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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摆摆手,说道:“不必,就让刘公公专心查案即可,你去找几个人把同心阁收拾出来,把原先在那看院子的人都调开,找个可靠的人在外面看着,莫让闲杂人等进去。只有朕、杜孺人还有郑国夫人可以进。明白了吗?”
曹义心中紧了紧,心道这杜孺人又撺掇皇帝搞什么事啊,心中想着,嘴上还答着:“是。”
皇帝又特意强调了一句:“此事不必惊动刘公公了,另外,你的人要管好自己的嘴,否则别怪朕不讲情分。”
曹义赶忙应诺,退出去安排了。
刘公公这些日子几乎住在了缉事府的临时办事的衙门。原本缉事府的办事衙门是内卫驻洛阳的分部,因为洛阳平时没有什么大案子,这里地方并不大,这一次办这种大案,这里的地牢,光是抓来审讯的犯人都放不下了。
于是刘公公请示皇帝,把皇城一角,专供翰林院的翰林们休息的院子占了,不过这种时候,也没有人敢抱怨。那些年轻官员中有不少跟晋王有过往来,此时只想着缉事府别查到自己头上,哪里还敢有意见。
刘公公亲自看这些日子审出来的口供,生怕自己有所遗漏,这几日,他几乎快要不吃不睡了。他盘坐在内间的榻上,闭目冥想,这种方法,可以让他缩短睡眠的时间。而保持旺盛的精力。一个下属抱着一叠卷宗走进屋里,以为刘公公睡着了,不想打扰他休息,又蹑手蹑脚的往外退出去。
刘公公挣开了眼睛,他武功高深,随意一点小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对下属说道:“进来吧,有什么新发现。”
那干事将卷宗放在桌子上,汇报道:“属下这几日把观风殿负责太皇太后祭奠的宫人。共一百二十人,都一一审过了,他们说没有见过什么特别的人跟晋王说话。又让晋王的奴婢辨认是谁把晋王带去休息的,她们也认不出来……不知道是不记得那人的长相,还是这里头没有这个人……”
刘公公走了出来,坐在桌子前面,翻看了一下卷宗。问道:“他们说到底那天晋王和什么人接触过?”
“口供不一。有的说是王相,还有人说是梁王,也有说楚王的……”干事说道:“属下等反复问他们了,但是他们说话前后不一,自相矛盾,也分不清真假。”
刘公公皱了眉头。说道:“你们自己查的结果呢?”
“这里头应该是有人被打急了胡乱攀咬,举哀之日外臣们哭完太皇太后之后就就出宫了,并没有安排休息的地方。何况礼仪重大,王相是百官之首,没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开。其他外臣也同理。行礼有礼部有章程,旁边还有礼仪官看着,而且若是发生失仪的事情。御史就会弹劾。连更衣的地方都有单独的安排,而且。每进出一次大殿都要登记、搜身。这是登记簿,您看看。”干事双手捧上登记册,上面每个人都有签名。
刘公公接过来看了一遍,点点头,说道:“那么就是被安排到后面休息的人了。其他几位皇子有什么可疑?”
“梁王那天哭的不哀痛,被皇上大骂了一通,后来就让他在太皇太后梓宫前跪了两个时辰,这事,您也知道吧,楚王那日因为悲伤过度,哭昏了过去,叫人直接送回宫了……这两位应该没可能……”干事说道,看着刘公公,这件事刘公公再清楚不过了。
“这事咱家知道。”刘公公沉吟不语,跟晋王接触之人未必就是本人,也许是宫女、太监之类的人。
“公公,是否要细查?”干事说道,再想要进一步查下去,这个范围就大了好多,这些后妃、皇子身边的宫女、太监,尤其是那天再后面伺候的,都要一一查问,那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干事能自作主张的。
刘公公想了想,说道:“兹事体大,这也不是咱家能定下的,咱家还要请示皇上。他又问道,谢行远那个人抓住了没有?他背后是什么人?”
缉事府的人摇了摇头:“还没有,这个人好像一下子失踪了似的,谁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搜了他的书房,不过书信都烧成灰了。不过剩了几张纸片,上面有几个字,只是不知道谁写的,还发现一个这个。”说着,掏出一块被火烧焦的木头牌子,上面隐隐能看出来是,被火烧黑了看不大清楚,名字似乎是“王三郎”,这个名字实在太普遍,却不知道他用这个名字做什么事。
刘公公拿着那背火烧的残破不堪的笺纸,上面的字俊秀飘逸,虽然只有半边,却仍然能看得出有一种别具一格的风姿,刘公公只觉得眼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看过,甚至自己也许还赞叹过,只是一时间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上面只剩下“贝全寺人”,其中“贝”字很小,似乎是什么字的一部分,“全”字少了小半,但还能看出来是什么字,“寺”也一半,而人则是扁长的,下面的一部分也不见了。
那干事说道:“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洛阳也没有贝全寺,要不要把洛阳大小寺庙查一查?”
刘公公说道:“根本不是什么寺的人,你看不出来吗,这都是半边,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要再琢磨琢磨。”
他随手翻着那个登记簿,看着那些官员的签名,忽然指着一个名字说道:“就是这个字……没错,这就是他的字!”
干事顺着刘公公的手指看向签名簿,那上面赫然两个清奇飘逸的行草,在上上下下一排中规中矩楷书之中格外显眼——杨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