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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夏梨惴惴地点点头,生怕她一个不痛快,又抱着自己嚎啕大哭。
“你……我……你……哎……”苏不啼语无伦次了好一通,终于丧气地往床沿上一坐,四肢松垮垮地耷拉着,如同一只被捏住了后颈子的猫。
“你说,你是奕国的国师?”为了安慰看起来万念俱灰的她,夏梨斟酌着问道。
一听这话,她就像被掐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弹起来,夸张地把食指抵住嘴唇,一个劲儿地“嘘”。
夏梨使劲点头,甚至大惊小怪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个不能在这说。”她声音压得低低的,乍一听,就好像风吹过巷口的声音,轻飘飘的。
“为什么啊?”她也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问道。
“有人在找我。”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谁啊?”
“……就……就是有那么一个人。”
夏梨疑惑地望着她。
“你……你不要管这么多……总……总之就是不要提。”
“……哦。”
被这么一打岔,苏不啼又对她的记忆产生了兴趣。她撑着双手坐着,两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鞋榻。
“你说你从和亲开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在证明自己没有说谎一样,她郑重地点头,“嗯。”
“可是,你知道自己是……”苏不啼的声音降了下去,“是北召十一公主?”
“知道。”
她眉头紧皱,“那些都能记得了,怎么可能记不住我和汤圆君呢,对了,还有他啊,你怎么能把他忘了呢?”
“……他?”她苦恼地侧了侧头,“他……是谁?”
“洛白啊。”
“咚。”
她感觉好像有一滴水滴进了心里,一种不可名状的感觉在心中荡漾开来,就如同……闷热的盛夏雨前喝了一口酸梅汤,那种清凉而酸甜的感觉好似糖水浸入白棉花一般,绵延开来,一时间,她整个人都沉浸在那种美妙的感觉中。
“记起来了吧?”苏不啼激动地冲到她面前,“记起来了吧,我就说嘛!”
“没有。”
她用极其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苏不啼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
“但是……”
她狐疑地探向了自己的心口,“但是……有种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不知道。”她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我不知道。”
苏不啼颓然地一屁~股坐回了床榻上,一边挠头,一边朝兀自发呆的她翻了翻白眼,“什么嘛,居然还是不记得……”
就像小石子投进大海中一样,起初那点滴的力量渐渐被放大,卷起了狂暴的漩涡,将那些浮躁的泡沫一举打散,卷如了深处,而原先深埋在海底的那些,却隐隐地朝海面探出头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却不差。
她感受着那传至四肢百骸的颤栗,欣喜若狂。
“你知道我在等什么吗?”她满脸喜色,急匆匆地冲过去抓住苏不啼的肩膀。
她被抓得一呆,嘴唇抖了半晌,才模模糊糊道:“什么?”
“你知道我在等什么吗?”她又重复了一遍,因为掩不住的喜悦,她的声音更大。
这次换苏不啼疑惑了,她望着她,使劲摇了摇头。
她的笑容一僵,神情骤然落寞。
她还以为……
“你是记得自己在等吗?”苏不啼伸长了脖子,探究地问。
她沉默了半晌,才颔首。
“我一直不自觉地坐在东南方,好像是在等着什么一样,又或是,是跟东南方的谁约定了什么一样……”
“东南方?”苏不啼骤然出声打断了她。
她愣愣点头,“嗯,东南方。”
苏不啼好似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神情一肃,“你……要不要跟我偷偷回夜泊?”
“夜……泊?”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感受着这名字缠绕在舌尖的感觉,很久都没有回答。
夜泊。
“呕……”
苏不啼蹲在树下,头昏脑涨地吐着,胃中可以吐的东西早就吐了个干净,现在往外涌的,只剩下泛着酸气的黄水。
她一双眼睛空洞洞的,面色惨白。
“不啼,你没事吧?”
夏梨忧心忡忡地望着她,问道。
“没……呕……”她的头刚抬,又猛地低了下去,哗啦啦的水声跟着传了过来,让人喉头一阵阵地作痒。
“那要不,我们还是改马车吧?”
闻言,一旁昂首挺立的璇玑突然喷了喷鼻,闪着红光的爪子重重拍了一掌地面,扬起了浮灰袅袅。
“璇玑,你生气也没用啊……她都成这样了……”听着她吐得掏心掏肺的声音,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没……呕……”说到一半,她用被压得变形的喉咙硬挤出几个字——
换……
马……
车……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当初脑洞那么大。。感觉有一种怎么写都完结不了的感觉。。累觉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