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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刀,冲锋!”
马文铭一声断喝,藏弓,抽刀,斜着向右下伸开,将握刀的手在身侧展成燕尾形,率先向敌军冲去。郑大眼边冲边挂弓于身侧,挥舞着弯刀护住了马文铭的左翼。蔡松和大牛紧紧跟上,一道把三保夹在了当中。待到马文铭冲出,其他的人如法炮制,分成左右两翼,将他紧紧护住,形成一只尖锥。
敌方首领只是知道计算数字比例,却没有想过双方的士气。此时的他们已经和商胜夫人等酣战了一个时辰,锐气已经耗尽,加上明军的这几轮羽箭攻击,心慌意乱的他们已经精疲力竭,一百只绵羊怎可能挡住十头老狼呢?
在马文铭将横刀举起来的那一瞬间,杀戮已经开始。十人组成了尖锥,夹裹着杀气,风一样切进了敌众。战马前蹄溅起大片大片的泥土,泥土落下,刀光也跟着扫了过来。
敌众木然地举起兵器自救,却挡了一个空,横刀如皮鞭一样抽在他们身上,将铠甲抽做两段,将铠甲下的皮肤长长地切开一道口子,不算深,却足以在一瞬间抽走人的全部体力。
“啊!”
一名中了刀的赝品厉声惨叫。他身上的裂口从肩膀一直延伸到小腹。红色的血浆就像水一样从裂口中喷出来,无止无休。执刀的那名刽子手却头也不回地从他身边冲了过去,拍马杀向下一个目标。伤者惨呼声嘎然而止,失去知觉的尸体掉下马后还往前跟跄了数步,向前一扑,溅起了一团巨大的猩红。
明军如虎入羊群,肆意猎杀自己的对手。他们的招术极其简单,只是右臂斜伸,不停地挥刀,挥刀。但是在他们默契的配合之下,这种简单到极致的招术居然发挥出了令人难以想象的杀伤力。
敌方首领惊恐的发现,他们根本无法阻挡,甚至连让对方的速度慢下来的要求都不能做到。惊惶失措的人群中瞬间被切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殷红殷红的,在碧绿的原野之中不断向深入延展,直到把整个阵列切成数段。
马文铭几乎是擦着一人的景颇长刀冲了过去,两军交战,根本不容他停下来与人单打独斗。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以最快速度将敌军的队列冲散,将他们的士气砍尽。
现在以寡击众,他们唯一可持的就是士气,要是不把他们打怕冲垮的话,那死的就是他们。
敌军的首领并非一个庸才,他反应不慢,只是实战经验不足,部属的训练不够而已。时间一长,此人自然会找到应付他们的办法。但久经战阵的马文铭绝不会给对手重新调整战术的机会。
他催动战马,不避矢石快速前冲,郑大眼跟在他身后,单手高擎着赤红色战旗。战旗在猎猎的风中飘展,如同朝天燃烧的火焰。战旗在风中舒舒卷卷,不停地发出“啪!啪”的脆响,红色汁液随着脆响声四下溅落,分不清是人血还是织物的颜色。
鲜血已经染红了马蹄,娇艳如火。几名敌军策马奔着着“火焰”冲过来,试图凭借个人的奋勇冲断这一队精钢。这在急速中冲锋还能保持阵型的精兵,就像长满钳子的蜈蚣,不过一经接触,他们就纷纷倒地,仿佛失去了提线的皮偶。
“杀穿他们!大明威武!”马文铭挥刀,呐喊,骄傲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这草甸之上如同焦雷一般滚滚荡漾。
“杀穿他们!大明威武!”
郑大眼带领着众人齐声大喝,丝毫不怀疑命令的可行性。刀锋掠过敌人的脖颈,掠过敌人骤然变冷的身躯。马蹄踏过敌人的尸体,踏过破碎的战旗。血水顺着马队前进的道路向两侧溅开,被溅了满脸红色泥浆的敌众众没有勇气为战死的袍泽复仇,眼睁睁地看着战马距离他们的目标越来越近。
“拦,拦,拉下他们啊!”
敌军首领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却透着无尽的绝望。如果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十来个人毫发无伤的杀溃十倍于人的自己,要是还有明军过来支援的话,在场的大部分人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他的命令同样得不到响应,很多人就在袍泽的尸体边僵立着,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事实,而是翻个身便会醒来的恶梦。
现在的明军已经改变的阵型,马文铭和郑大眼各率一队,一左一右分成两柄尖锥,重重地插在敌军的两肋上。在指挥之下不断向敌阵内部延伸,呐喊酣战之间搅得四分五裂。
这是狼群猎杀野鹿的战术,只要将敌军队形冲散,对方的数量再多,也只有引颈就戮的资格。
这十个不速之客是刀,是狼,旷野中结伴猎食的群狼。对方无论是野猪,还是狗熊,都是猎物,等待被屠杀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