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得触地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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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一个士不容易,但要那个土字却是不难,退了壳扒了皮回了乡就行。

楼倒到、楼脆脆、桥歪歪、路垮垮……假冒伪劣哪一样不是出自这些套着皮顶着壳的一个个虚影,即便是实在的活路,认真的做了,依然有太多的遗憾,因为他们的手艺他们的习惯他们的心性依然是除了头的。

虚影中,还有另外的一类,数量少却作用大的另一类,他们缩着头裸着尾巴。

这些吕清广的灵识在看,却并不关注,他关注的与其他关注者关注的是一致的——那地毯。虚影都在忙碌,他们套的壳是地毯工,既然是地毯工就得铺地毯,哪怕不会也要铺,不会做可以依样画葫芦,很多事儿都是如此,做不好就是另一回事儿了,赚的是做事儿的钱,不是做好的钱,这是截然不同的。不是他们不想赚做好做得到位的那份儿钱的,不是的,那一份儿更优厚的收入谁会不想要呢?然而,不会有谁给他们的,他们也没有争取过,也许某些个体挣扎过,但作为一个整体性概念,一个将个体退化到几乎虚无只剩下群体性阴影的存在,他们没有往这方向努力,他们压根儿就没有方向。

没有任何存在给他们一方向,给了也是会被推平的,他们需要的不是方向而是好处,实实在在摸得着看得见的好处,作为整体他们只认这个。

嗯,个体怕也是

不仅不会有方向,就连看在他们身上的关注也是视其若无物的,他们是透明的,起码是半透明的,以为要看到的必然是个体,可他们受关注的却是整体,整体中个体是被忽略不计的。

实际上看他们的,关注他们的,看的、关注的都不是他们,而是落点在他们留下的遗迹上。

地毯工就是铺地毯的。

地毯工铺的就是地毯而不是寂寞。

地毯是他们扛来的,上楼用的是货梯,而货梯一直没有动,动的是虚无的货梯,是货梯的,是曾经上下移动的货梯,但这样的曾经在这个位面上却是从来没有生过的,如果有那也是在现在,在现在生的。

地毯和地毯工一样是虚影,在地毯没有脱离地毯工而独立存在之前他们是一致的。与之一致的还有吐在地毯下的浓痰和摸在地毯角落那不被注视处的鼻涕,地毯下还有踩扁的烟头和吃饭时滴落的汤汤水水,这些也同样是虚影,是并不存在与这个位面历史中的,是现在才生在的事件的投影。

投影中的人并不是人,也许他们在这个时空也是存在的,或者必然在这个时空存在,也许有个别的例外,比如突马上风死掉了,或者被飙来的宝马撞飞,或者追踪逃跑的而离开了这个地方不知所踪了。他们每个个体都是曾经存在于这个位面的,但在这个位面的历史中他们没有在这里。

虚影中的存在现在也不在这里,他们大多都还在这个城市里,毕竟那被改变的点并不久远。但他们并不历史的改变,并不的被改写,他们也不在乎这点儿,曾经给哪栋大厦铺了地毯哪一栋没有铺,这跟他们没太大关系,他们只要每笔活儿的钱都结了就行,要是不给钱,那就是大事儿那就要没完没了,至于活儿如何,这倒是没必要去惦记的,有他们一毛钱的关系么?

只有口袋是关心这个的,但也仅仅是下一次找活儿的积淀,他们关注的也不是活儿而是人,与活儿相关的人,能派活儿的人。

吕清广的灵识束跟着众多形式各异的关注方式一起将着力点放在地毯上,所有的注意力都这样做了,因为地毯是重要的而地毯工则不是。

当地毯铺上了,即使不太平整,即使接口处的花纹对不上,即使压条在订的时候就是歪的送的不稳的,这些都已经与地毯工无关了。

当地毯被使用的那一刻起,它就脱离了地毯工的范畴,与之彻底的断裂开。

地毯工依然是虚影,这块地毯铺着了还有另一块儿,这一间房子完了还有下一间,这一层完了还有下一层,这一栋问完了还——这一栋完了就真的完了,在地毯完全在这个时空显露出来,但地毯由虚变实,从不存在的历史中露出头来,逐渐展示出它的相貌,并在不存在的岁月中磨去棱角退掉颜色,虽然只是短暂的历史,并不存在的百十天,但历史就是历史,该留下的伤痕就会留下的。

地毯的出现不是一下子忽然而来的,是逐渐的,在一个模糊的时段里,好像很漫长又仿佛是一瞬间。整个大楼里的人在这一刻都处在了恍惚间,在他们记忆中重新流淌了一遍,快而又不慌不忙,恍如白驹过隙又似闲庭信步,恍惚间,有泼洒在强化木地板上的水珠被地毯吸收掉,水珠本该是溅起的本该是流淌的,但却浸润开去。地毯下莫名的出现了烟头,踩在上面的脚没有知觉却将烟头踩得更单薄。在楼梯上滑到的服务员小妹蹦蹦的了,她腿上的伤疤在无声无息中愈合,褪尽最后一丝红晕。在恍惚中她并不记得了受伤后的疼痛,忘记了上药时吹过的气,忘掉了洗澡时的翼翼,虽然那只是昨天,才时四十三分二十三秒,可是她忽而就忘记了,也不刻意回忆的,即使回忆也只记得那时大概是洗了个澡,是呀洗了个澡,她经常洗澡,只要可能,天天洗,每天都差不多,洗澡就是洗澡。她忘记的只是翼翼的避免水沾湿伤口,只是这一个细节,一个貌似不重要得细节。

几乎每个大厦里的实体都被修正了细节,修正了记忆中不正确的地方,统一了认识毯,整个大楼都是,每一寸土地,包括门口儿跟地下室,自然也包括楼梯。

吕清广的灵识束满大楼的的蔓延,在地毯中钻上转下,连鼻涕和浓痰的干馏物都研究了,这的确是存在的,跟这里的其他一切都丝丝入扣浑然一体。

但越是这样吕清广越是不解?

为会是地毯呢?

无厘头?

吕清广不,没道理的,如果是包裹大厦,玩玩儿新潮,玩玩儿后现代,玩玩儿概念,这还得,哪怕是没有实际意义但却是意识形态上的言,哪怕是纯粹为了胡八道也是有情可原的。对于可以进入社会意识的艺术干涉,哪怕是跟风的,是无聊的,是几乎弱智或干脆就不要脑袋的,是蓄意装疯或半空中执意挂口袋的,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言,是言,是话语权而不是话语。

,比重要

但是,地毯?

这是在呢?

从地毯的款式看,这个地毯标签儿是进口的,但不用细看也是山寨的,还是b货,而不是a货。

这又是个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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