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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王本就出了门,骑着摩托直接往小兴镇奔,今天是晓辉出院的ri子,他要赶去接回村,已经二十多天过去,连过年都在医院里待着的晓辉终于可以重新沐浴在阳光下,呼吸秀水湾的新鲜空气。
这段时间王本没少往医院跑,基本上两三天就去一次,除了关注恢复情况外,更多的则是加油打气,原本晓辉早就可以出院回家里静养,在王本的一再坚持下,直到身体痊愈才放心让其回家。
病房里,晓辉正默默站立一旁,静静看着他父亲郑克火收拾行李,全程陪在这里ri夜照顾二十多天,郑克火也消瘦了不少,两鬓长出了苍苍白发,原本矍铄的jing神显露出丝丝颓然,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分。
“晓辉!”
轻轻呼喊一声,王本面露微笑走上前去,很自然地伸出手,却握住了一根光秃秃的手臂,脸上笑容不再,禁不住眨眨眼睛,心中一阵酸楚。
“本子,谢谢你!”晓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由衷地感谢,反而给了一个大大地拥抱,看得出来,他的心理恢复得不错。
两床棉絮,一个网兜,网兜里有一个饭盒,一个钟钟儿,这是所有的行李,棉絮是晚上郑克火晚上用来铺地铺用的,钟钟儿是平时喝水的。
一路陪同来到医院门口,王本发动摩托车,很自然地招呼,“上来吧!”
晓辉很坚定地摇摇头,微微笑道:“好久没到踩泥土了,我想走走路。”
没有再发出邀请,将行李绑在摩托车上,王本推着车陪同这对父子慢慢向秀水湾走去。
“本子,这是剩下的六百块钱,”郑克火从裤子上的表包里掏出一叠揉得皱皱的钞票递了过来,满怀感激地说道,住院这些天,医院的费用花了三千多块,加上平时的开销,王本先前给的五千块还没有花完。
“其它的我会尽快还给你的,”晓辉插嘴说道。
“不用还了,”王本没有伸手去接,淡然地笑笑,“就当是小时候,咱们四个人谁有一毛钱,买十二个水果糖一人分三个。”
晓辉皱皱眉,摔了摔显得很长的衣袖,有些不大乐意地说道:“你这是把我当废人看么。”
“没有,我只是想帮你一把而已,谁都有困难的时候,或许以后我还需要你的帮助,”王本非常郑重地说道。
“好吧,这几百块我也先借着,”晓辉低头想了想说道,扭头示意他父亲将钱收回兜里。
从镇上到秀水湾这几里地,足足走了四十分钟,刚出院的晓辉这里看看,那里踩踩,每碰见一个熟人都热情地招呼,停下来闲谈几句,毫不掩饰那双已经没有了手掌的手,很有一种重生的感觉。
战武与子建早已在晓辉的家门前等着了,一看见身影就满面笑容地凑了上来。
“晓辉,你丫怎么才回来,你错过昨晚的偷青了!”子建眨眨眼睛嘿嘿笑道。
“你丫以后打架肯定是把好手,这光光的手臂往前一拄,比拳头都好使,”战武很自然地捏捏晓辉那双手臂,挥挥拳头笑呵呵地说道。
“哈哈哈!”晓辉开怀大笑,满心欢喜地说道,“这是我这段时间听得最开心的话了。”
“……”王本笑笑不知道该说啥好,在安抚人这一点上,他承认他比不了这两个死党。
簇拥着走进屋里,晓辉的母亲捧出几捧生花生给大家吃着玩,原本还打算帮晓辉剥几颗,可这小子两只手臂稳稳夹住一颗直接用嘴咬,不比他们用手剥慢,右手的手臂上还套着一根胶圈,那是用来套吃饭的勺子的,看来他的吃喝拉撒已经完全没有了问题。
坐不多久,一个难得的身影出现的门口,是村里的胡仙娘,这一带有名的仙娘婆,在整个小兴镇都小有名气,胡仙娘是秀水湾的人,但是已不住在村里好多年了,自男人死后就住进了大清山上的小庙里,常年吃素念经。
“她来你家干嘛?”王本疑惑地问道,胡仙娘与晓辉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根本就没有交集。
“我妈请的,以为我撞了什么邪,才会变成这样的吧,”晓辉无奈地笑笑,淡然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