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零章 畅游花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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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他旁边的克鲁扭头看看他,然后又扭了回去。仿佛看见了一团空气一样面无表情。

项韬觉得和克鲁在一起没有意思,太无聊,他想找张俊聊聊天。结果一回头,看见了已经歪头靠在座椅上睡着了的队长,连眼罩都没有戴上。

中国足球的希望,佛罗伦萨城市的象征,亿万球迷心目中的偶像,一群流氓凑成的球队的队长,无数后卫心目中的头号仇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龄,却要承受这么多的压力。他想起了和科威特比赛中张俊进球后和他表演的庆祝动作,当时他放纵的笑容真让人怀念。

张俊的微笑固然被很多女球迷评为姓感、温暖、迷人。

但是项韬更喜欢那个哈哈大笑的张俊,只是这样的机会实在太少了。

这就是成熟吗?

项韬笑着摇摇头,然后拉下了眼罩,闭上眼睛倒时差了。

※※※

三月九曰打完世界杯预选赛,三月十曰返回佛罗伦萨,三月十一曰联赛第二十二轮主场迎战佩鲁贾。

萨巴托一边咒骂国际足联安排的预选赛赛程,一边询问刚刚赶回来的那些国家队的队员们。

几乎都得到了肯定可以上场的答案。萨巴托不放心,他了解这些球员,一个个求战yu望强的像十年没有见到女人的男人。所以他担心有人隐瞒伤情和体能情况,他让风青的医疗小组和体能教练对他们进行了全面细致的检查。

最后,风青和体能教练给出的一致结论是张俊的体能状况和身体情况不适合于参加接下来的一轮联赛,建议让他休息一轮。

张俊听到这个消息有些吃惊,他找到了萨巴托:“老板,我不知道他们怎么给你说的。可是我在飞机上一直倒时差,现在没有任何不适。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我可以上场的。”

萨巴托嘿嘿一笑,“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上场吗?现在可是在争夺最后冠军的关键时刻,我们排名第三,国际米兰还在下面蠢蠢欲动,前面两支杀千刀的球队又把我们压的死死的……这么多理由,你以为我不想吗?”

张俊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是同意我出场了啊?”

“没有。”萨巴托非常肯定的说,“我还是不能让你上场。”

“为什么?”张俊很失望。

萨巴托点着张俊的胸膛说:“很简单。只是一场比赛的缺席还不能对我们的夺冠形势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是如果你因此缺席了后面所有比赛,那可就真是完蛋了。大局为重,你懂不懂?现在充分的休息也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爆发啊。”萨巴托点的很用力,他每点一下,张俊的胸口就痛一下。

张俊捂着胸口,看着主教练:“可是,老板,我还是……”

萨巴托突然对他笑道:“张,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你的队友吗?难道你不在了,他们就什么都做不成了吗?你不是铁人,一个漫长的赛季,总会缺席那么几场比赛的,有时候是因为体能、伤病原因,有时候是因为战术需要。但是佛罗伦萨不能因为没了你就什么都做不成了,那样可不是一支成熟的球队。安心去休息吧,他们会带给你一场胜利的。另外,你也应该好好陪陪你的女朋友了,最近比赛频繁,成天飞来飞去的,你们也很久没有在一起过了吧?”

说完,萨巴托转身走了。张俊站在原地,手还放在胸口上,呆呆的想萨巴托刚才的一番话。

※※※

回到家,苏菲还在问张俊关于明天比赛的事情。

张俊没有回答,却反问道:“苏菲,明天你有空吗?”

“干嘛?明天不是你的比赛吗?”

张俊摇了摇头:“老板放我一天假,我明天不用去比赛了。你想去哪儿玩?”

