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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不熟练的哄劝,水柔眼底泛起一抹尖锐的讽刺,若不是自己对他们还有用处,他会如此费尽心力的安慰自己吗?他此时越温柔,她就觉得越讽刺,眼中的淡漠与疏离也越来越浓厚,终于凝成化不开的坚冰……
恭敬的蹲身行礼,标准到挑不出一丝瑕疵的礼节,水柔听着头顶那个温和带着关心的中年声音,眼中闪过讥诮,直到他如关爱后辈晚生的长者,慈爱的给她赐座后,水柔垂下长密的眼睫掩住心底真正的情绪,温雅恭顺的坐在一侧,小声回道:“多谢皇上体恤!水柔谢坐!”
站在天龙皇身侧的风傲天看着她平板恭顺的模样,狭长的俊眉微不可查的皱了一皱,淡声接口道:“父皇,柔儿的身子还没好利落,有什么还是直接说的好!”
坐在上首的天龙皇,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笑骂道:“怎么?有了媳妇连父皇都不顾了?真真是有了媳妇忘了爹娘,民间俗语还是说的没错的!”
天龙皇有意调节这一屋子尴尬的气氛,水柔也僵着脸,扯开一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笑容,柔声谦道:“皇上说笑了,睿亲王是做大事的人,岂能纠缠这些儿女私情。水柔无福,今日多乘陛下亲自看望,倒是受宠若惊了!”
绵里藏针的话,让天龙皇也皱了下眉,可转念一想到苏家满门,心头燃起的怒意就消散了不少,看向水柔的眼神也渐渐柔和了下来,不在意的挥挥手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跟随而来的内侍宫女都乖巧的退了下去,他偏了一下头,给风傲天递了一个眼神,风傲天微微点了下头,天龙皇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了看端坐在一侧不声不响的苏水柔,天龙皇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放缓声调轻声道:“苏丫头,朕知道你受委屈了!朕今日来,一是来看看你的伤势,二来带了几个人过来,看你想怎么处置吧!”
这话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软和也是让他觉得最没面子的一句话了。话音落,从偏厅的一角传来一阵响动,为首一人被风傲天狠狠一推,踉跄着倒在水柔面前,其后几人也都惶恐的跪了下来:“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皇上开恩哪!……”
看着跌到自己面前的几人,水柔平静无波的脸上也泛起一阵涟漪,眼底滑过不知名的流光,终于再次沉寂下去,恭声问道:“小女不知皇上意思!请皇上明示!”说着,人已经起身,福了福礼。就仿佛真的不明白天龙皇这是要唱哪出一般……
皇上眼底一闪而逝的不满被小心觑着他神情的几人收在眼中,再次看向水柔的目光就隐含讥讽了,心中高高悬起的大石也落了下去,可脸上表情却依然惶恐害怕,颤着声音道:“王妃饶命啊,王妃开恩啊……”
“弟妹!弟妹是我错,你就原谅兄长这次吧,我不该领兵失败,不该受伤被困,不该让他们截了音讯,以致苏丞相因着我而受了这不白之冤……”
看着眼前俊美不凡的男子,听着他话中意思,水柔错愕的张大了双眼,他居然是那个罗刹国领兵的人之一,那夜就是他的小厮险些将自己刺死,他居然是天龙国的大皇子,风傲天的兄长!这……这……这也太让她难以相信了,几次三番设局差点攻陷清河小镇的居然是天龙的皇子,这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啊!而水柔当真就笑了出来,只是那笑容不达眼底,那明媚的娇颜仿佛凝着一层冰霜……
刚要开口说话,那边厢大皇子已经匍匐在地,继续为自己开脱:“我实在是无心之举,一心只想回国,终于盼到大军去了清河小镇,我用尽心机才得以逃出敌营,可是还是晚了一步……幸好,幸好你们去了,弟妹是巾帼英雄,为兄再次谢过弟妹的救命之恩……”
听着他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话语,水柔值欲一脚将他踹离自己的视线,只是偏着头,眸含讥讽,询问道:“皇上,王爷,这就是大皇子吗?他不是阵亡了吗?大皇子如此跪地拜谢,水柔惶恐万分啊!”
被点名问到的两人瞬时都黑了颜面,他们是有心遮掩大皇子的罪行,可不曾想大皇子会说出这么一番无耻之尤的话,两人眼中都现出点点恼怒,可跪在地上的大皇子,只是瞥了他们一眼,继续着他的表演,因为他心知,他的命此时是握在水柔手中的,而非顾忌皇家颜面的那两人手中……
水柔的唇角慢慢开出一抹讥讽的淡笑,一道娇喝凭空响起:“苏水柔,你大胆!居然让大皇子对你跪拜,你眼中可还有君臣?”水柔听到这话,圆圆的眼眸慢慢眯成沉睡的猫儿般,一股冷光折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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