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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哥儿仨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溜到了村路的另一边。许老大哑着嗓子问我和李老二:“你俩准备好了没?”见我们俩铿锵有力的点头,他就说,“我数到三,咱们就一起跑!一、二……”
李老二突然把他给打断了,估计是对自己的速度没有什么信心:“等等,等等。要不咱们先往前摸几步再跑吧。离得近点儿,把握也大。”
许老大看了一眼李老二圆滚滚的肚子,觉得有必要照顾一下他稍显肥硕的身材:“行,那咱们就再往前走点。”
突然,我受到他俩的启发生出一个新的想法。我指了指那个坟头上的人影:“他要是没发现我们的话,我看也不用跑了,干脆直接偷偷溜回车上算了。”
李老二对这个建议很是赞同,继续补充道:“我看行!他应该发现不了。干脆咱们趴在地上爬过去吧。动作轻点,就算让他听见了,他也肯定看不着。”
许老大觉得有点窝囊:“那我们还不如钻苞米地呢。”
怕虫子的我打死也会往苞米地里钻:“我不!要钻你俩钻。我爬!”
既然觉得这个方法可行,而且刚刚成功溜过村路又给我们增加了不少信心,李老二刚才想跟鬼硬拼的豪情壮志也泄了,附合道:“老三刚才说的对,钻苞米地肯定有声!咱们就爬吧。”
许老大虽然不太情愿,但二比一的投票率没有办法拧着我们,也只好同意了。不过他还是比较谨慎的说:“那就爬吧!我在最前面盯着他。他要是看见我们,我就喊‘跑’,你们两个反应快点啊!”
我和李老二一齐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就这样,计划又从刚定好的生死时速变成了匍匐前进。一步三改永远是我们兄弟三人不变的主旋律。
三个人就像蚯蚓一样继续沿着路边往车的方向蠕动。虽然速度十分缓慢,但还是奏效的。我们成功推进了二十来米,眼看着只剩下一半的路程,坟头上的那个人影根本没注意到我们,仍旧专心致志地刨着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寂静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了许老大“唉我去”的一声,爬在最前面的他居然就地打了个滚!
我心说:“完了,他犯病了。”
坟头上的黑影听到许老大的声音,猛然站直身子,jing觉的向我们的方向望过来。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由于天se太黑,他一时还看不太清楚。
许老大懊悔的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整个身体紧贴在地面上,大气儿也不敢出。那个人在夜se中搜寻了半天,最后顺着路边向我们的方向走过来,脚下还呼呼啦啦的带着一串鬼火。在走到与我们平行的时候,他收住脚步,四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我敢说他肯定看见了趴在地上的三个人,因为我们和他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近到只隔着一条马路宽,最多也就七八米。
趴在最前面的许老大一看,那个人影虽然离我们的距离近了,但离李老二的捷达车却远了,如果我们速度够快的话,其实是个绝好的上车机会!于是,许老大跳起来大喊一声:“快跑!上车——”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跟着许老大爬起来就往捷达车的方向没命的狂奔,几乎爆发出了身体的最大潜能。只几秒钟的时间就摸到了捷达的右后方,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再回手狠狠地把车门带上又按下了车门上的锁。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有如水银泻地一般。
许老大差不多和我同时在左后门完成了这个动作,坐在后座上一阵大喘气。气还没喘匀,他就问我:“老二呢?老二是不是没上来?”
我回头透过后车窗望去,茫茫夜se中,既没有李老二的身影也看不见那个刨坟的人。只留下几朵稀稀拉拉的鬼火在一跳一跳的闪烁着。我一拍脑门说:“坏了,他是不是跟我们的方向跑反了,自己往村里去了?”
