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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九五章金玉奴到底淹死了没?
就在秦雷拿脑袋撞墙的时候,中都城中也是流言满天。
中都城的百姓虽然不如神京城那般八卦,但也具有首都人民的良好传统,从不缺少话题,尤其喜欢议论八卦和高层。若是恰巧赶上高层的八卦,那简直就是太完美了。
所以中都百姓对将在五月初七举行的两场婚礼,表现出了极大地热情。这里面的噱头太多了,比如说皇室父子反目成仇之后,这次婚礼相见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比如说五殿下和李家小姐这对生死恋人同日结婚,但新郎新娘却不是对方,两人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比如说楚国的映玉公主会不会吃醋?还比如说……毁了容的沈家大少会不会戴绿帽?等等等等,不一而足,真是想不红都难。
自从楼万里被隆威郡王殿下枭首之后,京都第一高楼万里楼便已不再对外营业,但依旧热闹非凡,终日里都有人进进出出。只不过原先的高朋满座、生意兴隆的景象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身着锦衣的番子密探、五花大绑的各色囚犯,一天到晚都能听到园中鬼哭狼嚎、令人不敢靠近。
这种另类的热闹副作用十分强大,足以使中都城最繁华的大街变得车马零落,使中都城最红火的酒楼饭庄变得门可罗雀。
但没有一个东家敢吱一声。这些手眼通天的大老板们,没了一点平日里那种嚣张的劲头,都乖乖的打落牙往肚子里咽。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虽然他们很牛,但这院子里的人实在惹不起。不说别的,单说上个月,被逮进去的各色人等,总数达到了四五百。而用板车拉出来的死尸,少说也有三百多。
就是升斗小民,也知道这处魔窟的可怕了,更何况这帮‘手眼通天’?得了,洗洗睡吧。
万里楼的臭名一时无两,风头完全压倒了紫禁城里的‘天牢’、刑部的‘狱神庙’、御马监的‘昭狱’,成为了吓唬小孩睡觉的不二法宝。
就像外人猜测的那样,这万里楼内确实鬼蜮森森,光是厨房挂着的刑具便有几百种之多,而在楼里享受这些刑法的‘客人’也不在少数……像其他地方一样,这里也是有等级之分的,一般的犯人在大厅受刑、重要的则可以享受单间之内的特殊待遇,保准宾至如归,有来无回。
这种炼狱盛宴在一到五层进行,一上了六楼,便立刻安静下来,这里除了来回巡视的带刀卫士,并不开展任何的互动行为。
若是再往上走,你甚至可以听到优美的琴声。
你没有听错,是琴声,而且还有檀香呢。
只见七楼的摆设富丽堂皇、极尽奢华之能。雕梁画栋之上挂着一圈样式繁复的宫灯,此时是黑夜,上百盏柔和的宫灯同时点着,将偌大厅堂照的通亮,却一点不耀眼,还散发着淡淡的馨香,让人心平气和,怡然忘忧。
地下面西一溜黄花梨透雕玫瑰椅上,都搭着鹅黄撒花的丝绒椅搭,底下四副脚踏。椅之两边,也有一对高几,几上茗碗瓶花俱备。
正对着桌椅家具的,是一套墨绿色的玉石四扇屏,屏上天然生成的深色纹理,构成了一副奇妙的海外仙山图。
在屏风之前,繁锦云纹的羊绒地毯之上,是一个黄梨木的方榻,榻有一尺高,上面设着明黄凤纹靠背,杏黄龙纹引枕,鹅黄色龙凤呈祥大坐褥。
塔前摆着个大紫檀矮脚雕螭案,案上摆着具精美的古琴,案子左面有个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麒麟白龟等十八样瑞兽,那袅袅的檀香味道,便是从这古鼎中飘逸出来。
抚琴的是一位花信少妇,她慵懒的靠在榻上,轻抚着案上的古琴,看似漫不经心,弹出的琴声却缠绵悱恻,没有一个错音。
这女子身着淡粉色的薄纱,浑身上下没有一件金玉饰物,就连如瀑的秀发,也仅用粉色的丝带随意束着,从脑后一直流淌到腰间。在纱裙之下一双白藕一般细嫩的小脚,十个豆蔻小趾上还吐着凤仙花汁,令人血脉贲张……
她的高贵气质、忧郁深情,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诱人艳光,令屋里的所有奢华摆设黯然失色,仿佛只是用来陪衬她的妖娆。
这是一个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的女人。不错,她正是那位守活寡的特务头子,大秦的河阳公主殿下。
热烈缠绵的琴声在**处戛然而止,河阳将双手按在了琴弦之上,双目迷离的望着远方,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幽幽道:“这‘松纹’虽然也是一具好琴,但想要将‘凤求凰’的缠绵悱恻完美演绎,非司马相如的‘绿绮’不可啊。”
坐在下首的英俊男子,闻言收回偷瞄公主玉足的目光,咽口吐沫嘶声道:“据说那琴现在东城李家大小姐那里,若是公主想要,属下一个月内给您讨来。”
“东城……李家?”河阳公主呢喃道:“不就是小五喜欢的那个姑娘吗?”
那身材魁梧的男子笑道:“是呀,这琴原本在南方某个豪族家里藏着,弥勒教造反的时候,被公良羽得到了。后来秦雨田又灭掉了弥勒教,在襄阳城中,弥勒教的密库中,得到了两柄古琴,其中就有那‘绿绮’。”能随侍在面首无数的公主殿下左右,当然不只是‘其器甚伟’那么简单……虽然那是先决条件,但还是要有两把刷子的。
“你用心了,不错。”河阳公主微微一笑,就如芍药盛开一般撩人:“今夜不找别人儿了,就由你侍寝了。”
得到公主殿下的赞许和奖励,男子顿时浑身激情四射,斗志昂扬啊昂扬。更加卖力道:“等秦小五回京后,就把另一柄‘焦尾’送给了永福公主,而那柄‘绿绮’便给了李家小姐,可见他俩就是那时好上的。”说着咯咯笑道:“也不知沈家大少在洞房时,发现已经被人啖了头汤,会是怎么个表情!”在他龌龊的心里,男女交往除了上床之外,再没有其它的用处。
哪知这下马屁似乎没拍好,河阳公主那一直淡如远山的面容,突然变得清晰起来,只见她峨眉一竖,眸子中目光森然,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在花厅之中。
那男子虽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但知道一定是犯了错,赶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撅着屁股、深深俯首不敢说一句话。
“掌嘴……”河阳公主面上的阴霾越来越重,高耸白嫩的胸脯微微起复,胸腔中显然升腾着怒火,但声音如万载不化的寒冰一般瘆人。
她话音一落,两个膀大腰圆露胸毛的力士便从阴影中走出来,一个反剪住那男子的双手,将他魁梧的身形小鸡一样拎起来,另一个则拿着块笏板似得檀木板,高高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