苏菲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想了半天,然后说道:“我也不清楚。就在市区里面转转吧,我们好久没有一起逛过街了。”

张俊点点头。自从苏菲来了佛罗伦萨之后,除了一开始他们经常出去到处走走之外,后来一起出去逛街的时间确实越来越少。究其原因,不过是他成天训练、比赛,还有一些新闻界的应酬和赞助商的商业活动,而苏菲作为一个足球记者,闲暇时间也不是很多。

※※※

florence,firenze,florenz。

以上三个名字分别是“佛罗伦萨”的英语、意大利语、德语叫法。不过张俊和苏菲都更喜欢诗人徐志摩对它的叫法——翡冷翠,这个名字来源于他1925年7月写的一篇名为《翡冷翠山居闲话》。而“firenze”在意大利语中意为“鲜花之城”。从这些称谓中都可以看的出来,佛罗伦萨是一个非常非常美丽的城市。

现在的“佛罗伦萨”很明显是按照英语为原本翻译的,可是这根本不能体现出佛罗伦萨这座城市的内涵,和那种高贵的气质。

虽然是意大利托斯卡尼大区的首府,但是佛罗伦萨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城市。佛罗伦萨分为老城和外城,老城才是在国际上大名鼎鼎的佛罗伦萨,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定为的世界文化遗产,不能改变了。每年无数游客千里迢迢跑来佛罗伦萨看的就是这老城。

站在西尼约里亚广场(又称市政广场)上,可以俯瞰整个佛罗伦萨,这个城市没有那种玻璃幕墙的摩天大楼,最高的建筑都是钟楼和教堂,它们是佛罗伦萨几个世纪的荣辱象征,也是佛罗伦萨的标志姓建筑。

佛罗伦萨不是一个国际大都市,实际上整个欧洲也没有多少可以称得上“国际大都市”的城市。不像中国,“国际大都市”遍地开花。

佛罗伦萨地方小,道路也很窄,路两旁的建筑要么都是有上百年历史的老建筑,要么就是仿照古建筑修建起来的房子。奶黄色的墙,橙色的屋顶,在蓝天白云,阳光映照下,显得非常温暖。

张俊至今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欧洲很多地方建筑都喜欢用红色或者橙色来做顶,荷兰如此,佛罗伦萨如此,葡萄牙也如此。

苏菲是这样解释的,也许暖色调的屋顶看上去就像家里面的烛火,让人们一看到那屋顶就想起了家。

张俊想想也是,据说佛罗伦萨古时,远行归家的人们只要远远看见花之圣母玛利亚大教堂的红色屋顶,就知道家快到了,心里就有底了。那是一种从内心生出来的温暖,和宗教无关。

而现如今,远远望去,第一眼看见的也还是花之圣母玛利亚大教堂的红色穹顶。

静静流淌了几百年的阿诺尔河穿城而过,北纬四十四度的阳光在河水中荡漾起点点金光,红色的屋顶,奶黄色的墙,灰黄色的石桥,远远的青山……果真是一颗美丽的翡冷翠!

由于路窄,地方小,所以在佛罗伦萨并没有多少私家车,人们乘坐公共交通设施出行,或者干脆步行——在佛罗伦萨要学会步行,如果不愿意走路,那么将错过无数令人感动的东西。

所以张俊车库里面的三辆车除了需要去一些比较远的地方,大部分时间都是那么静静的停在车库里面。

两人穿着普通的休闲服,张俊加戴了一副墨镜就出来了。他丝毫不担心会被热情的球迷围追堵截。佛罗伦萨人是热情,但是也是懂礼的。在大街上,就是一个普通的游客,并不会有太多的人无休止的上来打搅你。这也是张俊很喜欢这里的一个原因,他有充分的个人空间,就像当初在沃伦达姆一样。人们没有把他当作一个天皇巨星来供着,而是当作了这个城市的一部分,一分子,和其他佛罗伦萨人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西尼约里亚广场上的仿大卫雕塑,罗马海神普顿尼喷泉,科西摩一世雕像,兰奇长廊……旧宫,巴杰罗国家博物馆,圣十字教堂……佛罗伦萨的古迹和艺术珍品数不胜数,如果按照单位面积来算,佛罗伦萨恐怕是全世界人类艺术精华最为密集的地方了。

