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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寒梅却狠狠瞪了老龙一眼,羊脂玉一般的面颊升起淡不可见的红晕。斥道:“嚼舌根的老不死!凤儿,珊儿,不要听他胡说,这六根翎羽,乃是为师次涅槃时褪下,尽管收着便是,为师手中还有!”
在这冰凰眼中,敖珊其实和敖凤一般,都是自己幸苦教导的心肝宝贝,没有先后亲疏之别。其实本也如此,就好似血妖和许听潮一般,敖珊敖凤同源而出,一而二,二而一,说到底,完全可以看做同一个人。
老龙敖瑞见状,笑而不语,其实他何尝不是这般想法?从赐下的贺礼都一模一样就能知晓他的心意。之所以如此说,不过存了挤兑玩笑的心思。
等两女将东西收好,两个老怪又说了好些勉励的话,各自约定了时间,要两女到他们洞府中去,才架起遁光远去。宝贝徒儿元神大成,总要给年轻人留些时间。
他们才走,周辰师兄妹,钱处苍,饶筱疏又各自前恭贺,都送了些贵重的礼物。敖珊和敖凤喜笑颜开,半点不与他们客气,尽数收入囊中。
收礼的高兴,送礼的也是欢喜。七个老怪很是识趣,纷纷找借口走了。
敖珊和敖凤有一肚子的话要和许听潮说,血妖却厚着脸皮,赖在一边不走,不知收了多少白眼。徘徊良久,才算死心,悻悻架起血海遁走了。
“许大哥,你这道元神不会生出什么芥蒂?”
许听潮一笑:“怎会和自己置气?”
敖珊和敖凤对视一眼,也不无可能啊。两女眼中精芒四射,几乎要擦出火花来,幸好这般碰撞一闪即逝,没有生出什么乱子来。
许听潮看在眼里,不禁一阵头疼,只有敖珊一个的时候,想拉手就拉手,想抱就抱,如今多出一个,反倒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血妖之前那番恶意揣测,此刻已开始现出端倪。尽管同源所出,敖珊和敖凤其实完全可以算作两个人,难免有些竞争……
接下来的几天,许听潮又是甜蜜又是痛楚,敖珊和敖凤吵吵闹闹,别的事情没有做成,倒先把“财产”划分清楚了。之前敖珊身的宝物,敖凤得了夺自大道宗邬正豪儿子儿媳那有挪移虚空之效的赤玉簪子,以及沈今宵留下的绮梦环和六爻筮影珠,还有就是那钧天鸾凤扇。敖珊则有青龙逆鳞九十九枚,游刃千缠丝六条,侍剑图八幅,鼍龙龙珠,泣血猿内丹和眼珠炼制的法器,得自沈今宵的伊人卷,以及原本的宝物冰蝗仙剑、荆木纹龙簪,寒螭配,最后就是装有青玉剑蝶,裂云怒戟鲸的金背大鹏鸟的御灵环。
相比之下,敖凤身的宝物不免单薄,许听潮便将得自藏镜阁的太阴星幡给了她。此宝器灵并未受损,又性属阴寒,正合敖凤所用。
这般举动,却让敖珊发起性子来,非问许听潮要那太阳星幡!她修炼的是寒冰真气,太阳星幡至刚至阳,内中器灵更是大损,拿在手中,直似废物一般!许听潮拗不过,只好取出交到她手中,才算消弭了满屋子的醋酸味。
这两面星幡,许听潮只一个用途,就是用来增幅太阳真火和太阴真火的威能,好让学自藏镜阁那两头元磁鳅怪的法术更见威势。他本就手段众多,舍了星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且这法术也还能使,最多威能下降一些。再者最近一段时日,自己怕都要和血妖一样,闭关静修,冲击虚境,如此才好施行后面的谋划。
相处得久了,许听潮逐渐发现敖珊和敖凤的不同之处来。敖珊言行之间更多显露出天真烂漫的一面,与那单纯刁蛮的芍药师妹有些相似;敖凤说话行事,却十分简洁干脆,兼之雍容大气,许听潮在她身,隐隐看到姐姐的影子。
当年与敖珊在东海之相遇,许听潮之所以一见钟情,就是因为她的面目兼有芍药和姐姐的特征,如今修炼斩尸之法,斩出化身,竟连性格也一分为二……许听潮暗暗欢喜了不知多少回,可惜现实中与两女牵手搂抱的机会几乎没有……
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一月之后,许听潮就重新闭入死关。
敖珊和敖凤也去了各自师傅的洞府,聆听教诲。
尽管在许听潮面前争风吃醋,两女的关系,却远胜孪生姐妹,日常行止,几乎都是一同行动。敖瑞老龙和尤寒梅定下的时间本就是错开的,因此敖珊去拜见敖瑞,敖凤必定跟在一旁,反之亦然。而两个也似乎乐意成全,都把两女当做衣钵弟子来教导。
时间久了,敖珊和敖凤不禁生出许多疑惑,不知两位师傅是生出了情愫,还是打算自己两人结成盟约,好在万妖谷中守望相助。
无论如何,如此倒是一件好事,当真要在两个长辈中做出选择,两女不知该如何取舍。哪像如今,见了敖瑞叫师傅,见了尤寒梅也叫师傅,功法心得学两份,宝物丹药也得两份。
闲暇之时,两女还会跑去看看乔痴一家四口……
如此,数年时间一晃而过,敖珊和敖凤修为已然完全巩固,甚至多有增长。
这天,两女远远遁离苍龙泽,在一处风景秀美的小山顶落下遁光。
赏玩一阵,敖珊忽然叹息道:“许大哥闭关这么多年,也不知何时才能出来?”
“你这小妮子春心萌动了?等许大哥出关,必定已是虚境前辈,有什么好担忧的?”
“我们总是跟不他的脚步。”敖珊把纤细的眉毛蹙起,“等他出来,怕是又要为返回凤凰界四处奔波了?”
敖凤一怔,面嬉笑已然收起:“我们也不能这般闲着!趁他们闭关,也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