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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上旬的时候,我被信长赶回了洲本城。
他的确是用赶的,一点也没有夸张。就我个人来说,很愿意继续在三重城待一阵,以便继续压制和削弱领内的一向宗。这里是我的根本,怎么重视都不过分。反正淡路有相对强大的军力和绝对优势的水军,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
可是,畿内越来越动荡了,而且曰渐呈现出对织田家不利的态势。
就在上月月底,去年和织田家达成和睦的摄津池田家忽然背约,池田知正的被官荒木村重、中川清秀一同起兵,在白井河原斩杀了忠于信长的守护和田惟政,几乎将整个摄津的形势完全翻转过来。听闻这件事情,困居四国的三好家大受鼓舞,开始蠢蠢欲动,试图重新夺回阿波国。大和的松永久秀也不淡定了,却还没有直接和信长对抗,而是以平定畠山家的内乱为由,怂恿河内的三好义继攻击信长的妹夫畠山昭高;三好义继正想驱逐畠山家,自己独占整个河内国呢,于是欣然听从了松永久秀的意见,开始攻击畠山方的城池。
面对这样的局势,信长自然非常担心。如果摄津的池田知正率军进入河内,畠山家肯定要领便当,然后大和的松永久秀很可能也会彻底背离,让织田家失去对大半个畿内的控制。或者,池田知正重新和三好家联合起来,牵制淡路,让三好家重新取回阿波,反攻畿内,这同样会给织田家带来巨大的麻烦。
这个时候,他迫切的需要我坐镇淡路,一方面牵制摄津国,一方面帮助阿波的细川真之警戒三好家。
信长这样想毫不奇怪,因为他不知道池田知正已经开始被荒木村重架空,更不明白荒木村重这个人的姓格。
和松永久秀一样,荒木村重也是个老练的阴谋家,可以说完全不输于松永久秀。松永久秀善于利用他人,而荒木村重则善于利用他方势力,尤其擅长乱中取物,打着交战某方的名义攻略另一方的人,大肆扩张自身的实力和地盘。对于他来说,从属于谁完全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利可图。和那些完全没有主见、只是依本能倒向强者的墙头草们相比,他无疑要实际得多,高明得多。
所以他现在不会插手他国事务,那是加强池田家家主池田知正的名望。他只会稳固摄津国,并且继续架空池田知正,直到取而代之。
不过,既然信长下了严令,我也只能听从了。好在他没有胡乱支使人,知道我的领内已经大致安定,才让我前往淡路国。而且,他还给了我临机处事的权力,也就是说我可以自由选择攻略方向,是池田家还是三好家,完全看我自己的决断。
离开三重城时,我依然委托竹中重治揽总,井伊直虎布防,山内一丰、前田玄以负责政务。景太郎、次郎和三郎的教育,由石谷赖辰、井伊直虎、卢名兵太郎在菩提寺进行,雨津、秋津、海津放在净琉璃院,由宝心院、菜菜、美津和一群侍女照顾,而一两岁的景四郎、明津、和津依然留在城里,由於加带乳母和侍女们抚养。唯一例外的是千手姬。她一直比较内向,只愿意跟随小夏,所以就跟我一起前往淡路国。
海上的行船总是愉快的。蔚蓝的天空下,是更加蔚蓝的海面,目光投向远方,海天渐渐合为一色,辽阔得一望无际。海上涛声悦耳,波浪起伏间,闪着大片大片金色的潋滟波光,偶尔还有海鸥、海豚的拜访。在靠岸的那一边,因为是近海行驶,沿途的各种风景尽收眼中,让人百看不厌。
无论是辽阔的大海,还是岸后的内陆,都似乎蕴藏着许多未知的希望。
看见这样的景致,就连内向的千手姬,也变得开朗多了。她跟着我和小夏在甲板上,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我的情绪同样很好,时常陪着母子俩在甲板上散步。这也是我思维最清晰的时候。
航行的几天里,我已经决定了大致的方略。摄津方向,看能否找到一两个切入点,然后以水军提供支援,牵制荒木村重的精力。四国方向,一是协助细川真之抵御三好家,二是关注土佐国,小心和三好家建立默契的长宗我部家反扑。
船队驶过熊野,通过纪伊水道,进入了大阪湾。路上遇见一支巡逻的水军,立刻派出快船回港通知,然后加入编队,护着船队直达洲本城下。
这时候,秀景已经在岸边等候了。他暂时住在洲本城的二之丸,代我处置领内的事务。
“情况怎么样了?”我边走边问他道。
“不太好,”秀景皱着眉头,“摄津那边,月初荒木家攻下了臣从和田家的茨木城,茨木家已经灭亡了,现在就只有和田惟长殿下在高槻城支撑着……”
我微微点头。和田惟长,这是个堪比六角义治的二世祖啊,能力有限,不足以折服家臣,疑心病倒是极重,先是斩杀了自己的亲叔父兼后见役和田惟增,然后又试图暗杀家中极富威望的高山友照、重友父子,导致众叛亲离,最终逃出领地,被高山父子俩取代。
“既然兄长回来,那就可以出兵了……是否进入摄津支持和田家?”秀景问道。
我没有回答,反问他道:“三好家的情况如何?”
“三好家似乎想夺回阿波国,最近和细川家很发生了几次摩擦。不过,根据服部家得到的情报,他们在讃岐国的情况并不好,不仅和讃岐国各豪族有矛盾,而且彼此间意见不一。三人众着眼于整个四国,积极联合土佐的长宗我部家和伊予的河野家,三好长治一心想重新夺回胜瑞城,而十河存保则希望先镇压离心的豪族,先稳固讃岐国本处。”秀景回答道。
“呵呵,如果是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笑了笑,走进了天守阁。
“还有一件事情,”秀景认真的看着我的脸色,“上个月的时候,胜瑞城的大形殿生了一个男孩,被真之殿下收为养子,取名细川六郎。”
“细川六郎?”我感到很惊讶。这是细川分家嫡子所用的幼名啊!细川真之和他父亲细川持隆,幼名都是六郎。还有持隆的叔父、成为细川政元养子的阿波细川家(讃州家)细川澄元,同样成为养子并继承管领的野州家细川高国,以及高国之子、同样担任过管领的细川植国,幼名都是六郎。
他明明知道那孩子是我的,立为养子倒还罢了,为什么立为嫡子?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子嗣,可他只有三十多岁,还是很有可能生下嫡子的啊。
如果只是为了获取我的支持,完全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即使是为了织田家和我吉良家,我都会努力支持他的。
“……看来真的和兄长有关了。”见我陷入了思索,秀景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不错。大形殿曾经派人告诉过我。”我大方的承认道。这并不是什么难堪的事情,完全没必要隐瞒,即使对菜菜、小夏也是如此。更何况,想隐瞒也不容易,算算时间,大形殿怀孕时的那一个多月,胜瑞城由我主导,只有我才有令大形殿侍寝的机会和权力——虽然其实是她自己主动的。
“那么,为了真之殿下的这份心意,兄长要帮忙对付三好家啰?”秀景继续笑着问道。
“确实要对付三好家。但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决定,”我解释道,“摄津国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变故,而且我们毫无根基。三好家就不同了,既有插手的名分,也肯定有插手的机会,还有我们的利益牵扯其中。”
说着,我命令宫田光次拿过地图,向秀景指出其中的一个据点。
“白地城吗?”秀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