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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是悲切的声音,哭声也是极大的,远远的听着还以为是出了丧事,沈静姝皱了皱眉头,一进去就看到郭元双抱着沈静雅,一旁的沈文礼脸上的泪水也是不停的掉啊掉啊,就连沈子奇也哭得十分的惊天动地。沈静姝瞧着这仗势,看着三人,只觉得半年不见,这三人的变化也太大了。
犹记得郭元双一直都保养的很好,穿的也是十分的华丽,可是今日见着,郭元双那张脸十分的消瘦,脸上带着蜡黄,整个人的神采都没有了,穿得衣服也只是比普通的料子好些,整个人都十分的憔悴,看起来就跟那闺中怨妇一样的,给人的感觉死气沉沉的,说不出的低沉。
还有沈文礼,半年不见,这身子可又涨了一圈了,明显的虚胖,而且脚底有些虚浮,眼皮也总是拉拢着,虽然胖,可是沈静姝看来,却是纵欲过度的虚浮,整个人的内子看起来都被掏空了一样,整个人看起来都不精神。
再就是沈子奇,这个年纪本来就是长身子的年纪,可是他虽然长了个子,却不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整个人没有以前那么圆润润的可爱,反而有些阴气沉沉的,如今虽然在哭着,可是沈静姝看不出对方丝毫的悲伤,好像只为了哭而哭一样。
还有那个女子……
看了那女子一眼,虽然穿着也十分的普通,可是那五官太过艳丽,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有些轻浮,这可不是好人家的女儿,这是……
看着久违的几人,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怎么的,今日都穿得十分的寒碜,给人的感觉就是十分的落魄,加上这一路奔波的劳苦,让他们更是看起来十分的凄凉。沈静姝大致的掌握了他们的心思,这会儿听着他们的哭声,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沈老夫人,想知道沈老夫人的心思。只是当她看到沈老夫人脸上划过的痛苦和怜惜之后,顿时就知道不好了。
看来她料想的是不错的,沈老夫人一向来都疼爱二房,之前虽然因为那些事情对二房寒了心。可是时间久了,有些事情就会慢慢的淡去,只要二房的人过得不好,沈老夫人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看来她是猜对了,到底是亲生母子,沈老夫人这些年又不是白疼二房的,怎么可能不动于衷。看来她的打算果然是对的,不然自己以后嫁出去了,要想再管娘家的事情,也是麻烦。
正在想着,那边的沈文礼也看出了沈老夫人的动容,这会儿直接就跪倒在沈老夫人的面前,“母亲,母亲,儿子知道错了啊,母亲。求您原谅儿子吧,儿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啊,母亲!雅儿如今成了这样子,儿子作为父亲也不能不管不顾啊,还希望母亲让儿子好生照顾雅儿,让她康复才是!儿子就算是倾家荡产,也会好好照顾雅儿的啊,母亲!”
“是啊,母亲,求求您让我们照顾雅儿吧,虽然我们现在没有什么,可是我们会努力的照顾雅儿的,让我们将雅儿带走吧,她这个样子,我们看着也心疼啊,母亲!”
“母亲,求求您了,我们雅儿那么可怜,如今躺在那里,我看着都心疼啊,母亲!”
“母亲,我是雅儿的生母,让我照顾她吧,这孩子经历了这些,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母亲!”
“母亲!”
……
两人一人抱着沈老夫人的一条腿,跪在那里,这会儿都要负责任,沈静姝瞧着都觉得好笑了。
之前还不知道是谁千方百计的想要留下沈静雅呢,如今这样子,倒是都负起责任来了?郭元双对沈静雅是疼爱的,这点沈静姝相信,可是她这二叔嘛……
“祖母,父亲,和,母亲,知道,错了,祖母,您,原谅,他们,好,不,好?”床上的沈静雅也知道父母都回来了,突然感觉到依靠一样,这会儿可怜巴巴的看着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看着孙女那苍白的脸,心里也有些舍不得起来,“好了,静雅你别说话,大夫说了你要好好静养,别说话啊!”
