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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城破在际
“兄弟们加把劲,撞开城men,城里的nv人和财宝也有我们一份”一个匈奴汉国的幢主对身边推动撞城车的士兵高喊着。
但随即,他就被城墙上she下的一支羽箭she死在地上。
可是,这幢主虽死,敌人的进攻并没有停止,那庞大的撞城车,缓慢而固执的一次次冲击着信都城的南men。
“嘭、嘭、嘭——”
每一声,都带起一阵呼喝;每一声,都显得那般惊心动魄。
信都城的城men不比当日平舒城那厚达近两丈,浑然一体的城men,虽然也外包铁皮,但厚度仅有五尺,还是数块原木拼接而成。
因此,在撞城车的巨大蛮力冲击下,却是很快就摇摇yu坠起来,城墙外匈奴汉国士兵一如此,更是连声高呼,不断推动撞城车,大有不破城men,誓不罢休的模样。
城墙上的士兵也曾试着用弓箭和火箭来she杀敌军和撞城车;但能轻易she死敌人的箭矢,she在包裹里生牛皮的巨大撞城车上边,就如隔靴搔痒一般,根本毫无作用。
至于那些推动撞城车的敌人,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个倒向去,后边的很快就递补上来,顽强的推动着这器械,步步向前。<中,数百名狂澜军士兵与城内百姓组成的数百人的敢死队,严阵以待。
或高举手中支撑的原木,或直接用血rou之躯,死死顶住城men,不让城men被敌人撞开。
但敌人也数百人推动着撞城车,又有跑动冲击之力,每一下,都有万钧之力,就算是铁men都会被撞动,何况这已经几十年没有更换过的信都城men。
城men开始出现的是一道细细的裂缝,如雨水在透明琉璃之上划过的痕迹,但很快这痕迹就四面八方的辐she开开,变成一道道渗人的、蜈蚣一样的缝隙,很快就以那撞城车的撞头为原点,布满了整片被撞击的城men,触目惊心。
眼见如此,荆展心急如焚,喝道:“热油呢?怎么还没准备好?”
荆展早在第二波攻击的时候就已经命人去熬煮热油,就是准备在最危急的时候使用。
可是从匈奴汉国士兵开始第三波攻击后,派人催了数次热油也没搬运上来。
一旁的亲卫忙跑下去,只见那冒着热气的铁桶正立在城墙下的一片空地上,四周围着十几个狂澜军士兵和百姓,却是束手无策的模样。
原来,那运送热油的大桶实在太烫,旁人根本进不得身,远远的用绳子和木头,又端之不动。
而若是用马匹,在这种人多、路滑的气候下,马匹却根本上不了城池。
那亲卫一如此,又闻得城墙上的喊杀声,和城men处不断传来的撞城车撞击城men出的闷响,却是一咬牙,对身边的狂澜军士兵道:“兄弟们,城墙下的敌军马上就要把城men撞开了,一旦城men失守,我们还有城内的父老都会被敌人杀死,所以现在必须立刻把这桶热油运送上去;哪个兄弟跟我一起努力,把这油桶抬上去,就算被烫死,也好过着自家兄弟和父老被敌人砍头!”
