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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谁？”
蔡进沉默了下，点了根烟，吐了两口。
“前些天，同学群里说，黄宗宝挂了。”
“听说是肝癌晚期。”
“他才34岁。”
“说是喝酒闹出的毛病，好些年了，他一直都没有和大家说，等大家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黄宗宝是他们大学时的生活委员，三个人的关系很好，只不过毕业之后联系得很少，这两年的大学聚会，黄宗宝也没有参加，大家都以为他太忙没有来，原来是因为得了癌症，也许是不想大家知道吧。
这次蔡进组织聚会时，才在群里知道了这件事。
“大家都不知道……”
“唉，原来我们也到了不断说告别的年龄，可是，时间是不是来得有点早，早知道是这样，我们以前就应该多聚聚。”
“没法子，大学毕业后，大家都忙着成家立业，哪里有时间像我们这样瞎折腾。”蔡进吐着烟圈叹息道，“转眼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别把我带上，是你瞎折腾而已！有时间我们去看看嫂子吧，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肯定很难，你小子少挥霍一点，省点钱给他们，我可是记得当年你装穷经常跟着宗宝哥蹭吃蹭喝的。”
“我当时也是逼于无奈……老爹不给我打钱，我只能天天蹭了，要不是后来看我实在无法毕业，最后才掏钱帮我买了过去。不过宗宝哥的人实在，够义气这点是真没法说的，可是他怎么病了都不告诉我们呢，如果我们知道了，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唉……”
“有个有钱的爹真好……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能帮的咱就多帮点，要不过两天就过去看看吧，现在的心情真难过。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你也是，抽烟喝酒那么猛，总有一天也会后悔的，还是少抽少喝点吧。”
“呸呸呸。说什么呢，不要诅咒我，我命长着，还有大把的世界。”
两个人就约定了过几天去河南商丘，见见黄宗宝的家人。尽一份友谊。
当下也没有心情在月亮湾玩了，虽然月亮湾现在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度假岛屿，两个人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商丘。
两天后，他们低调出发了。
机场里没有球迷认出他们来，毕竟他们带着帽子，像刘浩这样的家伙，虽然是球星，但走在大街上和凡人没有任何区别，长得实在太普通了嘛。
商丘他们来过一次，还是黄宗宝结婚的时候。后来黄宗宝添了两个孩子，都只是在北京见过一次。
再然后，就是今天了。
黄宗宝的老家是一栋水泥大房子，简单朴素的设计，和其他农民的房子差不多。当年黄宗宝毕业之后可以留在北京的，但他选择了回家考取公务员，最终也考上了，但是考上公务员之后，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他的一腔热情也许随着酒精渐渐挥发了……
黄宗宝的妻子是个当地人。和黄宗宝是相亲认识的，和刘浩他们自然不熟悉。
但是一眼就认出了刘浩！
其实这并不奇怪，因为客厅里放着一张很醒目的照片，那是黄宗宝和刘浩以及蔡进的合影。那是大学毕业时一起在足球场上拍的。那时候的刘浩还不是胖子。蔡进和黄宗宝也还很年轻。
相信黄宗宝很以这张照片为荣，毕竟一个是世界金球奖得主，中国足球的超级英雄，一个是推动中国足球飞速发展的人物。
有这样的两个兄弟，人生还不足以感到光荣吗？
同时也说明了黄宗宝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他只要把他和这两个人的关系向媒体说说。他就能得到一笔不小的财富，至少生活、看病之类的应该足够了，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如果他愿意，他还可以给刘浩或者蔡进这两位兄弟打电话，他们一定会帮忙的。
可是，他也没有这么做……
他享受兄弟俩的荣耀，却没有向兄弟伸手。
“宝哥啊……唉……”
刘浩端着相框，深情地看着框里的黄宗宝，不断叹息道。
“有事你怎么就不和我们说呢！”
一切，都为时已晚，人都走了……
“嫂子，这是宝哥生前给你们留下的。”蔡进并没有给黄宗宝妻子钱，而是一份文件，“我们公司的股份。”
“每年你都能够从我们公司里得到一点分红，虽然不多，但应该够你们每年的开销了，包括孩子读书的开支都不成问题。”
蔡进不想说得太详细，太详细了可能会吓坏她，毕竟，就算是千分之一的股份也是个相当恐怖的数字。
足够黄宗宝一家老小过上吃喝不愁的日子了。蔡进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对于钱，也仅仅是一个数字而已，他从来就不是个抠门的人，这从他一开始帮助刘浩踢球就可以看得出来。
虽然他说得很低调……
黄宗宝妻子当然没有想这么多，老公离开之后，日子是过得很困难，一个人工作，除了养育两个孩子，还要养活年迈的父母，这是真的很不容易！
现在有他的朋友突然出现帮忙，她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事实上在黄宗宝发现重病时，他妻子就不止一次让黄宗宝找刘浩他们，要不然认识这样的朋友有什么用？
但每次都被黄宗宝拒绝了，直到离开了人间。
“孩子如果想踢球，我可以安排他们到超越集团里面，可以一边学习，一边踢球。”蔡进又补充道。
“太谢谢你们了，宝哥能有你们这两个朋友，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会很感动的，孩子们还是在当地读书吧，毕竟他们年级小，我这个当妈一定要守候在他们身边。”
“你太客气了，宝哥是我们的哥，这是分内的事儿，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一定要打电话跟我们说。千万不要像宝哥一样一声不吭，特别是孩子，一定不能苦了他们。”刘浩也开口道。
之后，他们还去另一栋房子见了黄宗宝年迈的父母。又寒暄了大半天，这才离开了商丘。
“闹心，真闹心。”刘浩一脸的疲惫，“心情总是怪怪的。”
“我也是，特别是见到宝哥的两个儿子和他们的父母后。我突然感觉自己多了一份忧愁。”蔡进的心情也挺沉重。
“我感觉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情，现在有很多的事情都没有做，突然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蔡进的一席话让刘浩为之侧目，很诧异的看着他，这是他认识蔡进这么久以来，感觉这个人最有内涵的一次。
“脑子突然开窍了？”
“是的，打算多玩点妹子，不然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
“我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