这也是苏菲为之喜欢的理由所在,作为一个艺术专科毕业的,面对这些以往只能在书本上或者屏幕中看见的珍品,她往往就挪不动脚步了。

张俊就会停下来,陪着她围着这些艺术品转圈。即便是仿制品,她也欣赏的津津有味。

佛罗伦萨的艺术品是欣赏不完的,苏菲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也只是点到为止的看看。

他们还有很多地方要转呢,比如旧桥上面的各种金银珠宝、手工艺制品商店。一说起金银珠宝,就会给人一种很俗气的感觉。但是旧桥上面的金银珠宝不一样,这里有全世界最名贵的宝石,这里有全意大利最资深、最娴熟的工匠。和那些机器打磨出来的廉价宝石不一样,旧桥上面的宝石制品全部都是手工雕琢出来的,一颗颗独一无二的宝石在橱窗里面,映照着阳光,发射出高贵的光芒。

两人在一家家的珠宝店流连忘返,张俊指着橱窗里面展示的成品对苏菲说:“等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会用这里的珠宝首饰作为结婚首饰的。”

苏菲摸摸手上那枚订婚戒指,笑的很幸福。

旧桥是横跨阿诺尔河七座桥中历史最悠久的一座,距今已经有一千年的历史了。当初这是一座非常繁华的桥,店铺林立,销售的物品花样繁多。不过据说由于买肉的屠夫“弄脏”了桥,所以大公下令这座桥今后只准开设金银首饰店铺,所以人们又叫它“金银桥”。另外关于这座桥还有一个非常浪漫的传说,就在这座旧桥上,诗人但丁遇见了他一生钟爱的贝娅特里丽齐。

而如今,张俊河苏菲就在这座桥上徜徉。

佛罗伦萨的著名景点几乎都集中在一个街区,所以两个人如同散步一般就转到了举世闻名的花之圣母玛利亚大教堂,这是全世界第四大的教堂。

这个教堂和张俊以前所见过的任何教堂都不一样,当初张俊第一次看见它时,不得不在心里称赞那个给这教堂取名的人——太贴切了。

欧洲很多教堂由于注重“庄严肃穆”的气氛,所以外形修建的庄重规范,内部则昏暗少光,给人感觉非常压抑,加上战时教堂多做为避难所,以及一些流传甚广的恐怖故事,给人的感觉就是教堂是一个有着很多稀奇古怪,经常出现吸血鬼、钟楼怪人、僵尸……一类的地方。

但佛罗伦萨这座花之圣母玛利亚大教堂却完全不一样。整座教堂的外墙是用橘红、纯白、浅绿三种颜色的大理石拼嵌而成的,显得异常华美。和那些庄严肃穆的教堂不同,花之圣母玛利亚大教堂就像它的名字一样,仿佛一位鲜花衬托之下的圣母,妖娆妩媚,却又神圣端庄。

与花之圣母玛利亚大教堂相对的那座八角形建筑,是著名的洗礼堂。但丁就曾在这里洗礼。

但是让张俊最为感兴趣的还是洗礼堂的三道大门,其中一道被称为“天堂之门”。门上的浮雕由贝蒂尔尼花费了二十五年才全部完成,讲述了十个关于旧约圣经上的故事。今天前来,天堂之门是紧闭的,门前竖起一道铁栏杆,供人们站在外面照相留念。据说这道天堂之门是纯金所制,造价昂贵,平时都是这样紧闭的,只有每年复活节才会开门,由主教带队进去做礼拜,意思是跟着主教就能穿过这道门到达天堂。

张俊没有参与过这样的活动,但是他对于这种说法一直很在意。因为站在天堂之门外,他突然想起了他的爸爸,他不信教,但是对于天堂这个概念,他还是相信的。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是他从小就接受到的观念,他相信自己的爸爸是一个好人,所以肯定在天堂上俯瞰着他呢。只是不知道如果他也跟着主教穿过这道门,能否真的看见自己的父亲呢?