“母亲,您就让我们照顾雅儿吧,我们实在是放心不下!”
“是啊,母亲,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将雅儿治好的,母亲您放心!”
“好了,你们自己都这样了,还怎么照顾雅儿?”
“母亲,您就让我们尽一份心吧!”
“祖母,我,我想爹,娘了……”
“好了好了,先别哭哭啼啼的了,静雅要静养,你们这样她怎么静养?都起来吧,好生下去梳洗一番,这样子风尘仆仆的,静雅瞧着也担心!”
“母亲,您这是肯原谅我们了。”眼底满是惊喜,一路上他们都在商量怎么回来,这一出苦肉计,以退为进,果然是有用的。
“先起来再说,这样子像什么话!”没说原谅的话,可是沈老夫人看着他们这样已经心软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过得不好,她怎么不心疼呢?
“母亲不原谅我们,我们就不起来!”这会儿也犯了倔,沈文礼和郭元双都知道这是他们仅有的机会,如果不能留下来,他们要是再回去江南,那后果,可想而知。
这半年他们可是将当初带走的那些东西都变卖的差不多了,如今就是江南的那老宅都卖了,他们已经没有了容身的地方,回去是万万不可的啊!
“祖母,您就原谅爹娘吧,他们真的知道错了!”一旁的沈子奇也开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半年的经历给了他不少的打击,以前的他只是调皮,可是现在,却是多了阴沉了。整个人好像对什么都是恨恨的,觉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亏欠他一样。
“是,啊,祖母,您,就原谅,爹,娘吧,我求,您了……”眼泪顿时就出来了,这些日子沈静雅一直都躺在床上,当她得知了自己的病情之后,一直都觉得自己十分的孤单。如今爹娘回来了,还一直抱着她哭,她一时间好像找到了依靠一样的,如今只想爹娘留下,这样,她就不会再受人欺负了。
这半年来她算是看清楚了,她没有爹娘在身边,谁都瞧不起她,谁都欺负她,只要爹娘回来了,爹娘一定不会继续让她受委屈的!
“母亲,母亲,求您了,儿子真的知道错了,儿子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顺您,照顾您,好不好?”
“是啊,母亲,这半年我们想了很多,一直都十分的后悔。以前是我们不懂事,现在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做让您伤心的事情了,好不好?”
“母亲!”
“祖母!”
……
几人的态度十分的诚恳,沈静雅也在一旁帮腔,沈老夫人看着这样子的场面,最后还是不忍心,“好了,都起来吧,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你们好好做人,不要再犯就是了。”
“那母亲的意思是肯原谅我们了?”只要沈老夫人肯原谅他们,他们不就可以继续待在这里了吗?到时候,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好了吗,起来吧,这样子像什么话,快去收拾一下,别让人看笑话了去!”
“是是,母亲,我们这就去收拾,雅儿,我们一会儿就来看你!”笑眯眯的就走了,几人的目的达到,这会儿也松了一口气,将沈老夫人哄得团团转,沈静姝冷眼瞧着,一直都没有说话,最后等到他们都走了,沈静姝也没说什么,只是一直扶着沈老夫人,倒是沈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姝儿,你二叔他们现在过得十分的凄惨,这……”
“祖母,我省得的。”并没有表示不满,沈老夫人看沈静姝这样子,想着自己的举动,也是有些愧疚的,只是大儿子现在过得那么好,二儿子却那么的凄惨,她怎么忍心呢?
不过就是多几个人,多几口饭而已,到底是兄弟,难道还不能帮衬了?
