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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零五分,舰队在苏窦山西侧海面下锚。
紧接着,开始每天例行的战术训练,包括炮术训练和海军陆战队的战术训练——同之前的早操一样,一级战备期间,一切例行操练正常展开,不受影响。
九点五十五分,终于等来了“北京—东京”舰队的相关消息——
“扬武号”回报:在鼠狼湖至浪岗山一线近浪岗山海域,发现了“北京—东京”舰队!航向北偏西三十度!
鼠狼湖不是一个湖,而是一个岛,岛形略呈半圆,两边有山咀延伸似黄鼬——即黄鼠狼;另外,岙内水深浪小,平静似湖,故得名鼠狼湖。
浪岗山则有“无风三尺浪,有风浪过岗”之渔谚,故名浪岗山。
鼠狼湖和浪岗山,皆在前文提到的那条分割群岛南北的“纬线”上,鼠狼湖位于“纬线”之中央,浪岗山则位于“纬线”之东端,舰船经过东福山水道,进入群岛北部海域,必由鼠狼湖、浪岗山之间“越线”,而“北京—东京”舰队的航线,既近浪岗山,航向又为北偏西三十度——
毫无疑问,其直指者,就是“黄李水道”了!
根据推算,再过一个半到两个小时左右,“北京—东京”舰队就将出现在黄龙山顶大岙岗上的侦察兵的视野中了!
丁汝昌下令:今天的午餐,提前一个小时,即十一点正进餐。
半个小时后,十点二十五分,“福星号”也回报了。
“福星”、“福胜”二舰的任务是“净场”,苏窦山周边海域十分“安静”,而苏窦山本岛上,却发现了古怪。
古怪出在岛上一座名曰“灵音寺”的寺庙里。
灵音寺位于岛中部的大悲山上,因山体秀美,视景极佳,唐代的时候,曾一度以大悲山代称苏窦山;后晋年间,有僧人在大悲山上建资福院,近千年间,几经兴衰,本朝同治初年,由普陀山圆通寺的僧人,改建为“灵音寺”,以为圆通寺之分寺。
苏窦山孤悬外海,到灵音寺进香的,要么是渔民,要么就是有“大虔力”者了,也因此,灵音寺虽然顶了一块“普陀山圆通寺”的金字招牌,香火却一直是“淡淡”的。
昨天向晚时分,一位姓余的香客来到了灵音寺,一出手就是一百个苏洋,并要求在寺内借宿数日。
此等豪客,寺庙自然无任欢迎,方丈亲自接待,攀谈之下,余某说自己单名一个“涟”字,是上海法租界某洋行的买办,此行只为静心礼佛,除此之外,便不肯再多说什么了。
开始的时候,寺庙方面,也没有多想什么,但是,接下来余涟的种种举动,却叫寺庙方面不由得起了疑心。
余涟一直是一副坐卧不定、怔忪不宁的模样,“静心”二字,一定是谈不上的;而他对于“观景”的兴趣,似乎也远远大过了“礼佛”——几乎每过半个时辰,便要登高望远。
也不晓得,昨儿晚上,他到底睡着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