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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伯冲见众人纷纷答话,心想再不说话今后就没他说话的地了,只得喝了杯水酒润润嗓子,沉声道:“鹏飞用心虽好,但难免异想天开。招募军士,这钱粮从何而来?”说到钱粮,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这两年来我掌管所里的钱粮,大家都当我钱山粮山一个人独吞,殊不知这卫里的钱粮哪有这么好拿,从三斗变五升,由一月一发到三月一发,历年来积欠无算。我为了多拿些钱粮腿都快跑断了,给卫里上官送礼不知有多少,如不是怕这些穷军户难以过活,我早就想卸下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了。”
众人对康伯冲的苦水嗤之以鼻,都想:“怎么不说这些年军户们为了多拿点钱粮,不知帮你白干了多少活。”但都只是腹诽而已,无人敢宣之于口。
“就是有钱粮恐怕这招募也并非易事。”另一个镇抚林福山接着说道:“本朝成规,一入军籍便终身是军户,子孙后代也都是军户,非位极人臣无法脱籍。加之军户土地钱粮ri少而役使ri重,人人视入军籍为畏途,就算出重金也恐无人应募。”
“千户何苦自讨苦吃!”百户牛双奇是个浑人,张嘴便嚷道:“大伙家中有钱有粮,要么喝喝茶打打屁,要么没事赌两手,这ri子也就混过去了,这没事找事是何苦来哉!”
“爹!”领桌的牛斗听了不以为然,“照你这么说那大伙岂不是混吃等死!”
听到儿子的话,牛双奇本已喝得通红的脸更红了,呵斥道:“小屁孩知道什么?大人说话小孩一边去!”也不知道他是训牛斗,还是训张鹏飞。
“鹏飞,大家伙难得聚在一起,不要如此扫兴嘛。”这时康伯冲又发话了,“今ri我等只喝酒行乐,不谈正事。”
“是啊是啊,副千户大人说得在理,大家喝!”
几名百户连忙附和,于是酒桌上又开始推杯换盏猜枚划拳,将张鹏飞晾在一旁。没到一个时辰,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装,大部分属官都喝得伶仃大醉,纷纷向张鹏飞告辞,没过多久便都走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满院狼藉。
张鹏飞站在门口看着小厮丫鬟们收拾桌椅碗筷,不禁心中苦笑,心想还真是夏虫不可与语冰,和这帮土财主说什么都白搭,难道能和他们说再过五年满州鞑子就会打过来?那样不被认为是妖言惑众才怪。
张鹏飞一发狠,心想只能撇开他们自己干了,而且这样也有好处,不用处处受这些人掣肘。他又想起了那几个疍民,心想他很长时间内不可能与满清陆上交锋,将来打造的抗清队伍还是以水军为主,那些疍民长年漂泊于海上,招他们当水兵还是不错,便起了拉拢之心。于是又命人在书房准备了一桌宴席,让家丁将六名疍民提来亲自招待。
那几个疍民受宠若惊,实不知这千户大人为何对他们如从礼遇。但几人想起自己都是贫苦渔民,除了一条烂命之外别无长物,虽说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但自己确实没什么让对方可图的,便也坦然了。
张鹏飞让周泰、张择善、牛斗、陈大钱作陪不断劝酒,不多时几名疍民便已微醉。
张鹏飞趁机问起了海上的一些情况,特别是关于疍民的状况,麦仲等人都一一回答,这让张鹏飞对广东沿海的疍民有了初步了解。
现下广东沿海的不算那些居住在内河的大约有七千户两三万人,根据姓氏、地域又分为十几个大群落。这些人在海上居无定所,基本靠打渔为生。明朝官府对他们的压榨十分严重,不但征收极重的渔课,还强迫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入深海采取珍珠、珊瑚等物。除了受官府压榨以外,由于是贱民,们也颇受其他良户渔民的欺压和驱赶,总之ri子过得相当艰苦。他同时还了解到这麦仲还是其中一个群落的头人,手下有着数百户渔民。
麦仲也再次提出归家的请求,他苦着脸道:“千户大人,不是我等恋家,实在是未向家中打招呼,再不回去家中妻子以为我等葬身鱼腹而改嫁,岂不糟糕!”
“哈哈哈!”
酒桌上立刻爆发出一阵哄笑,最惨的是牛斗,他刚喝了一大口酒不想喷在桌上又来不及转头,只得一低头全吐在衣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