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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几天后重新启动了,不过这回遇到了更加糟糕的情况。
熟睡的姐姐被妹妹摇醒:“外面……外面又死人了。”妹妹显然带着哭腔,姐姐将她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拉开帘布朝外看去。
王易神色凝重地在五具黄巾军的尸体边走动着,这些被刀剑砍成肉泥的人几天前还跟随在平汉的身边。黄巾军汉的旁边还有机关的痕迹,以及更多商贾行者的尸体,散架的马车还在烧,刺鼻的味道让王易等人极为难受。
“平汉的这些兄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王易断定这些逃兵在那个雷雨夜做了一笔大买卖,想要弥补损失,但是遭遇了可怕的失败,“这回总算是摔死在阴沟里了。”
王易想靠当下这些钱财在土城里招募几个青壮,不过当他们一众赶到土城时,才发现现实变化得太快。破蔽的土城塔楼轰然倒塌,堆砌的废墟像头丑陋的怪兽,城墙的肤色有火烧灼过的痕迹。在大门前大概三十步的地方新立起了一根高大的柱子。
柱子上插着一个黄巾兵的人头。
披散的头发随风舞动,一双没有生气的眼珠嵌在藏污纳垢的脸上,茫然地看着前方。
大约三个队(150人)的大汉官兵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这个偏僻的小城前。红袍黑甲,笔直的钢刀;兜鍪上的皱褶皮套证明了这些士兵的资历。领头的三个队正聚拢在一起,其中一个赤膊的粗猛汉子正大声咆哮着什么。通过他王易才发现,在那根用来枭首的木柱旁边整齐地躺着至少三十具尸体,十多个脸色苍白的士兵或蹲或站在这些袍泽的旁边默然无语。令王易震惊的是,他在这些尸体的旁边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周仓和裴元绍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他们分别被两个士兵使劲摁在地上,一个膝盖已经陷到泥了去了,但是另外一个膝盖硬得就像铁一样。
一个过路的樵夫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了王易:“前些天,四个队的官军正好路过此地,他们好像是朱儁将军的部下,本来想在小城外的山坡上歇歇的,谁想正好撞着一伙打劫回来的黄巾盗匪,就把他们给捉了。这一捉不要紧,可那些黄巾兵想找条活路,就供出城里还有同伙。一队(50人)官军到那家酒栈抓人,被那两个,就是被摁到地上的两个杀了三十七个人!这两人又是放马,又是放火烧屋,兵器舞起来呼呼作响,根本近不了身!幸亏山头上的三个队看见动静这么大及时赶过来,不然谁晓得会发生什么事呢。哎……听说这些黄巾兵里最厉害的还在城外,估摸着过几天就要到,也不知道这个人会做什么……”
车队在行进到关键位置的时候被王易叫停了,他感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轻声啐了一口,王易狠狠地看了一眼那颗恐怖的人头,骂道:“他妈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吴普的大腿打起颤来了。王易浑身的戾气像阴霾一样压得他透不气来。他被王易一把抓住,然后丢到载着姐妹花和他们父亲的马车前。王易沉声道:“阿普,你知道我是士族子弟,绝非什么黄巾贼寇,这个年头兵荒马乱,押下这些东西也是迫不得已,且不说我救了这队姐妹和父亲,这姐妹有闭月羞花之色我也秋毫无犯,你也是看见了的……呃,我这么说你懂?”
“你难道还要到城里去吗?”吴普发现王易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急忙把自己的包裹护到胸前,做好逃跑的准备。
王易目光经过周仓和裴元绍的时候停滞了许久:“如果连这区区都搞不定,比起百人敌周仓裴元绍,我又强到哪里去呢?”王易的大手擂在吴普的胸前,“走,到城里我再请你喝几杯,那个抠门的店家既然敢在乱世里做生意,手头上必定还有些存货。”
小城已经被戒严了,两百官军本来有四个队,但是一个队已经被强悍的周仓和裴元绍摧毁了,另外三个队显然急于与朱儁的大部取得联系。在发现王易这拨穿着一新的商贾时,三个队正立即产生了兴趣。
王易这帮人当初在入城的时候,很多人都瞧见过他们。不过自截获物品后,王易等人都换了装,乍看之下真有门阀子弟的样子,精赤着上身的粗猛队正让几个士兵围住了自称是领头的王易,然后走了过来:“哪来的?先把身份交代清楚了,还有,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六个形迹可疑的人?”
