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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景天的事江湖中确实无人知晓,对于常霄这次潜身的目的自然没人说得清。可以确定的是,不夜城雄踞江湖,各方势力都要逊『色』很多。常霄虽然地位尊崇,却从不限制其他势力的发展,因此各方人物都不担心,放心发展。皇帝为了珊瑚攻打不夜城一战,官兵损失极为惨重,事情解决后,皇帝与珊瑚回京,把江南这个烂摊子交给了魏河阳。经过一番努力,总算恢复几分元气。魏河阳位高权重,可以调动各方官吏随时协助,经过一番准备之后重新组建精兵,选拔将领,量才而用,没有丝毫偏袒。魏河阳不仅是当今皇帝的姐夫,坐镇武陵山的王者,还是本朝第一虎将,沙场上的无敌将军,因此众军兵无不心服。事情进展极为顺利,五座大营很快重新组建起来,兵强马壮,虽然人数没有过去多,战斗力却增强了不少。魏河阳清楚皇帝最担心手握重兵的武将造反,军士们哗变,因此做了防范。五营人马不再像过去那样分出各兵种,每营只保留一个兵种,攻城略地需要各兵种配合,这样一来每营都不具备作『乱』的条件,而且也不会发生抢夺辎重的事情。其实魏河阳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能让皇帝彻底放心,自己就得不到地方官和朝廷的支持,不能大力整顿。经过多方努力,总算稳定了局势,江南恢复了秩序。忙碌多时,魏河阳终于可以清闲一些,腾出一些精力关注江湖动向。经过多方了解得知,不夜城仍然是当今江湖最强大的势力,在常霄的努力之下,各路高手都在想方设法提升本身修为,四大名门也改变观念,互相交流,取长补短。宝鼎道人仍然是公认的第一剑客,通天堡主江飞鸾进步神速,已经超越了四大名门,与宝鼎道人齐名。除了这两人,齐士真异军突起,出人意料的步入高手之林,其他人的进步也很显著。
魏河阳虽然醉心军旅生涯,也没有忘记江湖的滋味,眼见各路高手齐头并进,如果自己满足现状,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被甩在后面,没有立足之地。因此腾出手来研习剑术,王者之尊固然威风,江湖的多姿多彩也很难舍弃。这时传来消息,不夜城突现奇景,风筝竟然把人带上了天。听到这个消息魏河阳大为诧异,世上怎能有这样的事?本来到不夜城去一趟就可明白,可是魏河阳今非昔比,威仪颇重,在常霄面前又抬不起头,所以不想去。这一日伍青阳到访,魏河阳隆重迎接,没有这个师父就没有自己今日的风光,做人不能忘本。师徒见面,魏河阳极为恭敬,伍青阳倒是很洒脱,不理会细枝末节。两人在花园凉亭里饮酒,伍青阳夸奖徒弟整顿军营大见成效,魏河阳自谦道:“这是为将者的本分,近来听闻不夜城竟然用风筝带人上天,实在匪夷所思,师父以为如何?”伍青阳笑道:“刚听说此事为师也不相信,后来到不夜城去了一趟,眼见为实,此事千真万确。”魏河阳颇为吃惊:“城主果然神通广大,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也没听过这样的事。”伍青阳点头:“这个设想出自神目比丘,是常霄把这件事落到实处。为师非但亲眼看到,还尝试了一回,不夜城的大风筝果然厉害,竟然把为师带上天,那种滋味实在美妙。”魏河阳更是诧异:“师父竟然亲自尝试过,愿闻其详。”于是伍青阳把自己在不夜城乘风上天的经历详细讲述一番,魏河阳感叹道:“真乃古今第一奇闻,不知我能不能体会一下这样的滋味?”伍青阳解释道:“做风筝其实并不难,乘风飞上天也很容易,最难的是控制。身在高空,无处借力,再高明的武功也施展不出。一旦失手跌落难免粉身碎骨。神目比丘因为得意忘形,风筝失控,跌落尘埃,如果不是常霄相救,早就一命呜呼了。这样的高人尚且如此何况你我?”魏河阳不甘心:“师父不是试过了么?”
