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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n和jey的新家,是位于西贡嘉澍路清水湾的老式公寓,公寓居住区内总共只有一栋楼,外围种着各种绿油油的热带树,环境十分幽静。
香港有很多这种老式楼,楼的层数并不高,一般也就五、六层,一层是车库。周围有小山做隔音带,从外面看着比较破旧,但一旦进到楼里,就会发现每个住户的房间都非常宽敞,住起来十分舒适。
ken和jey是一对刚刚正是确立关系并且开始同(亹)居交往的同(亹)性(亹)恋人,在香港,同(亹)性(亹)恋并没有合法的婚姻,但jey在圈子里是不错的一号,没有混乱的交际关系,在酒吧遇到首次发现自己性向与众不同的ken之后就没再和别人来往过。两个人的恋爱期非常甜蜜,在比较亲密的朋友圈里出柜,并且有一场私下里的婚礼。
这次搬到清水湾来,一是为了庆祝新婚而置办新居,二是因为这栋公寓的房价实在太过便宜,一百五十平三居,房龄不到两年,在二装后平均才一万港币每平方米,对于刚刚得到助理教授工作的ken和拿非固定收入的程序设计师jey来讲,算是难以想象的天大福利。
在网上看到出售信息后,jey迅速联系到了房主,几次见面便敲定了交易,不到一个月,这对新婚的夫夫便入住到了这间物美价廉的新房中。
房间坐北朝南,采光非常充分,有一个半开放式的大阳台,卧室里安装的是巨大的落地窗,jey的工作需要经常熬夜,有这么一个巨大的落地窗,就能在夜里看到清水湾明亮的星空,和荧荧火火的夜景,住起来非常惬意。
ken其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jey说要是能在这种透明的落地窗前做一回,一边做一边看夜空中的星星,一定会非常浪漫。
“ken,今天可不可以呢?”
看,他又问出这种令人面红耳赤的问题了。
一双手臂从后面环绕过ken的腰,将他紧紧固定在温暖的怀里。jey用低沉的声音轻轻在他耳边呢喃着,然后好笑地发现对方的耳根竟然因为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问句而羞得泛红。
ken有些嗔怒地吼道:“不可以!昨天……的,难道还不够吗?”
“可是昨天是昨天的,今天的还没有给我呀,一天不见你,这里很寂寞呢。”jey知道对方并没有真的发怒,便继续逗弄他。
你情我愿的调(亹)戏,这种潘金莲西门庆式的对话,是两个人交往中的情(亹)趣。
“不要胡说了,一次两次三次,你总是寂寞来寂寞去的……”
“你不相信我吗?”jey假惺惺地装作难过的语气,然后一只手捉住对方的手,两只手紧紧握住,亲密地贴在自己的胸口上,“你摸摸我这里,看它是不是跳得厉害,跳得厉害就证明,我想你想得厉害。”
ken手下的心脏正在鼓动着蓬勃的生机,而他自己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因为捉住自己手的那只手紧接着又往下滑落,顺着胸膛、小腹,一路滑到一个火热的地方。
“你看,这里也想你想得厉害。”
jey总是用一种委屈受挫的语气说出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声音有些缥缈,有些沙哑,但却格外让人受用。他比ken要大上三岁,但在用这种口吻说话的时候,却仿佛只是一个陷入迷途的学生,给人一种“把他弄破吧,把他玩坏吧,让他知道世界最下(亹)流一面”的冲动。
ken老师拿他这种恶劣的反差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让ken沦陷的——明明穿着只有中学生才会穿的制服,明明嘴里喊着“ken老师”,却在学生完全不该出现的地方做出让人羞耻的事情——也许男(亹)人和男(亹)人的爱,总是带着那么一点龌龊,长着一张清纯的脸却总做出坏坏的事情,ken对这种类型的男(亹)人简直没有抵抗力。
jey又陆陆续续说了一些话,但ken已经听不清楚了,他的脑子被某种如火如荼的热度烧得有些眩晕。
是谁的手开始惹火地抚慰揉(亹)搓,是谁的唇开始肆无忌惮地印下痛楚的痕迹,夜色迷离,两个年轻的人趁着漫天的星光,尽情挥洒着心中的激情……
一番亲热过后,是惯常的疲惫与疏怠。
jey轻轻地打着呼噜,ken累得来不及清洗身体,也在对方怀中沉沉地合上了眼皮。
