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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无舟,是甚么样的人?”
英诚忽然回身相询,此人乃是斗武第一副总盟主,身怀双魂,是斗武也是这一处五行界唯一的多魂超圣。
随行的几人,吱吱呜呜半天,才是说道:“英盟主,左盟主是斗武的创立者。他很厉害,很了不得。”
若非要说左无舟有甚么具体的了不得,这些斗武老人,却很难摆得出令人信服的例子。
尤其当英诚果然问起,这几名斗武老人愈发纠结,末了,只道:“斗武的江山是他赤手空拳打下来的!”
是的,凭这一个理由,就足够充分了。
这几人想想,又补充:“当年斗武千名武圣,从头到尾,鲜有人忠心于他。当年真正对他有一些忠心的,最多不超过五十名武圣。”
“甚至,当年千名武圣,几乎人人都对他不满,对他充满怨怼。可是,却从来也没有人敢反抗他的号令!”
要斗武老人来说,为什么恐惧左盟主,那是绝难说得出具体的道理。反正,就是害怕,发自身心的胆寒。
英诚动容:“了不得。果真了不得。凭极少数人,驾驭住这么庞大的心怀怨怼的武圣,居然始终无一人敢造反,甚至连违背号令都不敢,的确了不得。”
几名斗武老人回忆一二,忽的哆嗦一下:“是的,老盟主虽然好战好杀,的确是一个非常了不得,而且有大气量的……枭雄!”
……
……
英诚的赞许,并非做作。
苏晚入主斗武之后,当年斗武的大多数主要制度,都被继承了。
首先东南西北的四路分盟,这不必说。其次就是副盟主的序列,也被继承。甚至连奖惩制度,连武御营武宗营和武圣营,都被完整继承。
哪怕是苏晚,都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斗武之所以没有大的动荡,很大程度也正是因为他继承了斗武原本的绝大部分制度。
从几名斗武老人的口中,英诚获知了许多往事,甚至油然发出不为人知的感慨:“如果当年我也投靠斗武,那就好了。苏盟主,可没那么大的器量。”
在斗武老人来看,老盟主绝对是好战好杀,杀伐狠辣。但是,气量和心胸都极了不得,极具王者之风。
尤其是在放权这一点,更是令人推崇。须知,当年从武御营往上到武圣营,悉数放权给其他人。
英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第一副总盟主,但苏晚始终牢牢抓住了武圣营的权,而只是将武宗营以下的权势放出。
斗武总舵,依然位于长三角的原址。只不过,比之原来的规模,扩大了百倍,奢华了百倍。
英诚漫步在花园小道上,轻轻的说道:“你们的老盟主回来了,已勾结落双等旧部,欲夺回斗武。”
几人脸色一变,急忙垂首。英诚笑笑,摘下一朵鲜花:“你们说,会有多少人响应他?”
几名斗武老人犹豫,互看一眼才道:“难说得紧,莫看当年无数人对老盟主心怀怨怼。实则,老盟主积威太重。而且……”
剩下的话,几人不敢说。
英诚笑着补充:“而且,苏盟主提拔新人,打压老人!所以,更不确定!”
……
……
“不敢,不敢如此想!”