伍青阳心里清楚,这个徒弟身系江南安危,万万不能轻身涉险,因此劝解道:“为师敢于尝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没有后顾之忧,当时常霄就在下面,失手也没有『性』命之忧。你可不要贸然尝试,这件事极为凶险,一旦出现差错,后果不堪设想。”魏河阳颇为向往,不甘心放弃这个想法:“师父可以在下面帮忙。”伍青阳摇头:“武功之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为师可没把握接住你。首先是距离很难测定,风向随时变换,不定把你吹到何处,一旦失手,为师没把握及时赶到,常霄如果没有电光梭也做不到。还有一点就是力量,从高空坠落,力道之强超乎你的想象,为师没把握化解。”魏河阳皱眉道:“师父内功精湛,掌力强劲,完全可以化解。”伍青阳轻叹一声:“这里面的道理很深奥,如果落下的是块大石,为师有把握移开。可是落下的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力量小了自然救不到人,如果力量大了,两股力道反击之下,就算你保住『性』命也要受重伤,这里面分寸拿捏丝毫马虎不得,为师可没有这个本事。”魏河阳想了又想,师父的意思很明白,可是飞上蓝天的诱『惑』力太大,还是不死心,接着询问道:“城主以刀成名,内功非其所长尚且能做到,师父家学渊源,精修内功多年,难道还不及城主么?”伍青阳当然不想让徒弟涉险,耐心解释道:“常霄的武功虽然是由外及内,可是他已经突破了内功千斤闸,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高手,内功已经领先为师很多了。”魏河阳终于认可了师父的说法,点头道:“看来要飞上天少不了城主帮忙。”伍青阳一笑:“如今常霄与六个妻子一道离开不夜城,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魏河阳颇为惋惜。
听说了大风筝的事,魏河阳念念不忘,如果仅仅是常霄和神目比丘飞上天,自己也就不想了,修为相差太多,没有可比『性』。可是不夜城还有旁人也飞上了天,而且常霄竟然把妻子带到天上去,这么看来自己飞上蓝天完全有可能。虽然伍青阳多方劝解,魏河阳还是念念不忘,脑子里盘算着找人制造大风筝。伍青阳了解这个徒弟,不吃点苦头就不会死心,因此不急着离开,自己在跟前还安全一些。武陵山有个百丈崖,风力极为强劲,自然是最理想的场所。魏河阳下令制作风筝,身为掌握江南大权的武陵王,自然是一呼百诺,很快就送来十余个。伍青阳毕竟有些经验,挑选出三个准备放飞。制作风筝的匠人不知道魏河阳的用意,做出的风筝轻巧有余,但是不能负重,没有一个成功。魏河阳不能把事情挑明,如果被玫瑰公主知道一定会阻止,夫妻两个感情很深,不能因为这样的小事争执,因此把制作风筝的理由说成是为了传递消息方便。虽然伍青阳曾经尝试过,毕竟没有参与制作风筝,对于要领并不十分清楚,又不能把事情挑明,因此接连失败。魏河阳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暂时放弃这个想法。伍青阳不能久留,叮嘱徒弟一番就离开武陵山,取道回返雾灵山庄。段昔云和尹天雷成亲的事虽然没有张扬,伍青阳也得到了消息,尹天雷与常霄的女儿蜻蜓成亲没什么,段昔云的妻子却是来自隐仙宫,这可是一股隐匿多年的势力,很多江湖人都在关注。伍青阳也不例外,可是没有人能说明白,只有见到常霄才能了解详情。如今的江湖呈现出百花齐放的格局,各路高手齐头并进,这样良好的势头与常霄的大力推动是分不开的。如今够分量的高手或多或少都接受过常霄的协助,四大名门改变观念也是常霄的作用。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隐仙宫忽然出现,为江湖增添了新的『色』彩,御剑术一直被传得神乎其神,这一回总算出现了。