许老大也和我一起用眼睛往后找:“不能!这条路一个弯都没有,就凭他那个速度能这么快就跑没影?”一边说一边把头扭向了我,可“影”字还含在嘴里没说利索,他就吓的“啊”了一声,屁股往后一挪,整个身体靠在了自己那侧的车门上。
许老大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语无伦次地说:“老……老三,你那边……”
我本能的一回头,正好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结结实实的对视到了一块,吓得我心里一咯登,有如心脏被人从高处扔下来一样,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许老大那侧靠去。
车门上贴着一张惨白的女人脸,披头散发的,那副表情看不出是在哭还是在笑,嘴里还嚎叫着让人听不出个数的奇怪语言。
女人毫无章法的拍打着车窗,又激动的试图去拉车门。拉了几下没拉开,便跑到前门副驾驶的位置。我一看糟糕,大喊一声:“前边儿没锁!”就从座位上窜了起来,隔着前排座位去够副驾驶车门的锁,到底赶在了那个人女人拽到门把手之前把锁拍了下去。
不愧是多年的哥们,行动上还是非常有默契的。虽然在如此慌乱的时刻,许老大仍能紧随着我探出身子去锁正驾驶的门。万万没料到,李老二在下车前把那个车门给虚掩了,许老大的手刚一碰玻璃,门就被推开了。
女人看见有一扇门被打开,立刻呼啸着从车前方绕了过来奔向驾驶员的位置。我们在后座上根本就不可能拉到前门的把手,若是翻过前排两个座位再去关门肯定来不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许老大把心一横:“唉我去!老三,咱俩跟她拼了也不能让她进来!”说完就拔起车锁,推门冲了下去,正好跟那个绕过来的女人撞了一个顶头碰。女人厉声怪叫着,劈头盖脸先给许老大来了一记大巴掌。许老大没躲开,脸上被她打了个正着。可他的反应也真快,两只手闪电般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腕子往自己的怀里死命的带,带着那个女人和他一同摔倒在车轮旁。女人摔倒的时候脑袋还磕在后车门的角上,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刺破耳膜。这一声叫喊过后,我心里倒踏实了许多:这是个人,不是个鬼,管她从哪来的,先拼了再说。
我上半身还没从车里出来便看到女人压在许老大身上,正用另一只能够活动的手疯狂的往许老大脸上砸。我一不做二不休,把脚伸了出去狠狠的踹在女人的肩膀上,踹得她一路十八跌的从许老大身上飞了出去。我丝毫不敢懈怠,紧接着又使出一招饿虎扑食,从车里窜了出去,不容那个女人起身就把她的脑袋用力的按在了地上。
女人头不能动了,四肢还不停的乱踢乱打,可就是站起不来。我按着她的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她就是个普通的女人啊,没有多大力气呀!想到这,手就有点软了。
许老大也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脸上的痛,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我旁边帮我一起按着这个女人。女人不停的挣扎,我和许老大不敢松手,却又觉得一直按着她也不是个办法。许老大鼻洼鬓角热汗淋漓:“老三,咋办啊?”
我反问他:“你自己能按住她吗?要是能按住,我去车里找东西先给她绑起来吧!然后开车给她送到屯子里找人帮忙。”
许老大将身体换了个角度,用膝盖压住了女人的一条大腿,又用双手按住了女人的两只胳膊肘,对我说:“行!我自己能按住她,你快去找东西吧!”
我试探xing地松了松手,觉得许老大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就放开了女人的脑袋跑回车里一顿翻箱倒柜。没找到绳子,只找到了两根网线。虽然有点硬,但也能将就。我把网线抄在手里准备给女人捆上,可看着许老大按着那个女人却傻了眼:我们从来也没有过捆人的经验啊,怎么下手呢?
那个女人被许老大按在地上,还在不停的挣扎。她的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什么,听语气像是谩骂,可一点听不懂她说的究竟是什么。我只好先用一根网线在这个女人的手腕上缠了一圈,也许是勒的狠了点,只听哇她哇呀一声惨叫,如雷贯耳,振得许老大差点没把手松开。
女人的挣扎更激烈了。她突然狠狠的扬起了头,从喉咙的深处撕心裂肺的挤出了三个我们终于能够听得懂的字:
“李——大——勇——”
这三个字一喊出来犹如魔咒一般,招来一直散落在周围毫无规律的鬼火顷刻间向我们聚拢,最后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成了一个圈,把我们团团的困在正zhong yang。
刚看到三朵鬼火的时候,我们心里更多的是好奇;刨坟的人影出现的时候,我们多少有些恐惧;趴在地上往车里爬的感觉,绝对是揪心;与女人搏斗的时候,带着一丝愤怒;而现在,就有点茫然了。
鬼火围在我们四周,看着乱乱哄哄实则安静无声。但我却能感觉到,它们绝对是一群有生命意识的东西。有几朵靠在里圈的鬼火,似乎跃跃yu试的想接近我们,不易被察觉的向前飘了飘。我手中也没有其他家什,就拿着剩下的那根网线向它们挥去,怕它们靠得太近。网线挥过之处,鬼火轻盈的躲闪,却并不打算散开。
那个女人冷不丁再次吼了一声:“李大勇!”玩了命的还要坐起身来。
许老大扯着脖子对我喊道:“老三!我快要按不住了,她劲儿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