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三面分说幽州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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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郭嘉对人性了解,时事推断之天赋是绝对受了老天爷厚爱的。{免费小说}因为就在蔡妩郭嘉两口子聊天的同一时间。在幽州易京处,管休的府邸上,当家主母公孙琴也在忐忐忑忑地担忧着自己丈夫和自己的父兄。在夜色已浓的现在,还挑着灯,满眼虔诚地跪地祈祷:愿皇天后土保佑,保佑我夫平安五十,无恙归来。保佑父亲,兄长转败为胜,逢战凯旋。

她身边的侍女看着她,满脸的不忍:“夫人,将军吉人天相,遇事定然能化险为夷。倒是夫人您,夜寒露重,夫人再不安置明日让公子得了信,又少不得让他一番担忧了。”

公孙琴轻咳了两声,站起身:“迪儿还未睡下?”

侍女低着头回答:“公子还在书房练字。并未休息。”

公孙琴低头笑了笑,拢拢鬓角的发丝后跟侍女说:“陪我去书房看看迪儿吧。顺带,也催他休息。”

侍女点了点头,随即体贴地拿了件披风给自家主母披上,然后才跟着主母出门。

书房里,管迪正全神贯注地练字,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母亲到来。

公孙琴也不出声,静静地站在门口,眸光慈祥地看着自己孩子:七岁的管迪继承了他父亲管休所有的优点,不光样貌英气俊朗,连性情都是同龄人中难得的沉稳温润。小小的孩子,已经听话懂事:聪慧稳重,勤奋刻苦,待人亲善,孝顺体贴。恐怕就是最苛刻的夫子来了都挑不出这孩子到底有什么毛病。

公孙琴在门外看了很久,才唯恐打扰了儿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走进门内。给管迪把用过的那些纸张细细地整理成沓。

管迪闻声抬起头,看到来人是自己母亲后边放下笔给公孙琴帮忙,边很是诧异地问道:“母亲,夜浓了,母亲怎么还没休息反而来迪儿书房了呢?”

公孙琴转过身,放下手中东西,面带温柔:“迪儿便是刻苦,也不急于一时。累坏了身子,可就没有人关心为娘了。”

管迪愣了愣,随即小声地说:“这幅字原本是父亲临走时临摹给迪儿的。迪儿当时答应父亲,等他回来,一定交给他一副让他满意的大字。”

公孙琴僵了僵,看着绢纸上铁钩银划的《诗经·无衣》篇,神情恍惚了下,才声音柔和地劝道:“便是如此,迪儿也不必急于一时。明日再练,也是一样的。”

管迪眨眨眼,听话地点头应诺。然后扶着自己母亲的手,走出书房门,送公孙琴回房安歇。

路上公孙琴迟疑了下,才问管迪:“迪儿,我听说前一阵子你跟你外公写信了?”

管迪点点头:“其实是走前父亲交代的。只是说了些家里的情形罢了。”

公孙琴“哦”了一声,随后就不再发问,和儿子一道往自己卧房走了。

等到了卧房管迪安置好母亲。吩咐了佣人值夜后,才小脸平静地离去。

榻上的公孙琴听着儿子离开的声音,眼望着帐顶,幽幽地叹了口气:有时候她是恨自己的,身子不争气,连性情都不争气。偌大一个家里,管休一走,竟然多半事情是儿子在撑着。她这做母亲的,十天里,倒是有五天是在病着。她想老天爷真的待她很好很好,嫁给了她心仪的夫君,生了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可是刚刚看到那幅字的时候,她还是觉得自己心里微微酸楚了一下:就算知道管休心里曾经有过一个人,曾经和那姑娘差一点儿结成连理过,但是看到他那手和书房里挂的《诗经·燕燕于飞》一样的笔体后,她还是觉得心里难过:哪怕成亲这么多年,管休从来没有提起过那个叫蔡妩的姑娘。

公孙琴想:自己果然不是个好女人。别说夫君他就是只是喜欢过惦记过那个女子,便是真的纳了别人进门,她也不应该有怨有怒的。说起来,她从生下迪儿后身体就一直不好,以至于再难成孕。管休对此从未说过什么,甚至还曾宽慰她:有迪儿一个就很好,他已经很知足,她不必愧疚。可是公孙琴还是觉得心里难安:他那么那么的好,那么那么的体贴,她怎么忍心让他子嗣不丰?

公孙琴想到这儿转过头看着自己身边空落落地空白处,胸中涌出一片柔情和酸楚:下次你回来,我是不是要考虑考虑给你纳妾了呢?

显然公孙琴的这些疑问得不到任何回应,因为她发问的管休此刻正在的营帐中在进行着一个很严肃的话题。

中军帐里,管休手下四个骑都尉和各军校尉皆在。甚至随军主簿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唯有主位上的管休,像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神态安然地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批阅军报卷宗。

过了好一会儿,脾气急躁骑都尉王贲终于认不出开口进言:“将军,我们是不是要撤兵?”

管休从一堆案头中抬起头,挑着眉,笑容里温蔼和煦,带着一种沉稳安心的暖意。他声音平静地问王贲:“文勇何处此言?”

王贲语带击破,表情焦躁地解释:“因为幽州和冀州在打仗,将军不要回援吗?”

管休偏着头,微微蹙了蹙眉,转身问其他人:“你们也这么想吗?”

座下之人有人点头,有人沉吟。还有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管休,一副您说啥咱就是啥,绝对唯您马首是瞻的模样。

骑都尉应兴清清嗓子一脸正色地跟管休说:“将军,俺们几个商量了下,就觉得吧,将军你……出来大半年还多了,回援的话,能到易京看看公孙夫人和管迪公子。”

管休闻言哑然失笑,看着手下众人指指居庸关北面方向:“那里素利的大军就快到了吧?”

王贲、应兴等人神色一肃,身体站直跟管休语气郑重地齐声道:“将军放心,属下定不让外寇踏关一步。”

管休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属下们放松,然后站起身,面向南方声音幽幽地说道:

“诸位可还记得,初平二年时,鲜卑寇边,屠居庸关前昌利、范县。血漫城墙,人畜不留。”

“我们的眼前就曾是昌利城的遗址,而身后还有当年幸免的幽州三城的百姓。”

“再之后,才是幽州和冀州的交兵处任丘。”

“幽州与素利积怨颇深,若是退兵,素利破关后,昌利的旧例,就是我们身后三城的明天。”

“所以……管休不能退,也不敢退!”

座下的人不再吱声,各自安静地垂下头。像是忽然意识到自己错误的小学生,表情惭愧,神色沮丧。

管休回头轻笑一声,摆摆手:“回去各自准备,不出五天,就有仗打了。”

他话说完,一干刚还因为他的一番话蔫儿了吧唧的手下立刻抬起头,眼露凶光地看向关外方向,然后转过头对着管休,各个摩拳擦掌地请战道:“将军,若是对阵鲜卑贼寇,卑职愿为先锋,出关破敌!”

“将军,属下愿为中军,居中策应!”

“将军,卑职可为偏师,领军扰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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