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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人头为礼,斩首为仪
庞冲心下恼怒,有些口不择言道:“若不是刘琨,家兄不会身死。”
那少年听到刘琨的名字,脑袋却是嗡了一下,脸色也微微动容,沉吟片刻才道:“庞县令,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身为大晋官员,怎么可以开口闭口侮辱上司?刘越石大人乃我朝柱石,岂能出手陷害令兄,这其中怕有什么误会吧?”
庞冲摇摇头:“绝对没有误会,当日家兄庞本身为辽东太守,一直心怀报国之志。期间,慕容廆屡次侵犯我大晋国土,劫掠我大晋百姓,家兄憎恶其行,久欲除之,但却一直认为时机未到,并不想立刻和他翻脸;后来,那刘琨得知家兄的志向,于是派人送信,希望我家兄能尽快谋划除掉慕容廆,还说他这边则会与王浚说明,并请那代公拓跋猗卢派兵协助,到时候希望我家兄带兵加入他的并州军。家兄当时感念刘琨忠义,这才决定提前对慕容廆动手。
家兄散尽家财,招募死士数百,准备趁慕容廆前往蓟城的路上将其击杀。但哪想到,有那小人提前泄密,刺杀的事情败露,慕容廆抢先设计害我兄长,还污蔑家兄***他们慕容鲜卑,他们是被迫反抗。
家兄身死,王浚大将军不但不帮我家兄报仇,反而恼怒我兄长背后与刘琨交好,又不肯得罪日益强大的慕容廆,我家兄一心为国,如今却含冤九泉,死后却还落得个为劫掠银钱、主动挑衅友邻属国,被人误杀的恶名。
如今四年过去了,也不见刘琨出面为我家兄洗刷冤屈,这难道不是刘琨的过错么……如果不是这位堂堂的越石公怂恿家兄对抗慕容廆,家兄会提前发动计划,不幸身死么?就算是家兄身死,如果他肯为家兄出面,我也信服,可是他如今不闻不问,不就等于他陷害了家兄一样!””
少年的双拳微微握在一起,极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那中年人一见少年脸色连变,自然明白他为何烦恼,如果再任这庞冲说下去,以这少年对师长的尊重,只怕下一刻庞冲就会脑袋开瓢。
于是,忽然大笑几声,却是故意打断庞冲道:“庞县令,你也有趣,尽说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我们两个一介商贾,不懂你们官场上的事情,你和我们说也是无用……”
庞冲冷笑一声:“只怕不是不懂,而是不敢吧?我算明白了,你们这些人却都是避祸的小人,一听闻事情与王浚和刘琨这样手握重兵的肱骨之臣有关,就无人肯再为家兄鸣冤,唯恐避之不及,!”
那少年见他言辞如此激烈,忍不住冷声道:“令兄是否有冤屈不归我所管,但令兄的忠义却是得到了百姓的承认,人活在世,要么为求虚名空老一场,要么为民做事,不求闻达。
如今令兄已经身死,百姓也都感念他为国尽忠,就连我等商贾也是时分钦佩。可是庞县令你现在只凭自己的推想,就随便污蔑刘越石大人,又怎能叫人信服,你口口声声说别人是避祸的小人,那你背后议论别人的行径又算什么?你这样才是真正丢尽了庞太守的脸!”
庞冲闻言,却冷笑道:“刘琨是你什么人,你如此关心、为他说话?两位,还要继续装商人么?说吧,你们究竟是何人,我这里没耐心陪你们闲聊。”
庞冲一改往日的软弱,开始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王烈自然不怕他如此,这种手段他前世见过多少,所谓虚张声势说的就是庞冲这样的人。
心有仇恨和不甘,却没有能力改变,于是愈发的愤世嫉俗,王烈才不会惯着他。
少年冷笑道:“你真想知道我们是谁?就不怕再也当不成你这个太平县令么?”
庞冲摇摇头:“这个‘窝囊’县令不当也罢,不过两位莫拿大话欺瞒我,就算你是那新任章武太守,到了沧县也提不起威风,更何况我听说那太守也是个追名逐利,贪得无厌的家伙,不但不好好处理政务,在担任平舒县令的时候,竟然还勾结盗匪劫掠当地大户,比我还不堪呢,他这种人又怎么可能来沧县这个烂泥塘,怕是现在他还躲在平舒城里与小妾吃酒吧。”
那少年闻言,了一眼中年文士,中年文士却咬牙道:“放屁,那新任的令狐太守爱民如子,热心帮助百姓,与商人共同发展谋利,你怎么能说他是追名逐利呢?”
