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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儿,放心,乐天有这个把握。”杨乐天捏了捏琳儿的肩,眉宇间交错变换着皓然的正气与凛冽的仇恨,“吴铭这个伪君子,祸害武林,无论是为我杨乐天的一己私yu,还是为整个江湖的平静安宁,都应该将他铲除。如此重担,放眼武林,舍我其谁。”
琳儿没有说话,她知道丈夫此话说得再有道理,也多半是安慰自己。
甲板上,天空和海水愈加的墨黑,除了刺骨的寒风,海面上再无景致,杨乐天拥着琳儿入了船舱。
一掀开那张蓝布门帘,便闻到扑鼻的喷香,再看桌上,几碟jing致玲珑的小菜,se泽鲜亮诱人。
杨乐天抢上一步,挂着盈盈笑意,举箸便食,他午饭被香香一搅,失去食yu,挨到这时自然饥火中烧。琳儿不紧不慢地坐到对面,看着丈夫狼吞虎咽,便给丈夫的碗中夹些清淡的蔬菜,陪他同食。
一碗饭很快见底,杨乐天瞥见一旁的酒壶,饶有兴致地为自己斟上一杯。偏在此刻,门帘一动,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香香……香香小姐……她晕了。”
“什么!”杨乐天一怔,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重重地放在桌上,一滴未洒。
“我去看看。”琳儿慌张起身,却忽觉肩头一沉,被杨乐天用力压回到凳子上。
“你先吃饭,我去!”杨乐天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着。
琳儿没有坚持,只在他起身之时,提醒了一句:“小心香香腹中骨肉。”
“知道。”杨乐天驻足,没有回头,旋即肩头一摇,掀帘而去。
杨乐天是想让琳儿踏踏实实地吃顿热饭,可琳儿哪里还有这个心思,望着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她随意夹了两筷,简直是味同嚼蜡。
“啪。”琳儿将筷子一撂,不经意间瞅见了杨乐天方才放置在桌上的酒,“饭菜吃不下,不如尝尝这酒的滋味,不知道会不会很辣?”
琳儿拿捏着小小的酒杯,又念:“听说一醉解千愁,也许喝了它便可不必为世俗烦恼。”
“嗖”地一声,一只金镖穿过了门帘,正向着佳人手中的酒杯而来,与此同时,那杯中酒已经要沾上那两片娇艳yu滴的唇。
“啪啦”酒杯倾泻,却是没有酒水流入口中,而是连杯带酒一齐跌向了地面。
“呀——”琳儿脱口惊呼,刚刚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酥麻。低头一看,登时脸se苍白,“什么,这酒里有毒!”
地上,一摊酒渍正在嗤嗤地滚着白沫,旁边,另有一枚金光灿灿的飞镖,灼痛了琳儿的双眼。
“竟然是他!”琳儿心头一震,俯身拾起金镖,朗声道:“出来吧。”话音未落,果有一人启开窗子,轻巧地翻棂跃入。
“谢谢你,救了琳儿一命。”琳儿二指掐着那枚闪闪发亮的金镖,指间一抖,将那金镖掷出,居然冲着那人喉结而去。
那人不躲不闪,反而轻轻一笑,再看那枚金镖,已咬在他两排皓齿之间,金光毕露。
“这酒里的毒是你下的?”琳儿冷冷问。
那人将金镖从齿间取下,眯起眼睛:“我要杀的是杨乐天。”
“我不会让你杀乐天的!”琳儿吼着,惊恐愤怒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哀求。
“你丈夫欠我的,他自己都心甘情愿,不用你来费心。”那人的声音很冷,冷得不像他本人,可以听得出,在这冷声冷语中,有着莫可名状的悲痛。
“我以为……你早已都放下了。”琳儿摇头,还是摇头,觉得无力,却依旧在努力争取着什么。“呵……为何你又回来讨债?”
“我也不想计较往事,为的只是这个。”金镖一闪,再一次刺痛了琳儿的双眼。
“吴家么?”琳儿诧异,这金镖乃为无名山庄的信物,一向不会轻易示人。
“是我爹,吴铭。你和杨乐天在甲板上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杀了爹。”那人随手扯去下人围裙粗衣的伪装,露出一身jing白的锦缎。
“飞鸟,你也知道你爹吴铭是何许人,他逼死你娘,害了穆帮主。你还帮着他为虎作伥?”琳儿质问。
飞鸟沉吟片刻,压抑住目中深切的苦痛,抬头看她:“对不起,我不想再失去亲人。”
“亲人?你的亲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狠毒。先有一个落花下毒害人,四处兴风作浪;后有一个十恶不赦的爹爹,披着伪善的面具,做着魔人的勾当。”
飞鸟怔了一下,缓缓吐出两个字:“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