沈老夫人这样想着,也就没有了顾虑,“好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先回去吧,记得让人来给你二叔他们做些衣服,还有送些吃的,这一路赶来,他们也实在是辛苦。”想着二儿子那样子,沈老夫人这会儿着实是心疼了,自然是想好好照顾。
“是,祖母!”沈静姝十分乖巧的让人准备,还给沈文礼他们做了衣服,吃了东西,沈文礼他们一番收拾下来,虽然新衣服没有做好,可是都精神了不少,赶忙去给沈老夫人请安,顺便还说了自己这些年在江南的凄惨日子,有多惨说多惨,最后听得沈老夫人也不由得掉了眼泪,觉得二房的人这些日子过得太惨了,心下的愧疚更重了,也更是决定要将二房留下,反正那些事情也过了半年了,如今二房都是平民了,也不会有什么人关注,家里也不缺这几个吃饭的人。
这样想着,沈老夫人就让沈静姝将二房的一切都安排好了,做了新衣服,还送去了日常用具,等到沈文华回来的时候,沈老夫人是直接告知的,“老大,老二今天回来了,这半年他们在江南过得十分的凄惨,如今雅儿又是这个样子,也需要他们,我已经吩咐他们住下了。”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沈文华,可是想起二房的惨状,再看大房最近过的那么好,沈老夫人当然是狠不下心来的。
这会儿甚至担心沈文华不同意,沈老夫人的态度很明确,“姝儿马上就要嫁到端王府去了,这家里人少,也不差这几个吃饭的人。老二到底是你的亲弟弟,你这个做哥哥的,难道就能不管不顾了?二房人虽然多了点,可是这也只是几口饭的问题,家里人多也热闹些,就让他们住下吧!我现在年纪大了,也就希望孩子都在身边,热闹热闹,你说呢?”
听沈老夫人这样说,沈文华心下也挺无奈的,母亲从小就偏心,他也知道,这会儿都这样说了,沈文华也是不好拒绝的,“母亲说的是,那就让二弟他们住下吧!”
“嗯,这样就对了,一笔写不出一个沈字,你们是亲兄弟,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满意的点了点头,沈文华答应了,沈老夫人这会儿也放心了。
“是应该的。”
“嗯,没什么事情你就回去看看大媳妇吧,我一会儿还要去看看,老二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好,母亲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去吧!”如今二房回来了,也知道错了,沈老夫人看着这样的局面,也是很满意的。
一家人就是在一起才好啊,她年纪大了,总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如今老二他们回来了,也肯改,这样多好!
沈老夫人想得好,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只是她这样的梦想,注定是不能实现的了。
……
沈文华从沈老夫人那里回来直接就去找单悦榕,单悦榕瞧着他脸色不大好,有些担心,“母亲刚才找你去说话了?”
“嗯。”
“可是说了老二家的事情?”刚才沈老夫人也是跟她说了的,单悦榕是媳妇,能说什么呢?只是想着这清静的日子马上就没了,心里难免有些烦躁。
“是的,母亲可是找了你说了?说了什么,没有为难你吧?”看媳妇脸色也不大好,沈文华有些担心沈老夫人会因为二房,又对单悦榕说什么重话了。
这些日子母亲虽然对榕儿的态度好了些,可是到底不亲密,如今二房回来了,说实在是,沈文华还真的很担心。
“放心吧,我如今怀着沈家的孩子,母亲倒是不会太过为难我。而且她说什么我都是答应的,她也为难不到我。”反正单悦榕也知道沈老夫人不喜欢她,这些日子虽然有些缓和,但是到底不会亲密,顶多就只是面子上的客气罢了。所以在沈老夫人面前,她从来都不说“不”字,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嗯,这样做就对了。”见媳妇没有受到刁难,沈文华也放心了。
“这可是姝儿教我的,别说,还很管用!”沈静姝一直都告诉她,让她不要反抗沈老夫人,反正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他的交给沈文华和沈静姝就好,单悦榕也一直都是照做,别说效果还真的是不错。
“以后就都这样,这样很好。”
“好了,别说我了,倒是你,母亲没有为难你吧?”
“也不算为难,只是母亲已经决定让文礼他们住下了,不过是告知我一声罢了。”嘴角有些苦涩,这半年来沈文华本以为和沈老夫人的关系也算是好了许多,可是没有想到,二房一回来,沈老夫人马上就变了。以前那么多的事情,竟然都可以不去在意,还让沈文礼住进来,虽然事情是过了那么久了,那些事情可不是不存在的,沈老夫人这样,让他如何是好?
