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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的密议直到午餐后方休。若不是下午还要进宫面圣,石、高二人都不愿放冯虞走了,今日一席话,让两人头回明白,原来邀宠献媚还需如此瞻前顾后,做佞臣也是有这许多讲究的。临别时石文义说道:“冯贤弟,那个什么,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依我看,别在福建那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呆了,留在京城吧,老哥帮你谋个指挥同知实职,没事儿便与咱们说道说道,遇事也有个好商量的。”
冯虞拱手道:“两位大人,冯虞也想常伴左右聆听教诲,只是福建那边事务尚多,两位也是知道的。话说回来,冯虞在京外,两位有什么京师不好办的情事,福建山高皇帝远,更好料理些。到时候,快马通递也误不了事。”
离了都司衙门,冯虞心中暗笑,看来今日这两位已是给忽悠得不行了。呵呵,升官本是好事。不过,京师水浑,消夜还是离远些为妙。
回到馆驿,冯虞稍歇了一阵,换上新赐的斗牛服,收拾停当,入宫觐见。
这两年,正德的小日子过得不错。吃得开心,玩得过瘾,没事儿还离宫玩乐一回,再无朝臣言官如苍蝇一般跟在后头嗡嗡不停。国事自有刘瑾与内阁打发,似乎也没见有什么不对劲的。于今看来,当初谢迁一帮人果然是危言耸听,其心可诛。
可就是过得太舒坦了,没什么刺激的花活。正德心底有个小秘密,就是巴望着哪日能如先祖一般驰骋沙场,横扫千军如卷席,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畅快。昨日听刘瑾说起去年见过的那个冯虞,与自己同岁,竟在福建扫灭大伙倭寇,立下赫赫战功,心里头不禁痒痒起来,立时命人按着刘瑾拟定的赏格颁旨升赏,同时将冯虞唤进宫来,听听沙场故事,过把干瘾也好。
此时冯虞已来到外皇城承天门外,凭着出入宫禁牙牌大摇大摆往里走,到了内皇城(正统以后宫城称内皇城,外禁垣称外皇城;嘉靖以后,宫城改称紫禁城,外禁垣称皇城)午门外便不能自行溜达了。之前宫里有旨,冯虞报明身份后,便由羽林前卫值守侍卫亲军陪护绕过奉天、华盖、谨身三殿,再由内廷值守中官并锦衣卫大汉将军接手引领,直入内廷。
正德这会儿正在御苑散心。值守中官令冯虞在苑外等候,自去通禀。一会儿工夫,这位气喘吁吁奔了出来:“快随咱家来,皇上立时召见。”
进了御苑,七拐八绕,前方一座凉亭里,远远的便望见正德正靠在躺椅上听宫女唱曲呢,手中慢条斯理摇着的,正是冯虞上回贡的那柄折扇。六月天,正管用呢。
看见冯虞进来,正德将手中扇子一收,站起身来,挥手斥退宫女,竟是下阶迎了过来。冯虞赶忙跪下行礼,却给正德一把拽住。“又不是在外头,整这个作甚。”
待冯虞起身,正德凑近了低声说道:“上回见识了你的拍卖会,回头我便又召人玩过几回,别说,这招果然好用,赚大发了。”说着伸出五个手指头晃了晃,“五十万!哈哈哈哈~”
回到凉亭里,正德往躺椅上一倚,那扇子指着边上的石凳。“你也坐,说说,收拾倭寇那一仗是如何打的?”
冯虞知道正德必是爱听这个方才传召,谢坐之后,清了清嗓子,便摆开了说书人的架势了。“禀皇上,当初微臣带兵巡视漳州,本是要访查地方民生,稽查干禁海商,可没想着更多。那一日,本队行至漳州府港尾镇深澳村附近,突见海上划来两条民船,船上水手惊恐万状。微臣连忙截住,问是何事。那船老大,连声嚷嚷,祸事来了,祸事来了,我等行船出海,原想讨些生活,不料行出不到几里,迎头正遇着两艘挂八幡大菩萨旗的倭船,船上倭寇穷凶极恶,一路尾追,幸得我等船快,逃得一条生路。军爷也早早避了吧,倭寇转眼便到。”
听冯虞说得有鼻子有眼,正德的兴致一下子便给提了起来,挺身坐起,那扇子也不摇了。
冯虞接着说:“微臣既然身为陛下亲军,自有为国守土之责,当下什么念头都起了,唯独不曾想过溜号。当时微臣一面遣亲兵骑快马赴镇海卫催讨援兵,一面领人占据海边高坡,居高临下严阵以待。”说到这儿,冯虞顿了顿,眼睛看向桌面。正德会意,立命边上宫女:“去,打壶酸梅汤来,再拿个碗。冯虞,你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