说完,脱下战袍裹在油桶上,一把抱住
其余士兵和百姓一,也都激动不已,立刻分出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有样学样,七八个人一起用力,各抓住那装满沸油的大桶的一面,一起用力,总算把大桶抬起。
尽管有战袍和铠甲阻隔,但那滚烫的沸油不下几百度,而铁质的东西传递的热量又极快,这些士兵很快就感觉到了手臂、前胸等处就如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但他们明白,这桶油若不尽快抬上去,城men随时可能被撞破,所以没有一个人松手。
很快,空气里都传来一阵rou香的味道,几个人的身子都不同程度的被烫伤了。
很快,油桶被抬到了南men城楼之上,几个士兵和百姓早已经是浑身烫伤,瘫坐在地,有人甚至当场就昏mi过去。
荆展一,立刻叫人把他们抬下去救治。
虎目中更是泛起泪水,却是对这些为胜利作出牺牲的士兵和百姓敬了个军礼,然后亲自动手,和几个亲卫一起板着油桶,不顾双手被烫伤,将热油对准了那撞城车倒下。
沸腾滚烫的热油倾泻而下,在寒冷的空气中顿时腾起大片的高达百度的水蒸雾气,这瞬间,数十名匈奴汉国的士兵就在直接惨叫倒地,而撞城车巨大的车身上也被淋洒上了大量的热油。
但撞城车在剩余匈奴汉国士兵的推动下,还是顽强的向前撞击着,地面上那些翻滚着、呻yin着,浑身如煮熟了的虾米一般蜷缩在一起的红se人形,似乎并不能阻止他们前进的勇气。
不过,滚油显然只是一个引子,随后城墙上she下数支火箭,直接she在了撞城车上。
已经被滚油浸透的撞城车再也抵抗不住火焰的侵袭,那一点点火苗在油气的助威下,顿时变成了一根大的火把,熊熊燃烧起来,身边的很多匈奴汉国士兵躲闪不及,都被这火焰点燃,浑身冒火在雪原上翻滚奔跑,但这沾了油的火岂能是如此轻易就被熄灭,慢慢的翻滚的人停止了翻滚,逃跑的则迅在风中变成了一团火球。
城men前的敌军顿时一阵大uan,本已经准备好,等待城men一破,就冲击城men的阵型也为之一uan。
趁着这个机会,城墙上的狂澜军士兵却是士气大振,滚木擂石再次一起砸下,将地下正跃跃yu试的敌军砸的一阵大uan,死伤无数。
而那刚刚攀上城墙的数百名敌军也是失了胆气,被直接杀下了城墙。
敌人再无开始那般磐石般的坚持,有敌人吃不住这样的压力,下意识的转头向后奔去。
但支雄早就在阵前设立了执法队,见有人调头,立刻一阵uan箭she去,逃跑的人连自己的阵前都没有返回,就已经倒地身亡,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有了这种教训,其余准备调头的人顿觉心中一凛,忙又鼓足勇气冲向城墙。
但却不敢再像刚刚那样肆无忌惮,猖狂叫喊。毕竟这雪地上焦炭一样的人形,实在太过震人心魄
荆展一,支雄这是下定决心要在这一波进攻中分出胜负,此刻天se已经渐暗,从中午开始,一直到傍晚,双方已经鏖战过了三个时辰,敌军疲惫,他们狂澜军更加疲倦不堪
而此刻城墙上下,还能坚持战斗的狂澜军士兵已经不足千五,算上千余名百姓,也不过三千人还能战斗。
除了百名最后的死士吗,荆展已经把身边的千人预备队派出了大半,战事再焦灼下去,荆展很快就要无兵可用。
而在过去的三个时辰里,狂澜军七百余人战死,九百余人受伤。而那些参战的百姓,更是死伤高达两千余人。
至于支雄那边,伤亡也接近了四千,但支雄此刻还有两万五千多人马几乎无损,主力犹在,尽管大部分攻城器械,包括撞城车这样的大杀器都被毁坏,但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这场战斗,双方从一开始就拼尽了全力;或者说,是支雄一开始就力,将守城的狂澜军生生拖进了他们最不想见到的消耗战之中。
也许,只要支雄他们再加一把劲,这信都城就将要易手了。
此刻,支雄再次一举手中狼牙双棍,指向信都城的城楼,喝道:“王烈小儿,缩头乌龟一般,不敢与我对战,今日我你能躲到什么时候,狼崽子们,给我冲,拿下信都城,伟大的光明神一定会庇护英勇的健儿!”
支雄这一生吼出,匈奴汉国士兵本来有些低落的士气顿时再次高涨起来,前边牺牲的战友都已经死亡,那么他们害怕也没有用,还不如踩着战友的尸体取得最后的胜利,获得高昂的封赏。
这一次,所有匈奴汉国骑士都不再保留,除了辎重兵和随军的几千名奴隶外,其余人全部一起冲向了信都城,信都就如风雨中飘摇的石头,已经出现了数道裂纹。
这一刻,人人都想成为攻破城池的第一人,至于前边牺牲的那些袍泽,自然就是他们通往胜利的垫脚石,自古胜者王侯败者寇,草原民族更是讲究强者为尊,战死只能说明你无能,或者运气不好,你的战友也不会为你多伤心一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