“文华,你也别多想了,文礼到底也是母亲的孩子,而且我听说他们这半年过得很不好,母亲有这样的决定,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做母亲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呢?沈老夫人虽然是偏心,可是她对孩子的爱,和她是一样的。
“我虽然不介意养着他们,可是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你也知道的,如今你马上就要临盆了,我真的担心。”摸着单悦榕的肚子,二房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吗?最喜欢搬弄是非,如果真的让他们住下,到时候又在沈老夫人面前说什么,受苦的,还不是自己的媳妇吗?
对沈老夫人的偏见已经是十分深刻了,沈文华还真的担心,二房一回来,沈老夫人就会犯糊涂了。
“好了,我现在反正也不出门,大不了我待在屋子就是,你别担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好,那你记得以后身边一定不能离人,而且不要出去,更不要跟二房的人见面。”以前的事情历历在目,沈文华可不会傻傻的让单悦榕去犯险。
“好了,这事情姝儿已经给我说过了,你就放心吧!”
“姝儿也说过了?”
“是啊,姝儿早就告诉我了,也给我的院子加了几个人伺候着,你就放心吧!”
“嗯,还是姝儿细心,这孩子,真的是苦了她了。”如今二房回来,沈静姝又在管家,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
“姝儿从小就懂事,知道怎么做的,你就不要担心她了。”
“嗯,文礼他们要是老实,我不介意养着他们,但是如果他们不老实,那我也不介意跟他恩断义绝,将他们赶出去!”对二房的人,沈文华压根就是完全不信赖的,只是如今碍于沈老夫人的面子,他只能暂时妥协,但是,他可不会任由二房胡作非为。
“是是是,他们要是规规矩矩的,没有非分之想,老爷作为大哥,养着也是可以,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还不放弃,就是我,也不会让他们继续留下的。”
“先看看吧!”
……
二房一回来,沈家着实鸡飞狗跳了一番,沈静姝对二房招待也是十分的客气,让人做的衣服马上就送来了,用的都是好料子,沈文礼一家人都穿着了,也十分的满意,“还是京都好啊,吃的穿的都是极好,而且花的还是公中的钱,舒服啊!”
“可不是吗?老爷,这一次我们一定要留下来,江南我可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这是自然,既然回来了,哪里还有回去的道理?”现在的生活那么美好,再也不用担心欠债,也不用但是没有银子花,沈文礼哪里舍得离开?
“老爷说的是。”这半年在江南可是受了不少苦头了,之前因为沈文礼觉得她坏了事情,郭元双每天都被沈文礼打,而且沈文礼因此都不再进她的屋子了,天天去寻欢作乐,银子跟那流水一样的,她想管都管不了。
后来沈文礼更是越来越过分,家里的小妾一个接着一个,甚至将青楼的女子都领进家门,郭元双好几次气得都跟沈文礼干架,却打不过对方,最后只好忍气吞声!
这半年她可以说是在地狱活着的,要不是她后来给沈文礼买了几个漂亮的小妾伺候着,自己也是使了浑身解数,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后来沈文礼迷上了赌博,这花钱更是如流水,离开京都的时候沈老夫人虽然给了不少银子,可是也经不得这样花啊!
转眼家里的银子越来越少,他们不得不变卖家里的东西,后来她生气,干脆将家里的小妾一个两个的都卖了。沈文礼那个时候只想着赌,美人反正得了银子还可以买新的,也就不介意她卖了。郭元双心里憋着气,自然是全部都卖了,也落得个清静,却不曾想沈文礼的赌瘾越来越大,家里已经是入不敷出的境界了。
这一次得了信,听说可以回京,郭元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跟着沈文礼回来,好说歹说说了好多好话,甚至她说了可以想办法让他们留在京都,沈文礼才答应带她回来。
只是回来之前也不知道沈文礼怎么回事,就迷上了一个青楼女子,非得将对方带回来,郭元双也是没有办法!
但是,她会找机会收拾对方的,这个青楼女子要是让母亲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老爷这是中了什么邪?