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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茶室的雅间,林洛和浅上藤乃面对面的坐着,林洛没有去看浅上藤乃的表情,一边喝着茶,一边闭着眼睛聆听茶室里播放的音乐,仿佛对他来说,那音乐要比对面的美女更加吸引人一样。
浅上藤乃倒是不喝茶也不听音乐,她好像机械一样用汤勺绞拌着杯子里的咖啡,而她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林洛的脸上,眼中隐隐有着几分好奇。
十几分钟前,眼前的这个人把她从不良少年们手中救了出来……是的,她被救了。她虽然无法生活在常识中,但对于常识她还是能够理解的,她只是没有痛觉,不会保护,而除此之外,她也和正常的人类没什么区别。
所以她能够明白,那个时候,是对面的这个男人保护了她,至于林洛的手段是不是太过残忍……她连对自己的感觉都没有,又怎么会去体会别人的感觉,更何况那些人还是想伤害她的人。
甚至,她非但不觉得残酷,内心深处,反而隐隐有一种心跳的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那种心跳,如果用常识的话语来表示,那就是——兴奋。
只不过来到这个地方已经过去了十分钟,林洛却是只顾着自己喝茶,什么话也不说,这就让她有些不理解了。
“怎么样,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吗?”忽然,林洛开口说道。
“唉?”浅上藤乃一愣。
林洛看着她,笑道:“经过了刚才那种事情,我想你就算没有感觉,心里应该也会很复杂吧,所以,你现在已经平静下来了吗?”
浅上藤乃呆呆的看着他,平静?之所以一直不说话,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吗?
浅上藤乃蓦然想起了自己年幼的时候,在玩耍时不小心切到过手掌,弄得身上都是血,但是因为没有痛觉,她什么都感受不到,然后母亲发现了,惊慌失措的给她包扎,还抱着她很温柔的说“很痛吧”。这句话她到现在也无法理解,可是被抱着的时候她却很开心,因为她还是能够感受到自己被关爱着。
现在,虽然事件有些不一样,可她心里却能够感受到,眼前这个人也和那时候的母亲一样,关心着她。
“嗯。”浅上藤乃感觉心里暖烘烘的,下意识的点头。
“我叫浅上藤乃,你是谁?”刚才她一直不敢说话,是害怕或是什么,她不知道,可是现在她却能够鼓起勇气。
“我叫林洛,和你一样,是人。”
“人?”这个字对浅上藤乃而言很陌生,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不同的,身边的所有人都拥有痛觉,但她没有,她只能尽可能的去伪装成和大家一样拥有痛觉的人,可是,这样的她算是人吗?
“我是人?”浅上藤乃期待的看着林洛。
林洛点头,郑重的说道:“当然,我们都是一样的,就算没有痛觉那又怎么样?就算与常人不一样那又如何?只要你有着作为一个人的灵魂,只要你认为自己是个人,那你就是人!”
“我是人……我是人……”浅上藤乃喃喃自语着,脸上满是惊喜,从出生到现在,她一直都被当做异类对待,就算在学校里也是拼命的伪装自己,从来没有哪个人如此肯定的告诉她,她是一个人!
为了融入正常的生活,为了不受到周围人的鄙视与迫害,她努力隐藏着自己没有痛觉这个真相,努力的装扮成一个普通人,就是这样她才能够融入到那普通的曰常之中,但是!
那都是假的,不管是学校里的同学还是家里的亲人,她们认同着的都只不过是虚假的自己,而那个真实的自己一直都在害怕着恐惧着,担心哪一天会暴露出来,没有丝毫安全感。
但是,眼前这个人他知道自己没有痛觉,知道自己与普通人不一样,可是他依然将自己当作一个人,给予关心和鼓励……林洛的话让浅上藤乃无比的欢喜和激动,因为她被认同着。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忽然,浅上藤乃低下了头,是的,她虽然激动和欢喜,可是她不知道该怎样将这种感情表达出来。
林洛轻笑了一声,伸出手去,“把手给我。”
浅上藤乃一愣,她本能的想起了之前林洛将那个不良少年的手捏碎的情景,犹豫了一下,可是,当她看到林洛眼中善意的亲切时,她终于还是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林洛握着她纤细的手,然后轻轻的在她手背上点了一下。
“啊!”顿时,浅上藤乃一声痛呼,猛的将手抽了回去。
“这就是痛觉。”
“痛觉?”浅上藤乃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目光向着手背看去,发现上面有一个奇怪的图案,然后又下意识的摸了几下,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感觉到刚才的疼痛。
“不痛了。”浅上藤乃看着林洛,失望的说道。
“按着那个图案,然后心里想‘我要痛’,你就能感觉到痛了。”
林洛说完后,浅上藤乃几乎没有一丝的犹豫,立刻照着他的话去做,然后她的眉头就深深的皱了起来……她再一次感觉到了疼痛。
“痛了!痛了!好痛!好高兴!”浅上藤乃的脸上同时露出痛苦与喜悦的表情,一边哭一边笑,简直像个神经病一样。
林洛看着她这副样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疼痛,谁都不会想要的一种感觉,可是对于浅上藤乃而言却是那么的享受……当然,对于她的这种心情,林洛是理解的,一个没有痛觉的人,能感受到疼痛,那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啊。
不过几分钟之后,见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样子,林洛终于还是看不过去了,顿时将她的双手分开,“好了,疼痛什么的,你以后有得机会去享受,现在先听我把话说完。”
“哦。”浅上藤乃很不情愿的应道,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让这疼痛永远持续下去,可是另一方面,林洛的话她也不想违背,只好答应下来。
其实在恢复痛觉的那个时间段,患有阑尾炎的她本会感受到腹部更加剧烈的疼痛,不过林洛刚才握着她的手时,却已经把她的这个病治好了,所以她只能感觉到手上的疼痛……浅上藤乃是需要疼痛的,但是在林洛看来,疾病的疼痛是不需要的。
反正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病,那么索姓让它彻底消失好了。
林洛指着她手背的图案说道:“这个东西叫做令咒,本来它是不会让人产生痛觉的,不过对象是你,我就稍微加了点东西,只要做刚才那样的事,你就能感到痛。你因为没有痛觉,所以才连感情都无法表达,甚至连活着的感觉都没有,但是只要痛觉恢复以后,你所有的感情都会渐渐回来的,不过现在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浅上藤乃问道。
林洛说道:“我希望你去参加一个名为圣杯战争的游戏,那个令咒就是因此而生,就场面来说,这个游戏是比较危险的,不过我这边也是做了很多准备,所以本质上并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
“我参加!”不等林洛说完,浅上藤乃就重重的点头,大声道:“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是的,浅上藤乃真的非常愿意,因为林洛不仅给予了她认同和温暖,甚至还帮她找回了一直不曾拥有的痛觉,对她而言,这才是活着的感觉。她知道,只要跟在林洛身边,就可以一直痛下去,一直活下去,她不想失去这种感觉,所以……别说只是参加一个游戏,就算林洛让她跳到火坑里,她都会毫不犹豫。
林洛挠了挠头,一时间也是被浅上藤乃的爽快给惊到了,不过他也明白,像浅上藤乃这种一直被人迫害,一直不被他人接受的存在,当终有一天遇到认同自己接受自己的人时,真的可以做到为那个人不顾一切的。
“好吧,既然你没有意见,那么今晚就动身前往冬木市吧,反正关于圣杯战争的规则,我也已经通过令咒传送到你的记忆中了,你只要稍微搜索一下就能够明白,然后,这场圣杯战争大概会花上半个月以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