“他们有七个。”他的同伴低声对他说道。
王易一笑:“扬州人王易王子云,他想必和你们提起过我。”说着王易用手戳戳木杆上的人头。
“什么!”不消是那三个队正,就是被摁到地上的周仓和裴元绍,都诧异地抬起头来,发现真的是王易后,他们二人的表情都十分古怪。
“把他捆起来!”粗猛汉子激动地吼道,几个士卒横起绳子就要扑过来,却被另外一个队正喝住:“住手住手!我有话要先问。”
这个队正很年轻,身材高大瘦削,动作很干练,“你可是前些日子随同骑都尉大人,哦不,是济南相曹操大人破击黄巾军,于乱军之中斩首上百的海盐人王易王子云?”
显然当这个队正把王易这个简单的事迹说出来后,常桓六人和周裴两员虎将的神色更加奇怪了。王易拱拱手表示的确有这么回事,谁知对方立即激动起来:“在下琅琊人徐盛,字文向,是二队的队正。今日得见猛士,真是幸会啊!”
王易只觉胸中一窒。居然是琅琊郡那个表字文向的徐盛!王易万万想不到这个未来的东吴名将会以这样一种形式与他见面。
粗猛汉子一掌拍在徐盛的肩膀,吼道:“管他当日有没有立功,现在私通蛾贼便是死路一条,还不给我拿下!”
“住手!”徐盛果断制止了士气斗志明显下降的军士,他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那日足下在乱军之中被黄巾贼掳去,这些黄巾贼说足下和他们私通,我是断然不信的。呵,老彭,你觉得他既能阵斩上百,又何必到黄巾贼中讨取功名?”
被称作老彭的粗猛汉子嗫嚅,不能一言。
王易呵呵一笑,然后把自己和平汉的摩擦恩怨从头到尾竹筒倒豆般说了出来,当然在提到后面的车马时,王易掩饰了自己的行径。徐盛是个聪明人,很快理解了王易。他也只是心领神会地笑。王易随后提出了一个要求:“周仓和裴元绍二人虽犯下死罪,但现在国内局势糜烂,正是用人之际。他们二人当初并非有意投奔黄巾军,现在也想报效国家,不若让他们在军中谋个差事,戴罪立功?”
老彭和他的兵士都露出愤怒的神色,老彭喝道:“文向你看他如何不是蛾贼一伙?一队那三十七个兄弟的帐怎么算?!弟兄们,把王易给我捆起来!”
徐盛呵斥道:“真是短视啊,老彭!各地的农夫都在揭竿而起,许多豪强士族也参与其中,国家正需志士仁人,既然真心来投,那就应该既往不咎。”
老彭看了看周仓与裴元绍,二人都黑着脸喘着粗气,虽然面色不甘但没有拒绝的意思。
老彭作色道:“皇甫将军,朱将军,还有曹操的人马已经分三路并进,势如破竹,一旦平定这里的黄巾军就要去东郡进攻卜己,我们这些被留下来的郡国兵虽然不能跟随他们,但过些时日也要去南阳。南阳的黄巾人数很多,也十分厉害,他们要是趁机逃跑怎么办?”
王易走到周仓与裴元绍身前,分别递给他们一只水壶,也不去看他们后面那四个面露惧色的汉军士卒。他的声音像风一样轻飘:“两位倘若不嫌弃,我愿为两位引路,怎么样?”
周仓的大掌按在王易的肩膀上,重重叹了一声:“兄弟!”裴元绍瞥了一眼老彭,默不作声地从一旁捡起两把战刀系在腰间,又掂起一杆长矛舞了舞,走到王易身后,看着徐盛和老彭淡然一笑道:“我兄弟二人蒙受王公的恩惠,跟你一趟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