当初醉霞道人修习的御剑术残缺不全,虽然取得一定成就毕竟有些缺陷,隐仙宫的人乃是正统传人,必然有独到之处,因此伍青阳很想见识一下。打听得知,隐仙宫的人游玩四方,行踪不定,同行的人除了不夜城的剑童兄弟还有神目比丘。伍青阳交游很广,了解到这一行人在山东境内蓬莱游玩,等候海市蜃楼的出现。因此伍青阳回到家里安排一下就动身前往蓬莱,准备领教一下御剑术。这时候隐仙宫的人玩兴正浓,久居深山多年,见到波澜壮阔的海洋,心里的兴奋自不必说。神目比丘最喜欢热闹,与这么多人在一起有说有笑,其乐无穷,因此把别的事抛在脑后。剑童兄弟当然不能走,青年男女情意绵绵,岂能舍得离开?江飞鸾西湖比剑之后已经离开了,虽然没有得到御剑术,能见识到真正的御剑术也算不虚此行。伍青阳并不急于赶路,隐仙宫的人要等海市蜃楼出现,不会很快离开。海市蜃楼可遇不可求,有时候两三年不出现,有时候一月之中出现两三次,谁也无法预料。伍青阳仗剑独行江湖多年,足迹遍及大江南北,对于中原的风土人情极为熟悉,因此到了哪里都不陌生。这一日来到泰山脚下,日『色』正盛,有些口干,思量着找个酒店歇息片刻再走。泰山乃是五岳之首,名胜古迹很多,伍青阳曾经来过数次,回想一下,这里有个酒店自酿的酒很有味道,店主是退隐的江湖人,与自己有些交情,何不前往叨扰一下,叙叙旧情?因此催马前行。
很快就看到了酒幌,还是老样子,这个酒店不大不小,毫不起眼。伍青阳对店主知之甚深,此人本名史怀玉,十六岁投身镖局,从普通的趟子手做起,直做到副总镖头,后来另起炉灶,自己开设镖局。因为武艺精熟,人缘又好,挣了不少钱。在镖局最兴旺的时候全盘转手,得了一大笔钱,隐姓埋名,逍遥度日。年老时回到老家,也就是泰山脚下,开了一家酒店安享晚年。当年史怀玉保的一趟镖被强人夺走,碰巧伍青阳在山寨做客,为两家说和,达成了协议。史怀玉非但没有损失反而有所收获,对伍青阳十分感激,后来隐居山野也没有断了来往。今日伍青阳路过,想起这个人刚好前去看望。很快来到酒店,伙计殷勤招待,伍青阳问道:“老掌柜一向可好?”伙计明白是熟客,躬身答道:“两年前老掌柜就不管生意了,醉心于酿酒,经常到各处寻觅清泉水。”伍青阳点头:“先来几样小菜,两壶酒。”伙计答应着下去准备。店里走出一人,方面浓眉,青衫小帽,一脸忠厚。看到伍青阳躬身施礼:“伍大叔,小侄有礼。”伍青阳认得,正是史怀玉的长子史廉江。伍青阳点头:“好孩子,数年不见有出息了。”史廉江笑道:“大叔玩笑了,守着这么个小店能有什么出息?”伍青阳点拨道:“平淡也是一种福气,高官厚禄,前呼后拥的日子并不好过,站得越高,摔得越狠。”史廉江点头:“大叔的话小侄明白,伴君如伴虎,再高的官职也架不住皇帝一句话,那样的日子小侄想都不去想。”伍青阳问道:“那么你理想的日子是怎么样的?”史廉江一笑:“就像大叔这样,单人独剑,走南闯北,除恶惩『奸』,济困扶危。”伍青阳摇头:“江湖复杂的很,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处置不当难免惹祸上身,那时候天下虽大却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每个年轻人的心里都有梦,史廉江这么想完全可以理解。伍青阳知道江湖险恶,史廉江武功平平,只有一腔热情,贸然踏入江湖极为危险,因此劝解一番。话题很快转到史怀玉身上,原来史怀玉醉心于酿酒,需要很多泉水,经常到各处收集,此时还在外面。伍青阳只是路过,见不到也没什么。史廉江吩咐伙计取出史怀玉酿造的美酒请伍青阳品尝,香味传出,伍青阳精神一振,连称好酒,品尝之下更是回味无穷。史廉江笑道:“家父对所酿美酒极为看重,不许出售,如果不是大叔,我还不敢拿出来。”伍青阳点头:“这样的美酒确实难得,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品尝过各地美酒,连进贡大内的御酒都喝过,没有一种比得上你爹酿的酒。”史廉江颇为自信:“大叔不知,家父为了这些酒着实花了不少心思。”正闲谈之间外面忽然走进一名文士,进门后迫不及待叫道:“店家快上酒。”伍青阳没有在意,伙计端上酒来,文士闻过之后摇头:“不是这一种,快去换来。”伙计为难道:“那种酒是自家用的,不能卖。”文士笑道:“你怕我没钱么,快去拿来。”随手取出一片金叶子放到桌上。伙计目视史廉江,史廉江家里根本不缺钱,微微摇头,伙计赔礼道:“客官见谅,不是有意抬价,老掌柜有话,实在是不能卖。”文士一皱眉:“岂有此理,别的客人吃得我就吃不得。”这话是冲伍青阳说的。史廉江上前道:“客官不知,此酒乃是家父自酿,从不出售。这位客人乃是家父旧交,有通家之好,不是过往客商。”文士微微点头:“也罢,你们拿出能卖的好酒来,弄几个小菜。”史廉江吩咐伙计取出二十年的女儿红,文士品尝之后轻叹:“虽然是陈年佳酿,还是逊『色』几分,只好将就了。”见这位文士通情达理,伍青阳难免留意一下,此人面『色』略显苍白,中等身材,衣着普通,身材有些瘦削,没有什么出奇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