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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甚至在猜测,这小伙是不是拐带了哪位贵族家的美貌女奴,从哈梯悄悄跑到了巴伦?还有人在心里想:如果自己有这样娇媚貌美的女奴,一定也会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但是不给别人看只给自己看……其实什么都不穿最美,抱上床那简直是人间最销魂的享受。
阿蒙喝着自己的酒,酒馆里的众人各自胡思乱想的猜测,终于有一个醉醺醺的声音高声问道:“外乡人,这姑娘是你拐带的吗?”
阿蒙抬头答道:“是她带我来到这个镇上,寻找走失的羊。”
尹南娜也娇笑着说道:“我不是被他拐带的,是我带他来的,他是帮助我的好人。”
这时酒店老板赶紧跑了过来劝说道:“他喝醉了,你们不要介意!”然后老板又跑过去劝那个喝醉的人,怕大家说话不对引起什么冲突,砸坏了酒馆里的东西。
阿蒙感觉到了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某些角落看过来的目光带着莫名的敌意,他已经不想在这里多待了。这一个铜币一杯的劣酒果然不太好喝,还不如穴居野人部落里酿的野果酒。他喝的很快,尹南娜站在身边不停的倒酒,喝完后阿蒙放下杯子又问了一句:“老板,你们这里最贵的酒是什么?”
老板又吃了一惊,从柜台后面捧出一个精美的铜瓶走到桌边:“这是我们店里最好的美酒,只有两瓶,一瓶要一个银币。”
阿蒙伸手一摸大皮兜,发现事先取出来的三枚银币都用没了,只有二十枚散碎铜币。于是从怀中拿出小皮兜,打开拿出两枚银币道:“两瓶酒我都要了,这一壶酒又是多少钱?”
真便宜呀!老板拿来的那瓶酒阿蒙认识,与离开都克镇时父亲给他的那瓶是一样的,在他的家乡要卖十五个银币,而在这里只需要一个银币。阿蒙倒不是买给自己喝的,他并不嗜酒,这两瓶酒是为薛定谔准备的。
老板的眼睛有点发直,伸手摸了摸额头像是在擦汗,连连点头道:“你买了这两瓶酒,那一壶白送,不要钱!”
阿蒙今天进了一趟镇子总有额外收获,买衣服白送了两双鞋,买羊白送了一根鞭绳,买酒又白送了一壶酒。但是这个镇子他却不太喜欢,只想赶紧把尹南娜送回去,然后渡过幼底河继续向东出发。至少他在这里知道了一件事,山外的世界很多地方与都克镇确实大不一样。
阿蒙顺手将两瓶酒放进大皮兜里,薛定谔还缩在最里面呼呼大睡,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带着尹南娜离开了酒馆。
……两名外乡人走了,可是酒馆老板却仍愣愣的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旁边有人起哄喊道:“舒特,你怎么了?魂被那女奴勾走了吗?你为什么不商量商量,花大价钱把她买下来呢?我还真想知道这么美的女奴究竟能值多少钱?”
另一个声音也喊道:“那外乡人自己喝最便宜的酒,却买了两瓶最贵的酒带走,难道是晚上给那女奴喝吗?他对那女奴真的不错呀,我如果买得起这样的女奴,也愿意喂她喝那么贵的美酒!”
那位叫舒特的酒店老板终于回过神来,大声道:“买下她?你们猜我刚才看见了什么?是神石,而且还不止一枚神石!就在小伙子的钱袋里!”
阿蒙刚才付钱时并没有想炫耀,只是把皮兜打开一小角,其他的人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可就站在身边的老板一瞬间却看见了神石的光泽。这种情况太诡异了,神石可是高贵的象征,兜里揣着一大把神石的人,怎会喝一个铜币一杯的劣酒?
酒馆里的气氛立时沸腾了,人们开始面红耳赤的大声讨论起来,外乡人的故事又被演绎成了另一个版本——小伙子应该是哪个大贵族家的仆人,偷了主人的钱财,拐走了美貌的女奴悄悄私奔。那女奴应该很受原先主人的宠爱,吃穿一切都用最好的,小伙子这样花钱已经算很委屈她了。而这个小伙子本人却很吝啬,也不想花太多钱引起怀疑,或者他本就是一个穷鬼不知道怎样花钱。
有人开始醉醺醺的掰着指头算,一枚神石值二十枚金币、一枚金币值二十枚银币、一枚银币值一百枚铜币,小伙子给姑娘买的那条裙子是六十个铜币。一枚神石可以买多少条那样的裙子呢?正确答案是六百六十六条,还要找四十个铜币。
算来算去却没人能算得清,总之是很多很多了,大家又觉得阿蒙给尹南娜买的裙子实在是太便宜。有一把神石在兜里,却给那么漂亮的姑娘买下只值六十铜币的衣服,小伙子的钱肯定有问题。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一群醉鬼天马行空的猜测议论中,角落里最好、最大、最干净的那张桌子边,有两个人悄悄耳语几句,付了账匆匆出去了。
……阿蒙在镇外问道:“尹南娜,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应该把你送到哪里?”
尹南娜:“你遇见我的地方就可以,我的羊圈离那里不远,我自己就能走回去了。”
阿蒙想了想道:“那好吧,我就把你送到来的地方,带着你的小羊羔快点回家。”
回去的路走了一半,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半轮明月升起,静谧的月光下恰能看清起伏的草坡,夜色是另一种温柔宁静的美。
如果刚才在镇子上的经历令人有点小小的不悦,在这良辰美景中也早已忘怀,月光下走路自然不可能太快,两人就像偎依在一起散步,尹南娜的手中还牵着一只小羊羔。
月光下刚走了不远,阿蒙突然面色一沉站住了,尹南娜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了,难道又累了吗?”
阿蒙摇了摇头:“不,有人盯着我们。”
尹南娜露出惊慌的神色:“大半夜的,这里怎么会有人呢,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阿蒙:“前面后面都有,应该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尹南娜,你不用害怕,我把他们打发走就是了,一定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说完话他松开尹南娜的腰肢,提着的铁枝法杖向周围高喝了一声:“既然来了,何必躲在那里呢?我不认识你们,也不欠你们的钱,为什么大半夜拿着武器来?”
前方传来了冷笑的声音,有两个人走了出来,前面的人拿着长剑,后面那人手里居然是一根法杖。持法杖者喊道:“外乡人,你偷了主人的钱财、拐跑了女奴,还敢在苏美尔镇招摇?”
持剑的人则喝道:“我们也不说废话,留下钱袋和女奴,还可以饶你一条命!”
随着说话声,后面的草坡上也走出来三个人,手中拿着斧头和棍棒,显然来意不善。尹南娜惊恐的缩在阿蒙身边小声道:“千万别相信他们的话,他们想抢你的钱还想把我掳走,一定会杀了你灭口的,这种事情怎么能传出去让人知道。”
阿蒙倒没有害怕,他第一念想到的是都克镇的邻居马企,那位在黑火丛林中企图谋财害命却被老疯子所杀的三级武士,第二个念头想到的居然是老疯子交待的三件事,首先就是不要轻易杀人,就算不得不杀人也尽量要使用最小的力量。
他有些奇怪的问道:“对面的人,你拿着法杖,是一位神术师?既然是神术师,为什么要做这种勾当?”
这话一出口,后面有一个声音略带惊慌的喊道:“温努少爷,他认出你来了,不能再放他走!”
持剑的人怒喝一声:“汉森姆,你闭嘴!”然后又冲阿蒙道:“既然你知道这里有一位尊贵的神术师,还不赶紧交出钱袋和女奴,为你的罪行请求宽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