几名斗武老人慌忙说道。
英诚失笑,眼中锐光一闪即敛:“苏盟主当年,却是做错了。”
提拔新人,打压老人,原是题中应有。苏晚当年这般做的时候,表面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和问题。
但,多年下来,问题才是突出了,愈发的放大,成为了苏晚的心腹大患。
落双被打压了,被流放了,索姓是率领忠心的旧部远遁。其他老人被打压了之后,能去何处?自然是前往四路分盟,归于盛西北等人的麾下。
须知,当年斗武基本一统这一块大陆,基本将这块大陆上的武圣八成收入麾下。被打压的,正是这一群老人,占了整个五行界一半左右的势力。
苏晚后来提拔的,正是英诚这一类,从另外两块大陆来的人。
老人被打压,自然重归盛西北等老盟主的麾下。如此,当年四路分盟一度坐大膨胀。
当年左无舟在时,有盛西北和苍别虎等七大副盟主。后来,苏晚察觉这一隐患时,已来不及,只有下狠手。
如此,当年七大副盟主,除盛西北和苍别虎等寥寥数人。后来要么被新人取代,要么是死得莫名奇妙。
此举又成苏晚的一个大纰漏,四路分盟,其中两路被取代。剩下是超圣的盛西北和苍别虎不敢妄动,如此,其他两路的老人,等于是重新聚集在盛西北和苍别虎的麾下。
盛西北主持的东路,苍别虎主持的西路,如今已成苏晚的心腹大患。如不是缺了超圣,甚至足以抗衡整个斗武。
其他三三两两流落出去的斗武老人就罢了,盛西北和苍别虎会不会响应老盟主,这才是英诚最担忧的。
一念想起,英诚眼波一动,这朵鲜花顿时遍散花瓣。
……
……
“只剩下盛西北和苍别虎了?”
左无舟诧异,忽诞出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之感:“才二三百年,怎的许许多多熟悉的人与事,都已变了。”
落双冷笑:“那苏晚,看似气量不小。实际比起盟主你,可就差得远了。当年苏晚以新人取代老人,且是打压老人。造成四路分盟实力飞速膨胀。”
“那时节,四路分盟还是盟主你当年安排的人为首。苏晚陆续以各色手段,令得南北二盟分崩离析。反而,我们斗武老人七成都聚集在东西两路,造就了东西二路的强大。”
聂悲回一脸大恨:“这苏晚年年征战,打头阵的从来都是我们当年的斗武老人,死伤无数。”
落双神色黯然:“不错,当年斗武极盛时,一千多名武圣。如今,还活着的,恐怕已经只剩下一半了。少数流落在民间,多数都去了东西二路。”
左无舟创立斗武,虽是别有用意,此时多少有一些感情在,闻言感伤不已。
纪瞳沉吟:“盛西北和苍别虎会不会响应我们?”
“难。”这一回是窦宛如插嘴:“苏晚一直想抓他们的小辫子,而且,通道的主动权在总舵,他们真要响应,也要花太多时间赶来总舵了。”
落双沉吟:“也并非不可能,苍别虎和盛西北一直联袂自保,不敢对抗苏晚,主因还是实力不如人。如果盟主你能击败苏晚,盛西北和苍别虎大约有可能起事。”
纪瞳美瞳波光一动,捅捅左无舟:“你怎么看?”
左无舟摇首:“这有甚么怎么看,索姓直接杀往总舵,除掉苏晚就是了。”
纪瞳咬住唇片气恼:“你想得倒美,杀苏晚不难。可苏晚一死,那就必定大乱,到时,你岂不是得再花费几年工夫来收拾。”
这倒是,左无舟是想得直接简单了一点。须知,当年苏晚篡位之后,都是花了几十年才完整的拿下斗武。
杀苏晚,前提是不能造成动荡。否则就会危害目标。
……
……
有纪瞳提醒,左无舟在心下思量一番,霍然想通:“这回是我想得简单了。”
落双等人,听得是云里雾里,半时只弄明白,老盟主根本没把苏晚放在眼里。
这一回,落双这三四十名老部下,的确是各自有太多的疑窦了。
趁住左无舟去湖泊泡水的时候,落双等人会在一道,低声交流:“老盟主这二三百年,究竟是去了甚么地方?”
这一类疑窦,实是憋得太久了。早在当年,就很是疑惑左无舟的来历了。
譬如这一回,老盟主回来似乎另有目标,是什么?譬如其他,林林总总,太多太多了。
这一边众人互相交流,不料纪瞳从斜处插出来,洒然笑道:“有问题,那便去问,憋在心里可不好。”
合计半天,一群人推举落双等人过去发问。
落双和聂悲回几人走到湖泊边上,犹豫道:“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