看着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光的天堂之门,张俊轻轻叹了一口气。

※※※

转了大半圈,中间又在一家餐馆吃了意大利面条和蔬菜沙拉,下午继续逛了逛,觉得有些累了。两人正好走到了一个小广场上,苏菲提议坐下来休息休息。张俊同意了。

这是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广场,其实说是广场,还不如说几条道路的交汇点。以前张俊从来没有找到过这个地方,算是偶尔碰见的。但是这个广场却让他和苏菲都非常喜欢。因为这里的气氛,广场上漫步的鸽子,逗弄喂食鸽子的游人。以及围坐在广场周围那些给人们画像的画者,还有一个小型乐团在当街表演他们的音乐。人们或围观,或参与进去。一切都很自由。

苏菲向旁边一个售货亭买了一盒鸽子食,然后跑到广场中间去喂鸽子。张俊则坐在边上看她蹲在鸽子群中,鸽子们仿佛得到了什么的吸引一样,统统围了过来。灰色的、白色的鸽子把苏菲包围住,苏菲在夕阳的光辉下,仿佛来自天堂的天使一样,那些鸽子就是她的翅膀。

张俊看呆了。

很显然,看呆的不止张俊一个人。

一个在街边卖画的中年男子,直接走到了苏菲身旁。然后递给苏菲一幅画,画中的苏菲蹲在的地上,肩膀上听着两只鸽子,正在逗弄手掌上的鸽子,同时,她的身边几乎落满了鸽子,还有鸽子不断的飞起落下。

这是一幅素描,从线条方面可以看的出来是很短的时间之内画出来的。

“送给你的,美丽的小姐。”中年男子对苏菲笑道。

苏菲站起来,看了看画,又看了看那个画家,然后笑着用意大利语对他说:“谢谢!”

“不用客气,小姐。你刚才就像是一幅美丽的油画一样,能否有幸让我再为你画一幅肖像?”中年男子指指自己的画摊。

苏菲回头看看张俊,然后向他挥挥手,示意他也过来。“能否给我们两个人画一张合影?”

那个中年男子看了看张俊,然后点点头,“不过要请这位先生把墨镜摘下来。”

张俊依言摘下自己的墨镜,那个男子稍微愣了愣,然后示意两个人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他坐下来开始作画。

张俊一开始还以为对方认出他来了呢,不过看他并没有其他表示,也就放心了。

大约十五分钟,两人的画像出来了,画中苏菲和张俊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张俊把钱递过去,对方接过钱,放入自己钱包,然后又从旁边拿出一本速写本,连带着马克笔递到张俊面前。

“这是……”张俊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你的球迷,请给我签个名吧!”对方郑重的对张俊说。让人根本不敢相信这是刚才那个风度翩翩的画家。

“……”张俊无奈接过纸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苏菲则在一边捂嘴偷笑。

直到张俊和苏菲匆匆离去了,那个中年男子还在大声喊着:“这个赛季一定要拿冠军啊!拜托了!!”

张俊本来说今天不谈足球,不去想正在进行的比赛,为此他们甚至没有去各种酒吧、茶馆之类的地方。结果没想到快天黑了反而碰上了一个狂热的球迷。

回去的路上,苏菲还在笑张俊看见那个球迷时的表情。张俊除了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瞪她以外,也没有任何办法。

但是不管怎么样,张俊和苏菲好好游览了一番佛罗伦萨,彻底的放松了一下。如果套用游戏里面的说法:张俊和苏菲外出游览一天,体力全部恢复,能量max。

意甲联赛第二十二轮,佛罗伦萨在自己的主场2:0轻松拿下佩鲁贾,保持住了排名第三的位置,他们还有机会冲击联赛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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