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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人群里隐约传来小娃儿凄惨的哭号,寻声望去,只看到来往穿梭的人群。哭声停顿了片刻,突然像受了惊似的拔高了嗓音,紧跟着听到男人粗鲁的咒骂声,“小兔崽子,我让你使坏!让你使坏……”
耶律尧骨放下茶碗,起身向声音的源头眺望。攒动的人头匆匆略过视线,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在人流的缝隙里时隐时现。
视线下移,忽而看到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心中一惊,正是那日用杏儿射中萧翰的那个男孩儿。不知因为什么被个粗壮的男人夹在腋下呵斥打骂。来不及多想,疾步凑上前去。
“放开我……放开……你放开!”
娃儿高亢的求救声断续冲击着脆弱的耳膜。隔着百步,眼看男人将娃儿的双手用麻绳捆了起来,嗖的一声将人吊在了屋檐下。紧跑几步,大喝一声,“放开他!滥用私刑,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何况,他只是个孩子。”
“大人,救我!大人,救救我!您快把我放下来吧!”小天德终于发现个熟识的面孔,扯开嗓门拼命地嚷嚷。还记得那天晚上娘对他说,那天那个‘骑白马的’可能是个大官呢。这样的人惹不得,勾一勾手指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还不快把人放下来!”见那粗壮的汉子并未理睬他,耶律尧骨不免有些恼火,转身朝相继追上来的几员爱将摆了摆手,咬牙大喝,“给我拿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赏他一顿鞭子!对个五六岁的小娃儿逞什么威风?纵使他有错,也犯不着吊起来打!”
“大人容禀”汉子打量来者不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人有所不知,这娃儿年纪不大,却一肚子坏水儿!”转身指着自家店铺的招牌说道,“小的是这绸布庒的掌柜,专营丝帛棉麻,顺带着卖些成衣。可恨这小杂种成心使坏,弄脏了我几匹上好的织锦缎。小的将他吊起来,乃是等他家人拿钱来赔我的衣料,并非想要毒打他。”
“大人!大人听我说”小天德凌空踢腾着双脚,争着辩解到,“他欠了我娘的工钱,迟迟不肯结账!我娘苦于不得出门,只好忍气吞声。我是气急了才趁机把他搁在柜台上的茶壶打碎的……”
“可有此事?”尧骨侧目望向被众人压伏在地上的掌柜。
“不不不,工钱不敢不给,只是拖延几日。何况平日里总要等那些做活儿的妇人将拿走的活计一并交齐才一并结算,以便她们相互监督,不至延误工期。之前从未有单独为一家结账的先例。”
被放下来的小天德,双脚一挨地就扬声大嚷,“你胡说!我娘问过浣洗帮工的张婶,她说大伙的工钱都算过了,唯独少了我娘那份儿。说你成心挑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呃……”掌柜的左顾右盼,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终于低下了头不再争辩。
围观的人里外三层,把绸布庄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耶律尧骨蔑然睨着像只青蛙一样趴在地上的男人,沉声呵斥道,“可恶!像你这样恃强凌弱的混蛋,就该砍了喂狗!”
“别别别大人饶命啊!”掌柜的大惊失色,砰砰地磕着响头,“我说,我说,我坦白!小的无意间听张婶说起,这娃儿的娘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我不信,便与张婶打赌,非要亲眼看看不可。于是,我二人便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假托不给工钱,叫她亲自来取。”
耶律尧骨打量了对方半晌,纠结的眉心渐渐舒展开来,长长出了口气,扬手示意萧翰等人放了掌柜,上前吩咐道,“速速把拖欠人家的工钱算清,叫这娃儿给他娘带回去。”
“可我那几匹锦缎……”掌柜的心有不甘,嘴里小声嘟囔。
术律珲照着那不识相的胖p股狠狠给了一脚,厉声呵斥道,“怪你色胆包天,咎由自取。再唧唧歪歪爷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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