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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对两红旗的兵力、人口进行一番深入了解了。
“老实说,对于二爷爷拿出来的各式各样的好东西,我两红旗上下无不是交口称赞。几个从明国回来同南中勤王兵交过手的奴才说。二爷爷拿出来的盔甲刀剑几乎与南中勤王兵的一般无二,刀剑之精良甚至超过了南中军!”
阿达礼看着眼前岁数不比自己相差多少,但却是辈份高出两辈的三个人,咽了一口唾沫。今天李沛霆送给黄太吉的几十套上好盔甲刀剑,虽然说当时便被黄太吉很大方的各旗均分了。但是到了两红旗中,他却一柄刀也没有分到手。对于那些可以斩断熟铁刀的利刃,他早就羡慕之极了。
“要是可以提供的话,我和大伯、二伯愿意倾家荡产为部下健儿配齐这样的盔甲兵器。”
阿达礼说出了这样的要求,立刻将多尔衮、多铎兄弟、岳托、硕托兄弟四人的目光一齐聚集到了李沛霆的身上。希望能够从他的嘴里得到想要的答复。
殊不知。李沛霆的心里此时也如同油烹一般。黄太吉也打算从他这里购买到火器、火药、铠甲、兵器。以及各种铁器铁料,但是,这些东西的出口。是受到严格限制和控制的。什么品种、什么规格可以出口,出口到什么地区。一次出口的数量是多少,都是被守汉和各个部门控制的死死的。眼看着八旗各部开出来的高价,李沛霆也只得咬牙谢绝。
“盔甲刀枪,南中各地也是不太容易弄到手。我只能说尽力为五位去搜罗便是。”
“不过,二位贤侄,两红旗到底打算要多少东西,你们似乎还没有一个数目啊?!”
两红旗的三个代表和二五仔,凑到一个角落里仔细的商量了一阵。但是似乎也没有能够拿出一个准确的数目来。
依照硕托的想法,只管用三个人掌握的全部牛录人口,以及能够影响到的其他各位王公贵族手中的牛录人口的全部财产进行交换。与其说让代善老儿去占这份便宜,不如让两红旗的人把东西银子都私下里经过了咱们的手,换了南方来的各色好东西,让他抱着那些自有份额在礼亲王府里去哭!
岳托、硕托和阿达礼同代善关系之恶劣,在八旗中可谓是尽人皆知。岳托几次的削爵、罚银、罚马、罚牛录似乎都和代善有关系。这可能同岳托的母亲死了之后,他被老奴放到了黄太吉的额娘面前养着有很大关系。而硕托和代善的关系之恶劣,都让人到了怀疑硕托是不是他娘同别人私通生下了他的缘故。代善几次三番的想要置硕托于死地。
而到了满清进关之后,借着多铎想要拥立多尔衮为帝的政治风潮,利用八旗内部不稳的情形,在各方势力妥协、两白旗、两红旗、两黄旗的借力打力情况下,逼着多尔衮为了保全弟弟多铎而丢卒保车,代善终于如愿以偿的将硕托和阿达礼明正典刑。
如此,父亲视儿子如仇敌,儿子当然不会有那种父父子子的概念。现在硕托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利用这次贸易的机会给老爹代善来点好看的!
“二叔,小侄是这样打算的。既然三位叔叔豪侠仗义,愿意出手相助。那小侄也就厚颜无耻得寸进尺一番。小侄打算串联一下两红旗蒙古的几位相好的旗主贝勒,一同来做此事。他们蒙古各旗,虽然兵丁不多,但是胜在地域广阔,出产物品甚多。可以用来同二叔交换的、能够入得了二叔法眼之物自然也就多了。然后我们再根据出产之物,同二叔进行交易。”
“硕托,你这个主意不错!”
多尔衮和李沛霆几乎同时发出赞叹之声。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意味深长。那眼神中交流的意思是,“原来你是这样的无耻、歹毒!”之后相视一笑。
量出为入,这个法子自然是不错,也是很稳当。但是,以多尔衮敏锐的军政嗅觉,自然发现了这其中的门路。这分明就是硕托兄弟要充当带路党,将两白旗的影响悄无声息的引进到两红旗蒙古之中去!而李沛霆想到的,则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要鉴定所出产之物是否可以用来交换,那么,势必隆盛行的人要到各处去看,足迹踏遍辽东各处,村镇、城池、山川、河流、道路,还有物产、兵丁、人口、风俗,这辽东自萨尔浒以来的变化,这一群辽东反贼的秘密,便尽收眼底了!更何况,这样一来,等于是这四旗的全部生产、掠夺所得,便全数归隆盛行控制了!
“二位贤侄,这是好事。到时我派商号里的管事、伙计到各处去看,究竟何种物产可以用来交换。不过,二位贤侄,当年我在扶桑之时,各处大名辖地内漫山遍野的野草,被伙计们发现是有用之物。登时,一个原本穷得苦哈哈的大名,一夜之间便暴富起来。”
沛霆的话,给硕托和阿达礼描绘了一个极端美好的前景。
“二叔放心!只要二叔的人肯于屈尊,我两红旗各部一定待如上宾!”想想一旦各处山林中的野草都能用来换取南方出产的各种好东西,硕托的眼睛都兴奋的发红了。
当下,几个人简单的勾勒出了一份两白旗与两红旗的“转口”贸易文书,命心腹笔帖式写成了契约,三方用了印。
岳托叔侄三人简单的用过些酒食,兴冲冲的离去,向手下的将领官员去秘密告知这样的好消息去了。
“十四弟,十五弟,给二位老弟道喜了。”沛霆将那份墨迹未干的文书轻轻吹干,小心折好,放到了皮护书中。转过身朝着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两个拱手道喜。
多尔衮只是笑而不言,而多铎则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二哥,李家二哥说的是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多尔衮命人将吃残了的酒席撤下,沏茶上来,多铎少不得又抱着一瓶南海仙露在那里牛饮。
“两红旗满洲,两红旗蒙古,都将尽入二位老弟掌握,这难道不是喜事?”室内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外面则全部是由沛霆的护卫在外面把守,自然可以肆意言谈了。
“我也要给二哥道喜,这四旗出产之物,倒也颇为丰盛,恭喜二哥要发财了。”
多尔衮亦是拱手给李沛霆道喜。
“哥,李家二哥,眼下有一件事不妥啊!”多铎突然发现了一个漏洞。
“这两红旗的奴才们要是都把东西从咱们手上走,到时候,咱们手上的份额只怕不够用啊!”
“啪!”
多铎剃得油光锃亮的脑袋被多尔衮轻轻的拍了一掌,“故作聪明,其实糊涂的紧!”
他指了指正在品茗的李沛霆,“二哥在这里,岂不是他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便是送了两红旗四旗的货物,他那里只收了一个甲喇的,又待如何?”
多铎这才如梦方醒,举起手中的果汁瓶子,朝着李沛霆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揖,“二哥,多谢了!”
能够将两红旗的国民生产总值尽数掌握,这对于李沛霆也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当下少不得要说几句。
“能够相助二位,哥哥自当尽力。”
当夜无话。
金鸡初唱,天色破晓。
多尔衮正在用早饭之时,门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在管家耳旁嘀咕了几句。
“主子,镶蓝旗济尔哈狼王爷派人送来请柬,邀请您出城打猎!问李家主子是否可以同往?”
“去!这厮哪里是请我打猎,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啊!”
“那,该如何回复镶蓝旗来人?”
“去!本王为什么不去!”
多尔衮脸上的笑容如春日里阳光一般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