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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人应该坚守的?诚实,不撒谎?善良,不害人?这些问题困扰霍猫,他醒来后,躺在床上,脑子里就是这些问题,他是找不到标准答案的,于是只能左思右想。小说他躺在床上,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昨天他也在想做人的问题,除了这类问题,他还在想个人前途问题。他目前在圣灵三湖附近的店里住宿,要在这里过一辈子吗?肯定不可能。明天自己去哪儿?后天自己会在哪儿?下个月自己会踏上哪段行程?这是他这个成年人迷惑的地方。
小孩子经常迷惑,在懵懂的年纪,迷惑是正常的。小孩子总以为大人是不迷惑的,以为大人们想清楚了宇宙的起源,想清楚了万事的规律,其实大人当中,无知的糊涂的蛮横的丑陋的人,还是相当多的。大人,也有迷惑的时候。
霍猫昨天收到兰蓝蓝发给自己的短信,兰蓝蓝在问他干嘛呢。“干嘛呢”这三个字,就像是馒头,你家有馒头,我家有馒头,他家也有馒头,你吃过馒头,他吃过馒头,我也吃过馒头,一点儿也不稀奇。
尽管如此,当兰蓝蓝发给霍猫这三个字的时候,霍猫还是温情满怀,这三个字,证明兰蓝蓝还在想着自己,还在关心自己,说明兰蓝蓝在乎自己。当兰蓝蓝问出这三个字时,霍猫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而是给兰蓝蓝发送了一个笑脸。
时光是匆匆易过的。霍猫就在思索,等过上过少年。漂亮的兰蓝蓝也会变成一个老人,红颜可爱,然而红颜也会白首,白首红颜,叫人感叹时光的变迁。想这人间的繁华,也只是过眼的云烟。不要说目前没有跟兰蓝蓝在一起。就算兰蓝蓝在自己身边,就算两人情投意合,恩爱有加,也只是云烟的短暂绽放。
这是感情方面,推及到其他事物方面,好看的衣服,好吃的东西,给人的快乐都是短暂的。吃进去的东西,会变成什么。已是人人皆知的事实。这人生,有多少美好事物,只是瞬间,就变成了垃圾龌蹉的东西。想这人生百年。也只不过是重复很多前人重复过的事情,吃喝拉撒睡,你这样,他这样,人人都这样。睡着睡着,就永远地睡下了,再也不起来。
霍猫躺床上这么反复想着。就感觉腿部热热的,他睁眼一看,阳光透过窗户,照在被子上,腿部的被子,已经被晒得发烫。好热的阳光。
他缩回腿,将洁白的被子推开,伸了个懒腰,躺着伸的,他拿过来遥控器,却又不想看电视。
电视里面,上演着外界的纷纭世事,当打开电视,世界就闯进屋子里来,热闹欢腾,也就进来了,那样,屋子里就会乱糟糟的。所以,霍猫没有打开电视,不让世界进来。
他起身,来到浴室前,这浴室,是玻璃的,从外面,能看到里面,里面有木桶,木桶散发清香。他冲了澡,水热热的,好舒服的热水,他从浴室出来,白色浴巾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就直接躺到洁白柔软的床上。有趣的是,那一团阳光,正巧晒在他的身体中央。
霍猫拨通了兰蓝蓝的电话,兰蓝蓝在电话那头说:“你不是和夜独泓云蚁墨他们在一块儿吗?孟海也跟你们在一块儿吧?”
霍猫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连电话也没拿,手机开着免提,兰蓝蓝声音很大,霍猫就躺着跟兰蓝蓝对话。
“我们在湖底呢,严格地说,是在湖底的湖底,哦不,是湖底的湖底的湖底。我无法告诉你这里有多少个湖底,万一湖底还有湖底呢?新的湖底又有湖底怎么办?万一有一万个湖底呢?如果那样,那个湖就应该叫万湖了。”
“你是不是喝酒了?”兰蓝蓝问。
“没有,我刚起来喝什么酒?只是比较困。”
“你不是说刚起来么?怎么刚睡醒还困?”
霍猫想到刚睡醒时,自己头脑中的那些奇怪问题,就说了这样一句话:“你想过将来吗?”
“你是说结婚吗?”兰蓝蓝说,“这个我还没有想好。但是你别着急,我是说,我没有想好结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