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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倭仁说的“防微杜渐”,慈安悚然心惊:“西边儿”离京才几天,小皇帝就开始不守规矩了?
再想起自己说的,“皇帝的学习,他生母在北京的时候,就是头疼的”,不禁大为失悔:这个话,实在是不大得体!好像在说,皇帝今日之种种,都是他生母教导无方的责任,可是,至少,“西边儿”在北京的时候,皇帝绝不敢如此放纵啊!
如此看来,皇帝今儿的恣肆,责任……竟是自己这个嫡母的!
这,是为了什么?
慈安为人,虽不如何聪明,可是,个中缘由亦并不难想象:皇帝怕生母,不怕嫡母!
她想起来,“西边儿”离京的前一天晚上,对她说的一句话:“姐姐,接下来这一年,皇帝那儿,你又要做红脸,又要做白脸,可是辛苦你了。”
慈禧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一点点玩笑的口气,因此,慈安对她的这句话,并未太过在意,现在回想起来,“西边儿”的“红脸、白脸”之说,实在是一种“讽谏”:之前,都是我唱白脸,你唱红脸,“坏人”我来做,“好人”你来做,今后,你可不能只唱红脸,只做好人了!
唉,御下要“恩威并施”,管教孩子,竟然也是如出一辙——须得“宽严相济”,红脸、白脸,左右缺一不可!
慈安是从来没有责骂过小皇帝的,现在要让她拉下脸来,摆明军马地指斥小皇帝之非,她实在难以办到,可是,她晓得。今天的事儿,如果轻轻放过,小皇帝必然得寸进尺。待到他沉溺不可自拔了,再去管教。就难了,就晚了!
如何是好呢?
慈安毕竟是从皇后做到皇太后的人,深宫之中,对这种事情的处理,是有一套特别的心法的,此时,她再忠厚,再善良。也不能不硬起自己的心肠来了。
“将长春宫管事儿的叫过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母后皇太后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宫里边儿的人,都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不由心里一紧。
“长春宫管事儿”的,李莲英和玉儿之外,主要有两个,一个是太监头儿,一个是宫女头儿,太监头儿叫王三喜。长春宫的副总管,宫女头儿叫桂莲,算是玉儿的副手。
乾清宫“集议重臣”的时候。圣母皇太后曾说过,她出居天津,只带“一个内侍,一个女官”,“一个内侍”即李莲英,“一个女官”即玉儿,李、玉走后,“长春宫管事儿”的,就轮到王三喜和桂莲了。
王三喜和桂莲两个。很快就传了过来,给母后皇太后和皇帝都请过了安。只听母后皇太后说道:“呆着。”
就是说,继续跪着。不许起身。
这就没有好事儿了!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都提了起来。
“长春宫、太极殿,是一体的,”母后皇太后缓缓说道,“太极殿没有自个儿管事儿的,长春宫管事儿的,就是太极殿管事儿的,所以,太极殿出了什么事儿,责任,就是长春宫管事儿的。”
王三喜、桂莲两人,心中暗暗叫苦。
小皇帝“逃学”,母后皇太后打上门来,他们自然是晓得的,听母后皇太后的语气,竟是要拿自己来做伐子了!
可是——冤枉啊!
太极殿依附于长春宫,因此没有自己的总管,说“长春宫管事儿的,就是太极殿管事儿的”,原本不错。可是,这个话,只有圣母皇太后在京时才有意义,圣母皇太后既已出京,“长春宫管事儿的”,怎么敢去管太极殿?怎么管得到太极殿?
冤枉固然冤枉,但王、桂二人,跪地俯首,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皇帝身子不舒服,”慈安说道,“第一,要传太医;第二,要报给我知道。结果,既没有人传太医,也没有人报给我知道!你们两个管事儿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