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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子脸不疾不徐的应道:“莫急,不需要担心的。”说话间,慈悲大妖王已经转到了吕清广面前,显露出身形,摆出总统卫队的架势,如肉盾版,无畏的直视迎面而来的那一箭。恍若那不是利箭而是一只苍蝇,一个蚊子,一个烂西红柿或者一个臭鸡蛋。
箭不可以用脱缰的野马来比喻,箭的目的地明确,而且更加的迅猛,如同奔驰的汽车。
是的,就是奔驰的汽车。
箭在缺憾的维度里飞驰的那一刻就开始了变形,变成一个怪兽,一个钢铁的怪兽。
“前进吧,斯巴鲁!”箭啸声变成了拉拉队的尖叫声,冲破无声世界的禁锢,在荡漾开去的同时也营造出绚丽的幻境,不知是声的幻境更是光的幻境。尖啸而来的斯巴鲁赛车裹着烟尘,带着挥之不去如腐骨之蛆的尾气嚣张的冲着吕清广碾压过来,势不可挡。
慈悲大妖王并没有去攻击撞上来的斯巴鲁赛车,他一带吕清广,轻轻巧巧的横移了开去。
斯巴鲁赛车一个拉风的漂移,酷到极点的转过头来,坚韧不拔的再次撞击上来。
八幡大菩萨的头从须佐之男的左腰处伸出来,和须佐之男一起阴测测的笑,笑得很开怀很放浪很愉悦。
斯巴鲁赛车在完整的两个维度自在的横冲直撞,慈悲大妖王带着吕清广左躲右闪,虽然姿态从容却是被动至极,完全没有丝毫对对方的威胁,相反,似乎撞一下两位大能就完蛋了。而上升到空中又是不可能的,以为第三个维度是不完整的,这个并非禁飞区的空间里却是不适合飞行的。
“为什么这样?”吕清广疑惑的问慈悲大妖王,“为什么你要躲闪呢?难道你惧怕被撞一下吗?”
虫子脸不满的反驳道:“我却是不怕的,车撞不到我,撞到了我也不会有事的,但你就不同了,你会被撞飞的,说不定会死的。”
吕清广难以置信,看看那奔驰的斯巴鲁赛车,又看看这缺失的空间。此刻,空间中景物再次大变,健全的两个维度构成的完整平面展现出赛车场的诡异图景,越野的赛场混乱荒芜。向上,天空与地面之间构成的是第三个维度,也就是不完整的维度。这感觉很怪,像是在电子游戏室里,被关进了汽车游戏的屏幕里。难道是真的在游戏中吗?可即使是这样,自己一个太乙金仙难道还会怕一辆汽油动力车吗?吕清广不信,他质疑道:“不至于吧?一辆车而已,就能撞死我?我有那么脆弱吗?再说了,你就不能让这该死的车停下吗?一辆汽油动力车追得我们左躲右闪,这也太讽刺了吧?我可是为了阻止小胖贩卖汽油动力车才出头的,要是躲着汽油动力车的话,我还怎么让克里斯平·阿米蒂奇收回他输入到这个位面来的车辆呢?这个地球的城市不是就很快会被尾气包裹住吗?”
“那又如何呢?”慈悲大妖王不为所动,一个闪身再次躲过斯巴鲁赛车的摆尾撞击。
“如何!”吕清广大声说,“我所坚持的就会被摧毁,这就是如何。”
虫子脸迟疑着说:“哦,也许吧,可这个位面空气指数如何关你什么事呢?你可以不必呼吸这里空气的。
这的确是有道理的,吕清广的确是早就可以不必呼吸了的,做到这一点比辟谷要难,但元婴期的修真者也已经可以在相当长的时间段做到这一点了,几天,几十上百天都可能,因人而异。吕清广现在不呼吸的话万把年估计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他已经相当的习惯于呼吸,停止不是不行,但习惯是不好改变的。呼吸与吃喝不同,呼吸的习惯几乎是无意识进行的。通常呼吸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去在意,这跟吃喝是完全不一样的,无论是吃饭还是喝水都是蓄意为之的,只有呼吸并不是,呼吸是无意识也会去做的。不吃不喝很简单,只要不感觉到饥饿不感觉到干渴,到点就吃饭的坏毛病是很容易纠正过来的。呼吸比较难,呼吸已经成了一种本能,即使现在已经没有需要了,本能也难以改变。
难,并不是不能。
要改变这个习惯吗?
有这个必要吗?
自己改变了这个位面里的尾气就真的无害了吗?
吕清广觉得慈悲大妖王似乎是有意再把自己的思路带到沟里,他有目的的吗?吕清广紫府立刻否定了这个无稽的猜疑,太荒谬了,怎么可能这样呢。紫府一转,立刻清醒的判定慈悲大妖王如此并非对自己有什么不良企图,不会这样的,只是因为慈悲大妖王眼里没有凡人,所以他不在乎这个地球的空气质量如何。这个八年之内就注定要被完全提炼的位面,这个使用寿命只有八年了的地球,有必要在乎空气质量的走向吗?这应当才是慈悲大妖王如此说的根源,这是可以理解的。站在大能者的角度似乎就应该这样去考虑才对的。
然而,在吕清广僵死的已经物化成桥梁的心灵中却涌动着另外的一种情绪,一种无法理解的情绪,对于尾气,对于城市浑浊肮脏的空气,心灵里的愤怒是难以抑制的,这股怒气之强盛,甚至隐隐有超越一切的感觉,甚至超越对至尊的至尊本位回归的渴望。
这是最重要的吗?
吕清广的紫府都难以理解为什么自己会有如此奇怪的心结,这与至尊的至尊本位完全一点儿边儿都沾不上,这完全就是一个贫穷落拓的都市贫困老愤青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