着酒,拒绝了别人陪他到好意,夏夜之明白,他在为弟兄们的仇报不了自己却独活而内疚。
芭碧萝支着下巴,失神地望着一簇簇腾起的火苗,时而咬咬嘴唇,时而擦擦眼睛,终于压不住心底的牵挂,站了起来,道:“明天我要回去了”
凌榛沉默了一下,随手将一块木炭扔进了火堆,被火光勾勒出刚毅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好”
“嘿嘿,小妮子是惦记情人了小小年纪,偏偏喜欢个怪蜀黍,你比盛世年华的小妞们还不靠谱唉,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舔mimi,你笑着舔mimi,好像那话儿都开在唇缝里~~~”
布拉格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样子,喝了点酒早早就抱着被啃的干干净净的羊腿骨睡着了,
袁飞眼巴巴地看着荣蓉进了旅馆,哈了一口气,又闻了闻,大概是闻到了满嘴酒味,最后还是没有跟着荣蓉进去。
这一夜是睡的最安稳的一夜,直到又是一个晨曦微漾的清晨,夏夜之醒过来,看到芭碧萝从房间里走出来。
“起得挺早,去吃……”
说着,不由地顿了下,因为随后走出来的是袁飞,这倒让他有点意外,只是袁飞这表情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