第一幕的剧本就结束在对两位男主私生活的隐晦描写上,由于剧本没有详细的要求,白诺和晋锋胡乱地互相抚摸了一番后就没再进行下去。
老实说,演这样的戏码让白诺有点生理性兴奋,男(亹)人的身体总比他们的大脑诚实,摸着摸着就容易擦枪走火,但是他怕泄后体力下降影响之后的行动,所以不敢自己撸出来,待剧本第一幕结束进入空白期后,只能默默地躺在床(亹)上等待欲(亹)望自己退却。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的双眼按照剧本要求中的“沉睡”是合上的,但头脑却因为生理反应暂时保持了清醒,并没有真正陷入沉眠。
半夜的时候,就在欲(亹)望渐渐平息,白诺快要睡着的时候——
有什么东西轻轻拂在额头上。
那东西冰冰凉凉,带着一股清淡的冷香,如逗弄猫儿的草尖一般,一下一下拂在额头敏感的皮肤上。
白诺瞬间清醒过来,心跳加速,藏在被窝里的手忍不住紧紧地握了一下。
被他握住的手很快又反握住他三下——这是晋锋和白诺在参演《天黑请闭眼》时规定的手势暗号之一,意思是晋锋已经用通灵师的探知能力检查过了,对方是鬼魂,但是暂时没有威胁,后来由于通灵师的感知能力被屏蔽,所以这个手势就没来得及用到。
现在,被他用到《怨胎》里了。
白诺得到这个讯息后,微微吃惊:这仅仅是第一幕到第二幕的剧本空白期而已,鬼竟然这么早就出现了!
可是“对方没有恶意”又是怎么回事?这个鬼是男鬼还是女鬼?半夜里来找男主二人怒刷存在感的目的又是什么?
心中再多的疑问,也只能暂时压下,尽管知道对方没有恶意,尽管知道男一号遭遇开场杀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白诺还是害怕了,他脸上依旧是睡得香甜的表情,手心里却全是冷汗。
冷香越来越浓重,他能感受到,那个轻轻拂过自己额头的东西正在慢慢地靠近,他甚至能感受到一股清冷的气息吹吐在自己的面颊上。
不能……
不能睁开眼!
心脏在一瞬间缩紧。
他知道这股冷香是什么了——这是洗发精的味道,而且是女士玫瑰精油的味道!
拂在自己额头上的神秘物是某个女人(鬼)的发梢!
吹在自己面颊上的冷气则是那个女人(鬼)的气息!
擦!鬼是不可能呼吸的,鬼要是有了气息,那一定是它故意弄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吓唬活人。
那气息越来越粗重了,白诺甚至能够想象一张惨白的脸慢慢贴近自己,一人一鬼两个鼻尖眼见就要撞在一起……
突然,一股热流从掌心迅猛地传了过来,炙热的力量顺着这股热流流遍全身,下一刻,白诺不由自主地面上一热——
耳边似乎响起一声尖叫!是女(亹)人凄厉的尖叫!随着这声凄厉的尖叫远离,紧贴自己面颊的那个冰冷的气息在那一瞬间,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利索地弹了出去。
夜,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二人的世界,也恢复了正常的温度。
时钟“滴答”、“滴答”响,如一首单调的催眠曲,但床(亹)上的两个人却再也睡不着了。
白诺知道,刚才驱走恶鬼的力量来自晋锋的通灵术,虽然第一幕出现的这个女鬼可能并不会立即害到他的性命,但如果——如果她真的是本片的boss,而且在第一幕就像《美发尸》中的伍醉娘一样附到自己的身上,那他和晋锋二人就不能坐任不理了。
这一(亹)夜,她还会再回来吗?
白诺轻轻用鬓角蹭了蹭晋锋的胸膛,有些不安。
这仅仅是第一幕而已,却着实吓了他一跳。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和鬼——哪怕可能不是恶鬼——近距离接触的。
当下,他倚靠的这具身躯依旧火热,可这并不代表绝对的安全和信任。白诺清楚被鬼附身的状态——直到鬼愿意现身之前,被附身者和他周围的人是察觉不到任何异常的——如果不是晋锋知道他们之间的暗号,并且拥有通灵师的身份,他甚至不敢靠在对方怀里。
这,便是恐怖片的可怕之处。
对于白诺的这种担忧,晋锋无法回应,因为他和白诺扮演的角色现在应该都在睡梦中。他本人其实也极度害怕,若是恶鬼和丧尸一样可以正面迎击那也没什么,但就是这种神出鬼没、不明所以的骚扰,才最令人忧心。
一(亹)夜深沉。
翌日,下午十二点五十,第二幕开始。
ken在鞋柜里拿出一双牛皮筋底的休闲鞋,套在脚上试了试,觉得和裤子还挺搭,便拿起立柜上的手包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