庞冲冷笑不语,眼中尽是鄙夷。
中年文士却是气得直摇头,但却又不好反驳。
那少年却向庞冲:“庞县令,你难道就不想真正做一次沧县的主人么?”
庞冲摇摇头:“两位,不要妄图拿大话欺我,快说出你们的身份,否则请出去!”
语气严厉,神色坚定。
中年文士与少年两人对视一眼,那少年笑道:“想知道我们是谁很简单,庞大人请这个。”
说完掏出两方铜印,递过庞冲。
庞冲接过一,又了一眼中年文士,面色一变,犹豫了一下,还是拜倒在地:“见过令狐太守,见过王长史,下官糊涂,言语多有得罪,望太守大人和长史大人恕罪。”
两人正是王烈和令狐艾。
王烈见庞冲如此,却是有些不屑道:“庞大人,我你没有糊涂,刚刚你诬蔑家师之时,言语思路可是清晰的很啊。”
庞冲闻言抬起头,却坚定道:“这件事情上我只是把我所知道的全说出来,并无一丝诬蔑,长史大人若不信,自请治庞某不敬之罪,但庞某绝对不会收回自己所说的话。”
王烈却是忽然冷静下来,对庞冲道:“这件事情我不了解,但我一定会向家师询问,将来给你一个公道,希望你在结果出来前,不要再到处去讲,毕竟你这个也没有什么证据。”
庞冲想了想,再次拜倒:“如此,多谢王长史襄助。”
这一次,却是真心拜倒。
令狐艾却是在一旁气咻咻道:“好你个庞冲,你刚刚还说我的坏话,怎么不见你对我道歉?”
王烈一撇嘴,却上前一步扶起庞冲:“庞县令,以后说话可要讲究真凭实据,令狐太守大度不与你追究。不过,我你这县令当的好无趣,我若是你早就辞官不干了。”
庞冲无奈道:“两位大人,你们如此试探我,难道就想我出丑么?”
王烈摇摇头:“我们怎么可能是来庞县令你笑话的?我们是想让庞大人能和我们合作,一起铲除徐氏恶霸,还沧县青天。”
令狐艾也道:“正是如此,只要庞县令能帮助我们做事,那么之前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庞冲闻言,却不屑道:“上一次,王浚大将军发兵上万,想要彻底控制沧县,都不能成事;却不知道令狐太守和王长史此次来带了多少人马?若也有上万,恐怕那徐氏兄弟早就遁入其他州郡,若是少了,两位大人恐反为其所害,我却更吃罪不起。”
王烈一咧嘴:“人马不多,但有十余骑,只要庞大人肯襄助,我们定可一战而下。”
庞冲有些诧异有些不屑到:“两位大人好胆气,但请恕冲下官胆小,不能相随。”
在庞冲来,王烈和令狐艾这完全是在消遣自己。
十余骑?难道你当自己是天兵天将么?这十余骑去消灭徐清,岂不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庞冲自是不肯当马前卒,一是不相信王烈他们能用十几人就做到王浚都做不到的事情;二却是因为他大哥庞本之死,让他对大晋官方实在失望。
现在在他来,王烈不过是个黄口小儿,痴心妄想罢了。
见庞冲如此惫懒,令狐艾一拍亭子里的栏杆,怒道:“庞县令,请注意你的身份!现在,我以太守的身份命令你去!”
庞冲却一拱手:“那小人就只好请辞回家养老了。”
令狐艾气得一把抓住庞冲手臂,就要斥责他。
王烈笑了笑:“人各有志,太守大人,这种事情不能强求的。”
令狐艾气得忍不住骂了句:“真是个‘窝囊县令’!”
但这庞冲鸭子嘴死硬,他还真不能强迫他做什么,而且就算他现在下令免去庞冲的县令之职,也对此战毫无益处。
见王烈开口相劝,庞冲却是又道:“谢长史大人对下官的厚爱,那下官告辞去休息了。”
王烈却道:“且慢,从平舒远来,我们带了礼物给大人您的。”
庞冲一愣:“礼物?”
自古只有下属给上级送礼,什么时候改成上级给下属带见面礼了?
王烈点点头,转身从地上拎起一个锦盒。
庞冲此刻也有些好奇,自己不过是别人眼中一个公认的窝囊县令,怎么身为自己上官的王烈还要送他礼物?难道是要用一些黄白之物让自己动心,好能帮助他?
所以庞冲立刻道:“长史大人,你莫以为我收了你的礼物就会改变主意……啊,这是什么——”
王烈闻言,却也不恼,直接打开锦盒,庞冲还有些不快的脸色瞬间变的煞白,锦盒中一颗死不瞑目的人头正对着他。
烛火晃动间,那人头的双眼睁死死的盯着他,散去的瞳孔却更加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