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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林华安来到了六部行省,阿茵娜把井儿带回家,马不停蹄就奔来堵他,眼见额驸快步行来,赶紧奔下台阶笑道:“已经把你的小爱奴送回家了,我让卡尔守着,不会有事的。额驸才刚来,就要操忙了吗?”
林华安睇了她一眼,想不通这花痴干嘛老缠着自已,超级不爽破骂:“老子又不是马鞭,总缠着老子干嘛,没事给老子滚蛋。”
开心的阿茵娜被骂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额驸已经走上台阶,望着他硕长的背影,心下狐疑之极,什么是马鞭啊?回想夏日的苍蝇总围聚在马儿的鞭肉上tian砥,阿茵娜恍然大悟,原来额驸把自已形容成马鞭,是在指桑骂槐,说自已是惹人厌的苍蝇。
想通了马鞭含意,她卟噗一声,笑的花枝招展,娇媚恨瞪了已跨入衙门的额驸,轻啐了一句稀罕,眼珠子咕噜一转,笑嘻嘻就朝皇宫方向奔蹦蹦跳跳而去。
林华安走入前厅,四下蓦地响起巨大的参见声,他脸色不好,徐徐打量左右两排的案桌及档库,天才刚亮,这些官级较低的绿袍录丞们跪于各自的桌旁,很显然他们早就知今天他会来,特地天不亮就行省内办公,无非是想给自已留下个好印像。
“都起来吧。”他平绪一声唤起,摆手让大家各自去忙,跨步往二进园里迈入,直直的廊道尽头,二进厅里所有郎中、都事也都全在,见着自已群群离案候于左右跪呼:“参见大人。”
林华安瞧了厅中老老少少,哪里会不知他们在害怕自已那烧旺的三把火,默不吭声跨走到堂正,手指轻敲了一张桌面,翟地转身下令:“把三进里面的所有人叫过来,再把我的案桌移到这里置放。”
聆得这席话,紧跟于他身后的户部五吏愣了一下,勃极宣左右瞧看二进里密密麻麻的案框和桌椅,哪里还挤得下去?轻步上前抱禀:“大人,二进拥挤,且是各郎中、都事处置之所,您该入内堂才……”
勃极宣劝语未落,林华安抬手阻止道:“自建国起,因尚书省一职权力过大而罢设,于至大家虽同处在行省内,却各自为政。现在我身为六部之首,理当和大家同堂共政才是,至于三进里的六个大厅,就按其行政机构充作档库。”
众人闻言皆默然垂头,心里比谁都明白他大爷一旦坐镇二进,眼盯各部,从今天开始就真真正正是如履薄冰了。
大爷令命,巨大的行省瞬间热闹了起来,只见数十名衣袍从血红到大红的官爷忙碌的收拾政下的档册,大量的侍卫移柜搬桌,来来回回,挥汗如雨。
林华安身为尚书省,巨大的桌案摆于厅正,打他的官案置妥,就没再搭理闹哄哄的大堂,自顾拾册细细观看了起来。
在太阳快正中之际,巨大的二进厅堂已让密麻的桌案填满,堂左是吏、户、礼三部,堂右则为兵、刑、工三部。各部的侍郎、侍中、侍奉、侍曹居后,各部左司、右司、郎中、员外郎、都事等,则居于次末。每部正五品官职以上二十二吏一个不落全在,一百三十二张官案,就这么把偌大的堂厅填的蛹道拥挤,堂道狭小。
当耳里的吵杂渐小,林华安合上手中的案册,抬头见大家都把案桌政本置妥了,极是满意地站起身说道:“从今日起,各部办公之所就在这里,所有的资源不再区分你我,希望各部在办理自已管辖内的事时,亦多多留意其它行部之事,各自监督,各自比较,一定要做到有错必须要纠,若是谁胆敢将错就错,绝不轻饶。”
“是!”众吏齐声应喏,声大似在掀了瓦顶。
林华安点了点头,目光往左面诸吏看去,道:“大家都知道我是谁,来干什么的,我对你们也早就心里有数。”说着,他抬手往吏部尚书指道:“吏部尚书拔术,你是胡里改人,十六年前在混同江边打猎结识了太上皇,从此就跟随太上皇反辽施政,直到今日。”
五十三岁的拔术听得额驸如此精准之言,急速跨出桌案,团团深揖道:“下官不敢尊大,定以大人马首是瞻。”
“不必为我马首是瞻,该以天下马首是瞻。”林华安手掌一摆,挥退了他,再往兵部尚书指道:“你叫诸三母,其父是前辽东北招讨司防御使,你们七兄弟随父反辽,一母二母五母及七母前后在反辽、伐宋时捐躯,太上皇体恤于你,故把你调回大都任兵部尚书一职,其下两个弟弟,四母在远阳行省任同知留守,六母则在北廷大王都阿里麾下的效力。”
“是!”诸三母眼眶微红,想得七弟在泗州让大宋郡王分尸,不由的心头悲切,他窥绽额驸,见其目光粼粼射看自已,不由的喉咙抖了两抖,始终没有忍住,抑声询问:“下官听得传言,说大人就是宋朝郡王爷林帛纶兄长,不知此事可真?”
当年金国凶残,每克城池就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诸七母被分尸一事,林华安当然知道。试问自已当时若处在阿纶的位置,在见着诸七母下令把五万平民百姓给屠了,他恐怕不只会分尸,挫骨扬飞恐怕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