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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绩点了点头。想起那些军士的惨状,眼中的泪花晃晃而来。
孟清贫走到屋舍之内,细细的查看。屋内凳倒桌翻,然而却是完好无损,一片狼藉之下,一点灰尘从房梁之上洒落下来。看样子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过了。他的双目仔细搜寻着四周,忽然,一个黑点跃入他的眼帘,他定睛一看,翻倒的桌子下面压着一点黑丝布丝。他走了过去,将布丝从桌下取了出来,拍了拍灰尘,仔细的看起来。蓦地,他抬起头来,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之色。脑海中闪过一个站在自己面前,全身覆盖黑色缮丝黑袍燕云军标直的站在御书房内---
苍帝坐在案几旁,轻笑道;“清贫,你看着燕云军着装如何?”
孟清贫仔细的看了看那人的覆盖的黑袍,啧啧说道;“缮丝黑袍,仅凭这一点。这已经算是极具特色了。据微臣所知,缮丝乃是沿海地域的特产,而且极为珍贵。一般非达官贵人,难以耗费得起啊。不过,这是不是有些铺张了。将这样的缮丝制作的黑袍当做燕云军的着装,实在奢侈了些。”
苍帝呵呵一笑道;“若非如此,朕也不会选择。朕要将燕云军打造成为皇家招牌,自然不能吝啬。而且朕已经将缮丝的制作严密管制到皇家之中。任何人也无法制作出缮丝制品。”
孟清贫将布丝收入怀中,继续扫视着屋内,一会儿之后便出房舍。到其他几个房舍之内查看一番,皆无所获。便走出房舍,房舍之外,北府卫笔直的站立着,青羽卫铁青的站成一排。
孟清贫走到青羽卫身旁,沉声道;“将士们的尸体可曾埋葬好?”
青羽卫都点了点头,不发一言。孟清贫也明白他们的心情,点了点头之后,便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回去吧”
说着便率先向驿站门口走去。
一路上,众人沉默着,脑海里面不时的回想起那些军士的惨象。心中的怒火未曾冲淡分毫。
孟清贫看着众人沉寂,长叹了一口气,道;“诸位不必伤心,相信不久之后,他们一定会自食恶果的,而今我们不该消沉,应该化悲愤为力量,寻找出这些人的踪迹,血债血偿。”
孟绩颤声道;“老爷说得不错。老爷,不知道有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查出此间乃是何人所为没有?”
孟清贫沉声道;“此处驿站大概是在几天之前被占领的。那些尸体之所以腐坏到如此程度,应该是受到了盛夏的炎热天气的影响,再加上堆积在一起,方才造就如此景象。从驿站门口那些新鲜的马蹄印和屋舍之内那些假意的凳倒桌翻不难看出,这些人刚刚离开不久。”
孟绩道;“假意的凳倒桌翻?”
孟清贫点了点头“是啊。那些凳子和桌子的翻倒都不是打斗所为,而是人为的将之弄翻的。因为那些桌子和凳子都是完好无损的。对于打斗之后的场面而言,桌子和凳子竟然完好无损,这和服常理吗?”
孟绩点了点头“确实。那么说这些都是那些歹徒故意做出的假现场?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
孟清贫道;“他们占领驿站之后,定然在其中居住,打扮成北府卫的样子充当府兵,据我所知,戍守此地的北府卫有三百来人,而刚刚发现的尸体只有百来具,剩下的尸体肯定被他们移往别处,之所以占领此处便是要劫夺从这里转发的塘报。然而,不知道他们怎么得到我们前来的消息,慌忙离去,竟然忘记了这个纰漏。”
孟绩问“我们从蜀州城出发,一路上马不停蹄,还穿行小路。他们是怎么得知我们前来的消息的?而且老爷在来之前根本没有说过要来驿站勘察,就连小的也是在来的路上方才知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孟清贫道;“自然是我们一出蜀州城,便有人飞鸽传书报告我等离开蜀州城,至于他们是怎么得知的,现在还不太清楚。但是有一定可以肯定,那就是蜀州之内一定存在着他们的眼线。而且这个眼线对于我们的动向和钦差行园内所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孟绩一惊“老爷是说蜀州在城中的官吏有人是他们的人?”
孟清贫点了点头“不错,钦差行园内的听宣之事,龙卫大将军未曾到场,我出蜀州城,一般人都会以为我是去龙卫大营兴师问罪,很难想象得到我会直奔阴山驿而来。能够想到,必须是知道阴山驿站之人。然而知道阴山驿站存在的人在蜀州城内仅仅只有一人罢了。”
孟绩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问道;“都督陈鹤鸣?”
孟清贫道;“不错。除了他,还能有谁,阴山驿站的存在乃是朝廷的隐秘。即使派遣前来投奏报的兵卒都会在很远的地方被北府卫拦下,然后由北府卫亲自呈递到驿站之中。再发往别处。”
孟绩急道;“那我们该怎么办?蜀州可是陈鹤鸣的地盘啊。我们这样贸然回去,会不会、、”
孟清贫冷哼一声“他陈鹤鸣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还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而且现在一切都只不过是推测,没有强力的证据。为今之计,只有等候青风的消息了。”
第二天,孟清贫傍晚之时才回到钦差行园之中。
夜里,都督府内,陈鹤鸣和司马廖静在二堂之中对坐着饮酒。桌上还有一位将军打扮的中年人,此人正是那夜晚潜入都督府中的城防营孙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