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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日晚上,有极少数不法分子利用我市发售新股抽签表供不应求和组织工作中的一些缺点,聚众闹事,严重破坏了社会治安,危害了特区的安定团结……我们每一位市民都要识大体,顾大局,珍惜特区来之不易的安定团结局面……”
回到家已是晚上7点,夏遥正陪朱惠和一个不速之客坐在客厅里看王锡昌市长的电视讲话。
陈宝琳给他打过电话,章程对腾溪出现自己家里并不意外。先跟朱惠点了点头,然后把视线转到不速之客身上,笑问道:“腾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住得还习惯吗?”
看上去很热情,让做好各种各样心理准备,甚至有些期盼他忍无可忍,直接把自己赶回bj的腾溪反而感觉有些奇怪。
才来几个小时,就问习不习惯,这个问题真有些不好回答,但难不倒腾溪,她起身笑道:“章先生,您家环境这么好,吴阿姨和夏遥又这么热情,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习惯的理由。”
“习惯就好,你们坐,我去跟我妈报个平安,然后再陪你们聊。”
“章先生真孝顺。”
“妈和奶奶被大舅接走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夏遥接过公文包,回头问道:“吃过饭没有,没吃我去给你热。”
“吃过了,在左太太店里吃的,她家烧腊做得真好,我和老鹰两个人干掉了一只烤乳猪。”
六年了,加起来总共就见过六次面。
对章程的印象,朱惠一直停留在他送章琳去沪江理工大学报到那次,在她眼里他似乎永远是个小弟弟,想到他送巧克力时的样子。朱惠忍不住调侃道:“章程,没想到你这么残忍,连小猪都吃。”
夏遥也感觉挺可怕的,连连点头道:“是啊老公。你吃什么不好。偏偏要吃烤乳猪?”
章程坐到一边,振振有词地说道:“吃小鸡小鸭就不残忍?真要说残忍。那也是左太太残忍,她不把小猪变成烤乳猪,我能去吃它?”
“强词夺理,”夏遥撅着小嘴嘀咕道:“你不是常说有需求才会有市场吗。如果谁都不吃烤乳猪,自然不会有人去杀小猪。总之,吃烤乳猪是不对的,以后不许吃。”
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善良得像一个天使。
难怪眼前这位资产几十亿美元的年轻人会喜欢她呢,腾溪真有些羡慕夏遥,不是羡慕她有个有钱有本事的未婚夫。而是羡慕她这种无忧无虑的快乐生活。
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章程对她是千依百顺,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煞有介事地保证道:“既然是不对的。那以后不吃了,要吃就吃烤壮猪。”
夏遥笑得前仰后合,上气不及下气地说道:“别再提猪好不好,真受不了你,快去洗澡换衣服,身上臭死了。”
“那你们聊,昨天一夜都没睡好,困死我了。”
章程上了楼,朱惠打趣道:“夏遥,你就偷着乐吧,这么好一丈夫,亏着是现代社会,不然要么是被拉去当人家男宠,要么脸上给贴两张符再拉出去剁喽,怎么着也轮不着你。”
夏遥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急忙把话题转移到她身上,“朱惠姐,你跟我二姐一样大,又漂亮,又有事业,为什么现在还一个人,再挑就成老姑娘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男朋友?”
“我二姐说的。”
朱惠乐不可支地张嘴来了一句:“她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个游少均,她的话你也信?”
夏遥很好奇,飞快地挪到她身边,“有了?”
腾溪对此也很感兴趣,很八卦地问:“说说嘛,他做什么的,是飞行员吗?”
朱惠大大方方的说道:“一个集团的,不是飞行员。”
夏遥一个劲摇晃着她胳膊,“集团这么大,我怎么知道是谁,别卖关子了,快把人急死了。”
“投资部的分析师,飞机上认识的,他这段时间常飞德国。”
三个女人一台戏,围绕着朱惠的男朋友,不知不觉聊了近半个小时,夏遥仍意犹未尽,又把目标转移到腾溪身上。
“不骗你,我真没男朋友。”
“没有我们可以帮你介绍,集团和实验室的好男人多着呢。尤其实验室,没结婚的博士和硕士起码有100个。”
腾溪被搞得啼笑皆非,朱惠似笑非笑,幸灾乐祸的表情一切尽在不言中。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打发这个热心的准新娘之时,门口来了两辆悬挂港澳牌的黑色奔驰轿车。
一个年纪不小的外国女人走了进来,看上去跟夏遥很熟,一见面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她飞快地打量了下四周,用一口流利的英语问:“夏,这就是你家?”
夏遥的英语也不错,拉着她手笑问道:“是不是很失望?”
“有点小。”
“这里是中国,当然不能跟圣彼得堡比。”夏遥一边朝她身后张望,一边好奇地问:“马格达雷娜,约瑟夫呢,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怕影响你家人休息,所以在车上等。”
“等什么?”
“章先生没跟你说?”
“说什么,他也刚回来。”
马格达雷娜朝朱惠二人笑了笑,回头解释道:“我是来接你们去香港的,看来你还没收拾行李,要不要帮忙?”
去香港?
夏遥糊涂了,一脸疑惑地问:“我们刚回来没几天,而且他没跟我说。”
“他可能忘了。”
“好吧,我上去问问。”
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章程一接到陈宝琳的电话就决定带着夏遥开溜,连母亲吴秀兰和奶奶去大舅吴秀峰家都是刻意安排的。
朱惠好不容易休一次假,肯定要回老家探望家人,在特区也不住了几天。不就是一栋别墅嘛,给你住。看你一个人能住多久,大不了再买一栋。
看着他俩提着行李箱从二楼走下来,腾溪胸口有些缺氧的憋闷,靠在沙发上。正对着一个茶几上的鲜花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二位。真对不住,今天错过了一个很重要的会议。明天不能再错过,我和夏遥必须今晚去香港。”
章程一脸的歉意,朱惠差点爆笑出来,指着门外催促道:“工作要紧。走吧,别管我们了。”
“腾小姐,备用钥匙在冰箱上,你就当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真把我当瘟神了,遇到麻烦有本事你别来找我,腾溪暗骂了一句。若无其事地笑道:“章先生,我这人大大咧咧惯了,怎么会拘束呢,祝您一路顺风。”
把客人扔家里。自己去香港,夏遥很是内疚,拉着她俩的手说:“朱惠姐、腾溪,那我们真走了。”
“走吧,都说了工作要紧。”
他俩走了,客厅里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朱惠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电视,吃了个茶梅,唇角边还挂着微笑。
腾溪从茶几下拿出一本有些泛黄的相册,塑料薄膜上似有似无地积了一些尘。
在他母亲怀里傻笑的男孩、系着红领巾的男孩,站在两个姐姐中间的男孩……眉目间没有成熟,但有着隔着岁月也挡不住的、满溢的童年。
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第八页的那张照片给她一种猝不及防的窒息感。
一个十几岁本应该在学校的男孩,抱着一个装满香烟的大木盒,像抗战电影里的小交通员那样站在电影院前叫卖。
“别人只看到他风光,却不知道他小时候有多苦。”
朱惠看了一眼照片,淡淡地说道:“章伯伯牺牲得早,奶奶又卧病在床,这个家全靠他吴阿姨一个人撑着,为了圆章琳的大学梦,他十五岁就辍学赚钱养家,白天上街卖烟,晚上回家自学。知道巨磁阻效应吗,他发现那个效应时才十六岁。人家都说他是天才,可又多少人知道他有多么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