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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觉拂袖而去,封悯之戳着他脊梁骨一通好骂,清觉就当没听到。
要说封悯之受了挤兑,最高兴的应该就属苏钦宇了。
苏钦宇朝高崖上使了个眼色,问道:“封公子,你想上去?”
封悯之还以为苏钦宇发了善心,想要帮他,忙说:“是啊!钦宇兄弟,你有什么好法子?”
苏钦宇摇头道:“好法子我没有,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刚刚上去过,也和嫂子碰面了。嫂子她好得很,就是心疼孟大哥,憔悴了不少。”
封悯之听出苏钦宇是故意气他,便道:“唉,祝姑娘这样,比小玫姑娘都让我挂怀啊。”
“你说谁?”苏钦宇道。
“我说小玫姑娘啊,这不,你刚才上去的时候,小玫姑娘她就跑来找我哭诉,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啊。我没忍住,就……”封悯之故意打住不说,笑嘻嘻地瞧着苏钦宇。
苏钦宇早就用心鉴妖附看出封悯之在扯谎,可还是不禁横眉怒目,一把揪住了封悯之的衣襟,道:“小玫也是你叫的?封公子,你可能不知道吧,小爷以前是当山大王的。山大王知道吗,刀口舔血,杀人不眨眼啊!”
他这些话纯属胡诌,山大王是不假,可他何曾像他说的这般凶神恶煞过。
封悯之把苏钦宇的手往旁边一打,讪讪道:“山大王有什么稀罕,十年前我玩腻了。你知道,落在我手里的人是什么下场吗?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除非你亲自尝尝,否则怎么都想不到。”
和苏钦宇的危言耸听不同,封悯之说的字字不虚。他自打拜入后土教之后,跟着混元散人鞍前马后整整十年。虽然封悯之本性并不顽恶,但要是有人真的惹得他动了脾气,那下场可比招惹混元散人还要惨。也正是因为这个,混元散人尤其器重封悯之,把他视为自己的传人,授以各种奇毒异宝。
苏钦宇下意识地涌心鉴去看封悯之说得是真是假,却因此了解了当日血天宗的“锦毛虎”段景是怎样的死状。
那时,血天宗为了准备与太清观的决战,就满天下地拉拢有名的恶人。混元散人、“毒公子”封悯之,双双名列其中。可段景实在倒霉,那天正碰上封悯之走在街上,被人从阁楼之上泼水打湿了衣衫。这身衣裳又恰是他最喜爱的公子氅,于是一整天都怨念深重。所以当段景还没来得及出言威胁,只是刚刚说了句狠话,封悯之就立马下了毒手。
不得不说,当脑中闪过段景那肉腐骨绽的样子,苏钦宇微微胆寒。看见苏钦宇变了神色,封悯之得意地说:“怕就对了,别管是模样还是手段,你有哪样比得上?你等着吧,小玫姑娘迟早为我倾倒啊!”
苏钦宇猛地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瞪着封悯之。
封悯之挑衅地扬起了眉毛,说:“来啊,有种就比试比试。”
苏钦宇知道,封悯之的毒功最让人防不胜防。可但凡毒功,就肯定有毒药、毒器,等毁了这些,谅他封悯之也没什么大本事。
“怎,怎么回事……”封悯之惊疑不已,他的手脱离了自己的使唤,往衣服底下摸去。
“哎,嘿嘿,痒!你小子,搞得什么把戏!”封悯之干着急,苏钦宇故意让他保留着清醒的意识,眼看着各种毒药、毒器被翻找出来。
“没了这些东西,你还能是我的对手?”苏钦宇笑道,控制着封悯之,把装着毒药的花花绿绿的瓶子,一个接一个摔碎在地。
封悯之急了,说:“你快住手,要是摔错了,咱俩都得没命!等等……这个不行!”
可苏钦宇根本就不信他,将一个瓷瓶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一股异香,随之飘散开来。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啊。”苏钦宇自言自语道。突然,他脑中一阵晕眩,眼前的封悯之变了模样。
苏钦宇越看越觉得奇怪,心中暗想:“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封悯之长得这么顺眼……呸!怎么回事,我在想什么?嗯……管他呢,的确是顺眼啊……”
封悯之屏住呼吸,生怕闻到半点影意香。可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苏钦宇的掌控之下,憋气憋久了,总有撑不住的时候。封悯之的脸,又白皙到涨红,后来又憋得发紫,甚至泛出黑色。到最后,他再也憋不住了,大口大口喘了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封悯之欲哭无泪,接着,他也昏了头。而等他清醒过来,再看苏钦宇的时候,竟怦然心动:“怪了……这个苏钦宇,怎么比祝姑娘都耐看了?”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眼神都是那样暧昧,久久地凝望对方。太清观中,众人来来往往,都瞧出他们俩不对劲。可两人脸上那种有些令人作呕的神态,让人根本就不想靠近他们。
从上午辰时,一直到傍晚酉时,苏钦宇和封悯之谁都没挪动半步。他俩茶饭不思,就这样在高崖下站着,也没人愿意来劝,生怕自己也会被这两个怪胎卷进某些不正常的关系里。
这样的僵局,直到虚朔回来,才最终被打破。
虚朔回来了,而且他的确带回了一石人参。每株都是肉质饱满,根须疏长,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上上佳品。只是有一点似乎和寻常人参不太一样,那就是这些人参上,都有一个不易被发现的红点。而这血一样的红点,每一个都点在人参的芦头上。
注:旧时度量衡历朝历代都会有些变化,此处一石(dan四声)约合现在六十公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