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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遇?”耶律尧骨微启薄唇,眼中满是怀疑,“个性这东西,不是天生的么?那世人为何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喏,主子也说了,是‘难移’,不是‘不可移’。如果外在的境遇不变,要转性,真的是很难很难。渤海若未亡,奴婢若还是那个颐指气使的天之骄女,主子就算带着奴婢回了上京,此时龙眉宫里坐着的也还是这个‘贵妃娘娘’。常常觉得,之前种种心酸的经历,都像是在为今日做准备。”
“为了遇上朕,侍奉朕?”得意地挑眉。
“又来了,最受不了主子这副沾沾自喜的样子!”秀美微锁,撒娇似地嘟着小嘴,“能在花红柳绿的风月场上遇上一个并不怎么风流的真龙天子。这本来就是天铁砸破脑袋的奇遇。不得不感慨缘分的微妙,如果那时不是有了身孕,也许风流一夜,就没有了下文。”
“不是刻意安排的么?”呵,一个力挽狂澜的亡国公主。。。。。。叫他怎么相信?“是你叫术律珲唆使朕去花钱买偆,还是为了见朕专门弄大了肚子,嗯?或者,提前占卜过,说朕会跟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定下‘十月之约’——哈,你们渤海的复国大计堪称旷古奇闻!
“呃。。。。。。”坑坑巴巴,差一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心慌意乱地狡辩道,“那时还没有什么计划。。。。。。不过是在遇见主子之后。。。。。。才顺势而为。。。。。。”
“嗯,编——最好编得周密一点。”一切都是缘分,在那一瞬间忽然明白,谎言就是谎言,经不起细密的推敲。任凭怎么渲染,结果还是漏洞百出。那时,只因在气头上他才会感觉到疑惑,茫然惶恐。
“这事儿,还得从奴婢小时候说起。”担心越描越黑,狡黠地偷换了话题,“奴婢小时候不是一般得刁蛮任性。本郡主认准的事情,谁说都没用。不撞南墙不回头,即便撞上了南墙也不回头,非要把南墙撞塌了不可。
直到沦落到烟花巷,我才明白了什么叫‘无可奈何’。
宁死不屈不过是说说而已,对于一个从未经历过生死、苦难的人来说,活着总是那么的美好,所以,才会如此渴望活下去。境界之下,自然会委曲求全。真正无畏生死的人,无非两种,一种如陛下一般活得够本儿了;一种如奴婢一般被境遇折磨得生不如死。
但我很庆幸,当初没有死。忍辱偷生时,人才能学会偷生的本事。青楼里的那段经历,说起来不光彩,却的确叫我受益终身。
‘辛夷坞’在寻常人眼里是男人们的**之所,而事实上,却是藏龙卧虎,英雄云集的地方。若非三教九流出类拔萃的人物断然没有胆量踏入那扇柴门。毫不夸张地说,那里一夜之间就可以叫你散尽家财——太子进,太监出!而面对这样一群财大气粗,权势薰天的豪强,奴颜婢膝、逢迎讨好,是一名娼妓最起码的基本功。
记得穆爷常说:进来的都是爷,都是众姐妹的衣食父母。不管是酒糟鼻,大黄牙,还是烂眼、谢顶都得当作自己的亲爹一样伺候。起初,很不适应,譬如下跪,之前的十三年都是别人跪我的,这下,忽然换我跪别人。。。。。。”往事不堪回首,扬手抹去夺眶而出的泪水,“后来,慢慢地习惯了。一个玩宠,修炼到人见人爱的时候,那份逢迎的本事已经成了下意识的习惯,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东西。用汉人们的话说,谦逊敬畏本身就是一种涵养。也可以认为那些出将入相的男人们把自己装扮得彬彬有礼是在讨好皇上。
当然,你可以不去讨好,那就别埋怨别人不喜欢你。再不然就像东丹王一样隐居山林,出离世外,这个浊恶的红尘是不会因为你的几句抱怨而改变的。。。。。。”
恍然觉得,天下就是一座大妓院,每个人都像娼妓一样,情非得已,被现实嫖宿着。即便是仿若神明的的万乘至尊,也得因为种种原因,对太后,甚至对习宁逢迎讨好。很庆幸,青楼里的那段日子使她看清了这一点,低头,忍受,努力地改变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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