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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与这双头怪人怨毒的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我的心脏陡然跳了一下。
事实上,在赤塔叛军老巢瞧见这鬼东西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一些不对劲。这些年来我也算是南征北战,见过的怪物无数,这世间能够让我心中产生忌讳的东西并不多,而这东西别看是被困在了培养皿中,但是天性之中散发出来的邪恶,却怎么都挡不住,它原先在赤塔叛军老巢之中,便有一种让人心中不安的诡异,而此刻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是让人觉得惊奇。
双方的目光在半空中汇聚,仿佛擦出了火花一般来,而几乎同时之间,那双头怪人一声嘶吼。这站鳄群中的大部分,超过一百头,几乎全部都朝着我藏身的树下冲来。
我此刻攀附着的大树与松柏差不多,枝干繁复,但是算不得粗壮,也就只有成年人的腰身那般粗,而这些站鳄个个都有两米多高,身子如同牛犊一般,轰然撞来,那树枝便摇晃不已。
这一头撞来,倒也无妨,最让人头疼的就是前赴后继的撞击。将这大树撞得摇摇欲坠,树枝之上有松塔一般的果实簌簌下落,如同下雨一般。
而就在此时,我听到几声刺耳的声音,低头一看,却发现那该死的站鳄居然双手趴在了树干之上,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嘴,朝着树干一阵猛啃,这帮畜生在这种环境之下生长,咬合力惊人。那树干哪里受得住这帮的啃噬,居然三两下,就尽是木屑碎渣,眼看着就要倒下了来。
哒哒哒、哒哒哒……
周围的枪声从这些东西攻击我们开始,就一直都在持续,没有停过。所幸的是这些站鳄似乎受到指令一般,都朝着我汹涌而来。对于旁边的那些战士危害倒是暂时不大,不过我却也晓得,倘若我被这帮畜生给淹没了,那些没有一点儿修为的普通战士,不过都只是这帮畜生的下饭菜而已,想到这一点,我没有再在那摇摇欲坠地树上停留,而是飞身跃下,手中的长剑陡然扬起。
管你什么鬼,先吃我一剑。
这就是我此刻的所有想法,不管你有多少古怪丑陋的凶兽,不管你究竟有多强,再强,想要逞威的话,也得先问问我手中的这把饮血寒光剑答不答应!
因为我不能怂,此刻的我已经不再是单独的我,不再只是陈志程,而是所有陷入此地的苦难同胞唯一的希望了。
我不能输,不能死。
那就是你们这些丑陋的家伙,给我去死吧。
长剑翻飞,无数热辣的鲜血洒落其间,那些坚硬无比的头颅和锐利的利爪,在这把由金陵双器、黑白两位炼器大拿精心锻造而出的饮血寒光剑前,都不过是过眼云烟,刷刷刷,我迎着最凶猛的畜生斩落,谁他妈最凶,我就杀谁,一步一条命,一句话,就是干!
在那一刻,我身上突然有一种古怪的情绪在左右着我,仿佛我本身就应该是这个世界的土著一般。
杀戮,方才是我生命的真谛,对么?
落入过百的站鳄群中,无数身高两米的巨大兽类有着恐怖的力量,特别是汹涌而来的时候,简直能够吞没一切,然而我却在这风暴的最中心,杀得越发的畅快起来,看着鲜血溅射,无数生命在我的剑下消失,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大地之下升起,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中突然浮现出了一首诗来。
一首来自千年之前,壮烈激怀的古诗,从无数纷飞的血肉中心激越而出:“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李白,《侠客行》!
这真的不是拽文,而是一种源自于心灵的禅唱,没有什么言语能够激发我内心之中的狂野,唯有这诗歌,能够让我在这无限的杀戮之中,找到一点儿身为“人”的意识。
而在我的剑下,一开始还有无数凶猛之力,朝着我周身挤压而来,然而当我喝念起了这诗之后,整个人的境界仿佛都融入了这剑意之中。
剑及是我,我及是剑。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太玄经!
经!
一诗喝完,宛如美酒饮至最浓烈的时候,我手中的饮血寒光剑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种来自于千年前的壮志豪情,陡然之间,竟然发出了如龙吟一般的声响,直入天际之上,接着又陡然沉静下来,接着力量在瞬间击中于剑尖之上。
回旋,圆周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