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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我可没看见。”霖夜火一挑眉,“我就看到头顶上天空中那条诡异的火龙,扭来扭去的,我冲出客栈的时候火已经着起来了,是不是那条龙喷的,这没准。”
“继续。”展昭和白玉堂都催促。
“我因为睡前刚跟伍梅墟喝过酒,见他房子里着火了,于是我就去救他。等我冲进他房间,就看见他被火点着了,你们也知道我灭火有一手。”霖夜火说着一挑眉。
众人心领神会,霖夜火会无风掌,内力可以瞬间往里收,也就是往一处挤,有什么火焰,他一掌就能压灭。
“可是你们猜怎么着。”霖夜火冷笑,“伍梅墟不止身上有火,还有伤。”
“伤?”赵普皱眉,“他是先受伤再着火?”
霖夜火点头。
“他还有一口气呢。”霖夜火接着道,“等我点了他穴道想救他的时候,他突然抓住我,很激动地说了句话。”
“什么话?”众人集中精神听。
“他说。”霖夜火微微皱着眉头,“是火凤!小心火凤……他们会杀光我们所有人,一定要保住……那个,秘密。”
“保住什么秘密?”众人等了半天,关键地方没听见。
霖夜火一摊手,“我也不知道,他断气了!”
众人面面相觑。
霖夜火一撇嘴,“那晚上一场天火烧死了好多人,我和师父救出了不少是没来得及烧焦的,但是他们身上都有伤且还有火油,所以火好难灭。要不是有无风掌,泼水都灭不掉,而且哪儿有一碰火全身都着的道理?”
众人倒是都明白了,听着更像是有人装神弄鬼,借天火的民意杀人。
“那你最后还弄出个火凤堂……”箫良不解。
“我后来多方打听,就打听到关于火凤之灾的说法,还有那个火凤不吉利,火龙紧随火凤而来,烧光一切的传说。”霖夜火架着腿,“不过我听伍梅墟的遗言,感觉火凤并不是一只凤凰,而是什么人,且不是一个人,因为他说了‘他们会杀光我们所有人’。”
众人都点头,觉得有道理,只不过……
“伍梅墟不过是帮你写了首诗,你至于一到下雨天就抽风么?”夙青忍不住了,他们火凤堂的人好奇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都想问又不敢问,生怕是什么伤心事。
众人此时倒是心中有数,霖夜火真正生气的原因,恐怕是……
“最气人的就是那首词被烧掉了!我连一句都没看到,伍梅墟带着的所有诗词都被烧掉了!”霖夜火痛心疾首,“他说要写一篇流传千古赞美我容貌的名词!要是当年有这首词,老子就是名符其实的天下第一美了,还至于搞得现在这样,世人只知白玉堂,不知霖夜火!”
白玉堂搔了搔腮帮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夙青扶额,邹良饭都吃完了,放下饭碗摇头。
其他人也是哭笑不得,霖夜火的思维果然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我当年就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些放火的火凤!替伍梅墟大才子报仇,还有……祭我那首本来可以流传千古的《天下第一美》名篇!”说着,霖夜火捂胸口,想起来就心痛!
等霖夜火说完,众人沉默了好一阵子。
最后,邹良第一个站起来,手里拿着饭碗,里边半碗肉汤拌饭还有几块肉和半个鸡蛋,他嘴里嘟嘟囔囔往外走,“有功夫我还不如去喂狗。”
赵普望天,带着小四子去散步消食了。
箫良瞄了霖夜火一眼,叹气——还好拜的是赵普不是他。
天尊和殷侯替无沙捏把汗,这孩子是怎么教育出来的?
众人虽然觉得无语倒是也松了口气,原来没什么大事也没什么真正的伤心事,倒是放下心来,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霖夜火见众人都散了,搓搓脸,回屋睡觉去了。
等他走了。
公孙问展昭和白玉堂,“你俩怎么看?”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虽然挺符合霖夜火的性格,但是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我也觉得他好像隐瞒了些什么。”白玉堂点了点头。
“呵呵。”
这时,吴一祸突然笑了一声。
展昭等人看他。
红九娘喝着汤瞧他,“你又有什么看法。”
“你们也是,非要逼他寻个理由。”吴一祸摇头。
“什么意思?”公孙不解。
“人多少都有几件伤心事的。”吴一祸淡淡道,“有些事情可能已经无法挽回,自己不开心就好了,未必需要与人说,他不过是下雨天自己默默地触景伤情一把,你们就去查他干嘛不开心,他连独自不开心的权力都没有啊?”
