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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二人说话的功夫,丫鬟坠儿躺在牙床上,早已自己动手把衣服脱了,整个人紧张的蜷缩成一团。她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想到今天即将成为人妇,心中既紧张,又有些失落。一般都是女儿家,看人家孙姨娘嫁过来是何等风光,而自己呢?什么仪式都没有。若是没有子嗣的话,恐怕就连名分都没有,还只是个奴婢而已。但是她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也不敢去争夺什么,只能在心里自怨自艾。
听到里间屋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有人坐在了床边,坠儿乖巧的向里挪了挪身子,严鸿顺势躺下搂住了她的腰肢。脑袋则凑在坠儿的耳边道:“小坠儿,咱们多久没好好亲近亲近了?”
这一句话,让小丫头想起当初国子监外马车上的旖旎情景,不由自主的靠在了姑爷怀里:“奴婢只当姑爷早把奴婢忘了。当初在国子监那说的好好的,可后来,被宝蟾抢了先,现在又有了孙姨娘,小婢只是被姑爷当了个笑话。”
严鸿好言安慰道:“姑爷怎么会忘了你,只是这段时日实在太忙了。今晚,就叫你随了心愿。”
坠儿此时羞怯之心渐去,颤声道:“姑爷给我个孩子吧,我不想再让宝蟾抢了先。”她不敢和胡晚娘、孙月蓉比,只把宝蟾当做竞争对象,生怕对方先得了子嗣,自己被踩在脚下。在她心目中,被小姐、孙姨娘支使那是应该,宝蟾和自己都是丫头出身,若是混的连宝蟾都不如,那可万万不能。
这会儿胡晚娘在自己的床上,早已是泪流满面。听着外面房里先是一阵唧唧喳喳的低语,又是一阵呢喃,接着便是床铺咯吱作响,间杂着坠儿的一声惊呼接着便是阵阵长呻短吟。她本非豁达之人,纵然此事是她一手安排,可事到临头,依旧是难以接受,只好趴在床上低声抽泣,与外间屋的荒唐动静形成了不搭配的交响曲。
次日起来,严鸿发觉这本无名的秘籍还真有作用。昨天将坠儿挞伐了半夜,结果不但没有疲惫,反倒是精神抖搂。他不禁趁着兴致又舞弄了一番,坠儿连连求饶方才罢手。起床后,只觉得神清气爽,不由暗中感激老岳父。坠儿心头半是喜悦半是羞涩,看着雪白的床单上点点落红印记,忍着身体的不适,帮姑爷穿戴整齐。
严鸿与晚娘陪着胡兴用过早饭,命严侠取来银子,更许下明年要到胡家庄看看。胡员外既了了心事,又见姑爷出手大方,一下给了八百两银子,并把胡天佑外面欠的债务都自己扛下,不住的称谢,态度谦恭至极。只有晚娘面色阴沉,闷闷不乐。
胡兴也是个机灵人,瞅准了女儿的神色,寻个机会把晚娘叫到外面,小声叮嘱道:“女儿,当初这门亲事或许有些委屈了你。可如今,你都是他的的人了,也该收收心了,别再做那痴呆文妇的模样。他纳了新人,对你有些冷淡,也是情理之中。你若要扳回局面,只能想办法讨你相公的欢喜,得会邀宠、固宠。若是天天摆着脸色,白白便宜了那狐狸精。你又没有子嗣,万一你位置不稳,你兄弟又不成话,咱一家子,怕是只能落个沿街乞讨了。”
见老爹这副窝囊模样,晚娘更觉气苦。当初便是因为娘家无能,才强行拆散了自己的美好姻缘,让自己受了无数的折磨。好不容易丈夫回心转意,夫妻渐渐有了些情义,哪知他又变了心肠,接二连三的招惹女人,如今连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搭了进去。更别提那句痴呆文妇,这是何等尖酸的形容,岂是当爹的用来说女儿的话?
想到此,晚娘恨不得死在这个无能的老爹面前,但她也只能强做欢笑道:“父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等送走了胡兴,见坠儿一副疲倦模样,来到这边见礼,还自己给自己梳起了妇人髻,心里更为不满。可她又发作不得,如今坠儿好歹还是自己笼络相公的同盟军,岂能把她推到敌对阵营那边去?只盼着自己付出这么大牺牲后,相公从此能把心放在自己这边,对自己多些宠爱。
年关岁末,诸事如常,该有的孝敬一点不少,各处庄头将各种珍禽异兽,米粮钱款解送进府,各地官员的礼物也堆满了库房。不久,嘉靖三十七年的正月到了。严府素来是烈火烹油的富贵景象,今年严鸿又为朝廷立下大功,更得天子青眼有加,府中喜庆更浓。
只是晚娘情绪却日渐消沉。自己的丈夫三天两头往陆炳家里跑,连当初存在自己这的那件白狐裘,都送到了陆府。而今年宣大那送来的七颗老参,又被严鸿做主,居然三颗送到了孙月蓉的房里,自己这房里也只有三颗,还有一颗给了宝蟾。这两边到底谁是妻谁是妾,简直乱了规矩。想起去岁的恩爱光景,对比今年的冷落,更是让她不住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