展昭眨了眨眼,公孙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但是……
“我们也是关心他。”夙青道。
“关心他就随他去么。”吴一祸道,“他也是不想身边的人不开心,跟你们关心他为何不开心,是同样的道理。”
众人想了想,倒也是,霖夜火不想众人看到他的时候心有芥蒂,而他又想要保住自己下雨天不开心那点权力,想众人无视他不要追究……这的确是他们管得太宽了些。
“归根结底。”白玉堂却是低声说了一句,“他也没遇到一个可以什么都说的人吧。”
吴一祸和红九娘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别院里,喂完小狗吃饭的邹良抱着胳膊站在过道上发呆。
霖夜火甩着袖子回来,两人对视了一眼,霖夜火扭脸,回屋。
邹良微微皱眉,磨着牙憋出一句,“死撑。”
霖夜火正准备关窗户,听邹良似乎在说什么,就瞅他,“死哑巴臭流氓你说什么?”
邹良抬头白了他一眼,开口,“你好像胖了。”
霖夜火一愣,随后脸就垮下来了,“你说什……”
没等他说完,邹良又来了一句,“还黑了。”
霖夜火倒抽了一口冷气。
邹良挑着眉头耷拉着眼皮最后来了一句,“丑了……”
“姓邹的!”霖夜火一提衣摆一脚踩住窗棱就窜出来了,“老子今天跟你没完,旧愁新恨一起报了!”
于是……开封府众人就看到一黑一红打了起来,从院子里一直打到屋顶,又从屋顶打到院子里。
赵普扛着小四子正在院子里转悠呢。
“哎呀。”小四子捧着脸瞧着,“邹邹和小霖子又打起来了啊。”
箫良仰着脸蹲在一旁看着,“说起来,邹良对那只火鸡还挺上心么,一般人都不搭理他的,火凤堂的人都知道他三天不隔两头会抽风,习惯让他一个人呆着,邹良还总去逗他。”
他随口说了一句,一旁正剥桔子的龙乔广愣了愣,摸着下巴看欧阳少征。
欧阳少征也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点头,“嗯,这个有意思!”
赵普则是懒得理会这些事,独自跟小四子商量,关于泡温泉的事宜,当然了,要带公孙一起……
……
那头打起来了,这头也不见得消停。
红九娘和吴一祸正跟白玉堂攀谈呢。
吴一祸跟白玉堂挺投缘的,两人都喜欢酒也喜欢机关,而且两人出生接近,吴一祸也是有钱人家出生的贵公子。
他们正聊着,展昭突然闪到白玉堂身后,扯开他衣领子往里看。
“咳咳……”吴一祸被茶水呛到了。
红九娘则是张大嘴——哎,昭这是干什么?
展昭刚才想来想去,觉得白玉堂可能悄悄将借据藏在后背了,但是扯开一看,一整片白色的背脊,肩胛肌肉就有,起伏匀称还蛮好看的么,就是没借据。
展昭一脸郁闷地看白玉堂,“你藏哪儿了?”
白玉堂一笑,“你管我藏哪儿了?那是我的了!”
展昭磨牙。
“不如这样。”白玉堂突然饶有兴致地跟展昭说,“今天一天。”
“一天?”展昭不解。
“今天一天随你找。”白玉堂很坦白,“我不妨告诉你,借据是带在身上了!你只要能找到,我就还你,这笔债一笔勾销,如果找不到,你以后也不准跟我要了,这欠债你可是还定了,怎样?”
展昭眯眼,“一言为定!不过你今天不准使诈!”
白玉堂倒是无辜,“我什么时候使过诈?”
展昭就觉得牙痒痒,心说一会儿咬死你!
开封府外,和殷侯一起去逛街的天尊身上挂着白玉堂给的钱袋,他可不知道,那张借据就在钱袋的夹层里躺着呢。出门之前白玉堂嘱咐他了,“银子随便花,但是钱袋要好好带在身上,他娘秀给他的,丢了要挨揍的。”
白玉堂倒是也不算骗展昭,他只说“借据是带在身上了”,可没说是带在自己身上,还是别人身上。
而被蒙在鼓里的“老实人”展护卫,则是卯着劲,决定想法子在一天之内扒光那得意的耗子,看他究竟将借据藏哪儿了,怎么就摸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